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之馨姐总是往“不会飞的鸟”跑,不知她是想吃白饭还是垂涎鸵鸟的美色。总之,她千叮咛万嘱咐,我不能去凑乱。
电话里,我说:“我像是这样的人么?”她咆哮:“什么像不像,你根本就是!就你这嘴巴子,说起来翻天覆地,就没你姐什么事了。”
我郁闷的挂掉电话,望着天花板发呆。
艾艾坐到我旁边:“默默,你和黎之馨……”
我翻身起来:“艾艾,她真的挺好的。你看,她都肯原谅我们,是不是说明她心胸宽广?她在别人面前替我出气,是不是说明她重情重义?”
她的眼波氤氲开来:“你忘了么?你忘了她曾经是怎么欺负我的么?你怎么可以背叛我和敌人一起呢?”
我说:“艾艾,那都过去了,我还是你的好朋友啊,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啊。多一个朋友,少一个敌人,不好吗?”
“那要看是谁,做了什么事!”
她很激动,我忙安慰:“好好好,我知道了。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淡忘不愉快的记忆,以全新的面貌过好每一天。”
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痛苦是会蔓延的,仇恨是会扎根的。要我对过往的一切付之一笑,抱歉,我做不到。”
晚上,我做了一个噩梦,我梦见艾艾陷在了沼泽里,我告诉她,不要动,不然会陷得更快,她笑着说了三个字,你,陪,我。然后一头栽了进去,被大地吞噬。
我拼命的跑,一缕魂缠绕住我,让我无法动弹,我哭喊着,却没有用。
我竭力想挣脱梦境,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然后,我听到呼唤的声音,引导我走向光明。我睁开眼,看见艾艾蹲在床边,她说:“默默,做噩梦了吧。都被吓哭了。”我摸了摸脸,湿了一片,我勉强的笑笑。她交待了我一番后就赴会去了。
从早上开始就六神无主,迫于之馨姐的威逼,我不能去鸵鸟那,哥又总是联系不上。心情郁闷,所以,我很不爽的在图书馆里啃着四个圈。
“唉唉,同学,麻烦出去吃。”管理员顶着老花镜冲我喊,抹了下哈喇子。
天下之大竟无我容身之地!
我赔笑着出去,觉得很无聊。这时,电话响了——
“在哪儿偷人呢?”说话真没水平!
我咬掉剩下的一块,含糊不清:“尼姑庵排队削发呢!”
然后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这么快啊?”我看着他。
“看到你才打的电话。”顾以不以为然。然后指了指我脸,我点点,这里?他摇摇头,我胡乱抹了一下,他头晃得更厉害了,表情是“真笨啊,败给你了。”直接伸手替我抹了嘴。暗昧的动作让气氛也尴尬起来。我没话找话:“又带我去吃什么呢?”
“真是个吃货啊,你不怕把我吃穷吗?”他说。我一脸灿烂:“不要做无谓的担心,杞人忧天了你。”他想了想,也是,就带我到他宝马M6面前,真是败啊……我不禁感叹,望着他摇了摇头,还啧啧了两声他大臂一挥,成功断掉我的思绪。我摸了摸饱经挫折的脑袋,觉得我不能没出息,总是处于被动地位,我说:“我带你感受黎民百姓的真实生活,体验社会!”他邪魅的笑,跟在我后面走。
我带他来到车站,指着公交车问:“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双手叉腰,白了我一眼:“怎么傻啦吧唧的?是航空母舰行了吧!”
我吐吐舌头,表示不屑。
公交车上,人有点小多,使点劲霸点蛮勉勉强强争到一个立足之地。
我有点后悔了,这是干嘛呢!这不是活找罪受呢吗我。
顾以反倒泰然自若,在众人里,更加脱颖而出,与众不同。
我们随着人慢慢往里挤着。
“嘿,帅哥。”某哈韩少女搭讪,推搡着她身边的女生。
顾以停住,一脸迷惑的看着她。
她起身,竟然要让座!看到了吗,这就是现实,长相决定待遇,做好事不分对象,年龄不是差距!
我忍不住了,问:“你为什么要让座?”
她说:“看帅哥受苦,于心不忍。”
顾以转头看着我,我悄悄的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下,他倒吸了口冷气,又转过去,朝女生用手在脖子上横了一下的动作,还吐出舌头。意思是她会杀了我。
女生被他弄得掩面而笑,旁边的人笑脸盈盈的看着我。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突然一个急刹车,引来乘客的咒骂,我猛地砸在顾以的背上。我揉着鼻子,打他:“这么瘦,疼死我了!本来鼻子就塌,万一给撞没了怎么办?”
