龙且中了一掌,顿感整个左臂都沉甸甸的,慌忙拆了招,但也不由得乱了章法,再过二十合之后,已逐渐显露败象。
江云卿用牙齿拔了小臂的箭之后,见楼上相斗情形,知若如此再交手下去的话,龙且必败。当下不顾疼痛,翻身上去,趁假韦睿与龙且缠斗之际,一个手刀,从背后便将假韦睿的右臂直接削砍下来。
只听那假韦睿的一阵痛喊,半个身子瞬间被血液所浸染,他痛苦的捂着受伤的右肩,咬着牙齿,面目狰狞。
江云卿一击得手,用地狱罗刹般的声音说道:“我的右臂之仇算是报了,接下来就替我死去的兄弟纳命来吧!”
一言说毕,便又汇集了一掌,向那人天灵盖击去。
那假韦睿慌忙俯下身去使了一记连环踢腿,正中龙且与江云卿二人的膝盖,趁着两人调整站位之间,自高楼上一跃而下,同时吹了声马哨,落在了人群中不知从何处钻出来的一匹马的马背上,转眼消失在乱军之中。
“好一个畜牲,好一匹良驹。”江云卿见那人竟消失的如此之快,不由得感叹一声。
龙且见大势已定,跃上楼顶,施展千里传音的功夫喊道:“你们的将军已经被我们击败,放下武器投降者,可免除死罪,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郢都城内的大部分叛军都是被收买的原住居民,只是为了图个富贵,向心力并不是很强。现如今敌首已去,外来的那些渗透力量也大部分都死在了乱军之中,听得龙且一阵喊话之后,也不由得放下武器受了降,更有甚者为了为了免除罪责不惜假冒楚军杀害同党,一片混乱之中,这座城市终究还是重新归到了楚国政权的旗帜下。
龙且与钟离昧受的伤并不严重,便开始协调江云卿一起肃清城内的叛军残余力量,一路上钟离昧还在叽叽喳喳,闹得江云卿总是在想:那假韦睿为何不割了他的舌头,省的他今日还在此与我饶舌。
季布被箭贯穿了肺叶,所幸医的及时,本身亦是练武之人,身强力壮,多加调息之后,总是没有大碍,只是于肺部落了些毛病。
最令江云卿感到称奇的是,自己所受的两处箭伤都好的非常之快,从创口处的止血,到结痂到新的结缔组织的生长,只消一日一夜的光景,便可长到好处,不知是项羽的这副无双神将级的躯体自带的特性还是因为自己的到来而产生的变化,自己的伤口愈合速度已经是常人的数倍。
次日中午,江陵城避难的楚国流亡政府归还了郢都,似乎一切都回到了国难之前,但让江云卿耿耿于怀的是,他们翻遍了郢都的每一间房宇,仍未能找到失踪的屈原——屈夫子。
“屈夫子武艺高强,定无大碍,或许是觉得俗世烦扰,避世去了。”龙且在一旁安慰江云卿道。
“屈子高洁远志,以报国为己任,若无事端,怎么会平白地离我们而去。”江云卿喃喃说道,心中划过一袭不祥的预感。
归还后的第一次例会,便看到楚王一阵笑盈盈地看向江云卿道:“项卿实乃国之社稷,力挽于狂澜,扶大厦之将倾,我楚国有此名将,真乃国之幸事,民之乐事啊。”
江云卿谦笑一下,向前行礼说:“此次克贼奉还,臣以为,当以龙且将军为头功,若非龙且将军潜伏于郢都城内,罗织义军,击敌寇于要害,怕是臣等的性命,都要葬送于贼人手下。”
楚王哈哈一笑,道:“楚国有项龙二位将军,定能逐鹿中原,争锋天下。来人,项羽、龙且二将军险中夺胜,受一等赏。”
言毕,便有侍从从一旁盛来了黄金绸缎,珠宝玉饰。江云卿见了,不禁一阵欣喜,心想:若是将这些金银宝饰送了虞姬,她一定会非常高兴。当下便谢了王恩,受了奖赏。一旁的龙且本在犹豫,见自己老大如此爽快,也收了下。
项梁见江云卿如此大言不惭便受了奖赏,本想发作,一旁的范增却微笑点了点头,制止了他。
“先生这是何意。”项梁瞪着问号般大眼睛,低声问向范增。
“帝王之赏不可辞,当年王翦伐我们楚国之时,亦是自污清名,讨够了美人珠宝,这才让嬴政放心让他率领六十万大军出征的。”范增回答道。
项梁嘟囔一句:“道理我都懂,可你能别拿他举例子不?”
范增微微一笑,没有接话,待到江云卿归座时含笑点了点头,称赞道:“羽儿,你长大了。”
江云卿不禁一阵讶异,暗想自己只是想那这些赏赐去讨媳妇个欢心,怎么就长大了,难不成那项羽生前是个只知道配种不知道宠的渣男吗?当下只是懵懵的点了点头,并未接话。
只听楚王又道:“季布、钟离昧二位将军,征讨郢都有功,受二等赏。”
钟离昧上前谢过,楚王问:“怎么不见季布将军?”
钟离昧说:“季布哥胸口中了一箭在家躺着呢?”
“季卿受了伤?可无碍?”楚王不禁问道。
“没事没事对他来讲就跟苍蝇叮了一下一样在家躺躺就好了。”
众人听得钟离昧的调皮回答,不禁哄堂大笑。
“好。”楚王亦是笑盈盈说道,“其余参与平乱的军中千夫长以上官职,受三等赏。”
诸将谢过恩后,江云卿见大家都各有封赏,想到英布惨死,不由得心中不是滋味,便出列叩于地上,说:“禀王上,英布卧底于贼军之中,因身份泄漏,功败垂成,死不瞑目,臣斗胆向王上为其家属请赏,以慰为国捐躯众勇士在天之灵。”
“哼!”这边江云卿刚说完,边听得一阴阳怪气的声音在一旁说:“这年头,叛徒都能腆着老脸要赏赐。”
又是黄歇!江云卿不禁一阵怒火中烧,为何这小丑还在此跳梁。当下竭力压低了心中的愤懑,对黄歇说道:“春申君这是何言,那日迷信大伙皆见,怎又污英布是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