他顺势握住我的手,往怀里拉,低下头:“让我看看。”
距离近到他浅浅呼吸一次的热气我都能感受到。我觉得此动作十分暗昧,而且周围的人齐刷刷的看着我们,只想看到点什么,期待发生点什么,生怕错过点什么。看我望向他们,又转过头去看窗外或和旁人交谈。我推开他的头,但他就是不松手。他把我整个人放在胸前,双手抱住我,我用手肘打他,他低语:“这么想和我在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打情骂俏吗?”
我说:“你就应该做那个位置。”
他问:“为什么?”
我对他够勾勾手指,他把头凑近,我小声朝他耳朵说:“能听清楚么?”他点点头,然后我放大声音,几乎吼道:“没看到座位上写着老弱病残吗?弱,就是指弱智,也就是你!”他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赶紧捂住我的嘴,说:“你完了,得罪了一车的人。再说了,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好歹我也扶了你,不让你在车上摔倒啊。”我支支吾吾的说着话,他“嗯”了一声,我指指他捂住我嘴的手,他问:“还叫不叫?”我摇摇头,他松开,我大力呼吸着,气喘吁吁的说:“要死啊,差点把我给憋死!你谋财害命居心叵测人面兽心衣冠禽兽人头畜鸣佛口蛇心讳莫如深行同狗彘仗势欺人!”说完我又大口大口喘气。所有人都被我行云流水的句子和超乎常人的能力和满腹经纶的表达给吓到了。
顾以慢条斯理,不疾不徐的说:“滔滔不绝夸夸其谈口若悬河侃侃而谈。你也不怕把我吓走了。”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用手环住我的腰,说:“看来,我还真是被你吃定了。”
我内心排山倒海的来到电影院。他这明示暗示的够明显啊,费劲心思想让我不好过,我这高级动物别被他整的退化成单细胞生物了。
他带着我来到售票口“你怕看什么电影?”他问我。
“什么都不怕。”我拍拍胸脯。
他鄙夷的瞟了一眼,冲满眼桃花的大姐说:“今天所有的票都来两张。”好像在宣誓:哥豁出去了,就不怕不成功!
“你很闲?或者是钱放裤兜里怕发霉?噢,你想失明是吧。恕不奉陪。”我转身要走。
他一把勾住我脖子,毫无形象可言的进了放映厅。
爱情片,俗套!文艺片,没兴趣!枪战片,太血腥!美国大片,我支持国货!科幻片,不知所云!悬疑片,太假!灾难片,我压根没看!
终于最后一场了,顾以看得想吐了,把自己摊在椅子上,无奈的看了我一眼。只见我顿时变得精神抖擞,神采奕奕。
我拍拍他的肩:“我们得有始有终。所以,坚持下去吧。”笑得他毛骨悚然。
结果呢,我聚精会神的看完后,是被顾以抬出来的。
谁也没说是像生化危机一样的片啊,恶心得当场晕倒,到现在还心惊肉跳。
顾以无奈的笑:“真是受不了你。胆子这么小啊。”
我有气无力:“我高中上生物课就没敢翻开过书!”又暗自郁闷,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缺点总是暴露在他面前……想变得骄傲,却只能被嘲笑。
顾以先带我去图书馆门口取车。我说:“就隔着一条路,用不着那么麻烦。”他义正言辞:“那也不行,谁知道半路会不会杀出个程咬金啊。”我举旗投降。到寝室楼下,刚好碰到回来的艾艾。
她看到顾以,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跑过来:“你们这么晚干嘛去了?”
我说:“看电影。一天!”
她垂下头:“顾以,我爸爸说要你有空去我们家坐坐。”
顾以说:“嗯。”对我说:“上去吧,我走了。”
随即坐上车,将窗户落下,我俯下来:“开慢点。”
他坏坏的笑:“要不要给个晚安吻啊?!”
我红了脸,弹了他一下,转过身,发现艾艾一直看着。我不好意思,跳向艾艾,跟她说话。
艾艾神色严峻地问我:“你是不是和顾以在一起了?”
我说:“没有啊!”
“那你喜不喜欢他?”
我含糊不清的说:“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和他一起很开心,就算斗嘴也开心。
她看着我,像是要看透我的心。我躲避她的眼神,看来,我必须得深思熟虑一下这件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