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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福兮祸所依

李高文道:“我是怕他侵犯你。”

田小霞喜上眉梢,道:“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似的。”

李高文想起了自己曾经亲吻过田小霞,尤其是在光州沙滩小舟上的那一幕,更是差点儿非礼了她,于是微微的红着脸,支支吾吾的道:“我……我……”

田小霞似乎没看见他的尴尬,继续道:“你尽会瞎想,他不是那种人。”

“可是他在喝酒哎,酒能乱性,你知不知道?”李高文赶紧转移话题,脱离自己的尴尬。

“我刚才一回去,他就问我:‘是不是你男朋友来了。’我说:‘就是一个普通朋友。’然后我们没说几句话,他就拎着酒走了。说是不打扰我了,让我找你玩。”

李高文笑道:“这么说来,他还挺识趣的。”

田小霞笑道:“就是他不识趣,我也会想办法让他识趣的。”

田小霞这么一说,李高文感觉到在田小霞的心目中,自己要比胡哥重要的多,于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这样我就放心了!”看着田小霞洗漱干净,穿戴整齐,还挎了包,李高文又问道,“你刚才本来打算干什么的呀?”

田小霞并不追问李高文的话外之意,笑得合不拢嘴,道:“去找你和张力呀!”

李高文看看表,已经九点多了,问道:“你早晨吃饭没有?”

田小霞道:“还没呢!”

“我也没吃,现在也不早了,我们一起回去,午饭吃早点儿,下午一起出去玩!”

“嗯!”田小霞应了一声,又问道:“哦,你那个保安的工作为什么不干了?”

李高文笑道:“还不是因为我想你想得要命,想陪陪你!”

田小霞笑道:“又贫嘴,究竟是为什么呀!”

“哦,那是因为今天起晚了……”

李高文、田小霞在街上溜达了一圈,买了些油饼、豆浆先垫了个底,然后又去菜市场买了菜,说说笑笑的就回了出租屋。中午,田小霞做饭,李高文炒菜,张力本来想搭把手帮忙,却被李高文推到了一边,而张力自然也知趣的去一边继续看自己的书了,三人其乐融融的过了一个中午,就好像一家人一样。

李高文很久没有这种发自心底喜悦的感觉了,也就把什么男人接电话之类的事情全部都忘掉了,尽情享受眼前的一刻。吃完午饭,歇了一会儿之后,二人又回去小秀楼下推出了田小霞的单车,李高文骑着单车带着田小霞在街上逛了起来。

李高文骑着单车在前面,道:“霞姐,我们好像很久都没有这样一起逛街了。”

田小霞坐在后面,有些埋怨的道:“你又不来找我!”

“那为什么不是你来找我呢?”

“前两个月我天天上班,哪有时间呀!”

眼前这么好的气氛,李高文并不想破坏,于是不再争论,绕过这个话题,道:“好了,过去的事儿就过去了,不提了。你现在想去哪?”

田小霞笑道:“古玩城!”

丰盛园就在古玩城的对面,而且丰盛园还经常往古玩城送外卖,所以李高文笑道:“天天都往古玩城去逛,你不烦呀!”

田小霞道:“以前都是去送外卖好不好,今天我想去好好的逛一逛!”

“想当一次真正的游客,是不是?”

“当然了。”

郑州古玩城始建于1997年,1998年2月正式开业。古玩城位于郑州市大学中路与淮河路交叉口的东北角,夕阳楼下,共为四层大型古玩类商品商场,一楼为玉器、木器工艺品经营区,二楼主营古玩杂件,三楼是字画美术品。大楼北侧属于自由交易区,专门经营字画装裱、大型瓷器和古籍善本,是中国的第二大古玩市场。

李高文、田小霞来到古玩城楼下,存放了单车,就去一楼逛了起来。看着满柜的各种小玉器,田小霞在一个柜台前停了下来,道:“小玉最喜欢这些玉器了!”

李高文笑道:“是呀,这肯定没错,谁让她的名字就叫小玉呐!”

柜台售货员很懂得推销,见田小霞总是盯着一个小小的玉观音,于是拿了上来,道:“喜欢的话,您可以先看看。”

田小霞接过玉观音,笑道:“谢谢!”

李高文在身后偷偷的看着田小霞,见她对那块玉观音爱不释手,于是也看了几眼,只见那块玉观音晶莹剔透,完美无瑕,确实很漂亮。可是李高文并不懂玉,不知道它值多少钱,想着平时在地摊上一块玉也就值十到三十块,于是在心里暗暗的估算了一下,估计也就七、八十块,自己紧一紧腰带,还是买得起的,于是问售货员道,“老板,这块玉观音多少钱?”

售货员笑道:“这一块是由新疆和田软玉精心雕刻而成,售价八百八。先生如果您真的想要,我们可以适当优惠一下的。”

这个售价是李高文心里暗估的十倍,李高文吃了一惊,道:“这么贵呀!”

售货员道:“俗话说:黄金有价玉无价,给你女朋友买一块好玉带着,也好见证你们之间的感情呀!”

田小霞笑道:“我们都是穷打工的,买不起!”说完,放下玉观音,拉起李高文就走了。

李高文有些惭愧,自己连一块好玉都买不起,于是道:“霞姐,等我将来发财了,再给你买一块好玉。”

田小霞道:“买块玉嘛,用不着那么好的,后面地摊上二、三十的就行,反正我也分不出好坏。”

“我就是想送你一件值钱的东西嘛!”

“值钱有什么用呀?!饿了不能当饭吃,渴了不能当水喝,冷了不能当衣服穿!”

田小霞这么善解人意,这么朴素,李高文不禁有些感动,道:“霞姐,你真好!”

逛完了一楼逛二楼,二楼都是些真假古董,李高文、田小霞也看不懂,稍稍的走了一圈就上三楼了。三楼都是一些中国古典字画,龙飞凤舞的,比较优雅,也比较有气势。李高文看着一副椭圆形的牌匾,念到:“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

田小霞看了几眼,道:“这上面的字儿我认不了几个,你怎么都认识?”

李高文笑道:“其实我也认不全。”

“那你是怎么读出来的?”

“你看看题目,这是苏轼的《前赤壁赋》,我上学的时候背过的。这上面写得都是繁体字,而是字体都很草,好像是草书,如果不是以前背过,我也认不全。”

田小霞突然有些感触的道:“你读过那么多的书,而我却没有什么文化,你为什么会看得上我?”

李高文由侧面轻轻一把抱住她的肩膀,道:“看上就是看上了,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那么你会不会有一天嫌弃我?”

“日子得一天天的过,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李高文当时就是个超级笨蛋加傻瓜,在这种情况下连句善意的谎言都不会说。

四楼东侧是一个大厅,放着是几尊大佛像,供人朝拜之用。李高文不敬天地,不拜鬼神,自然是走了一圈就过去了。而四楼的西侧就是夕阳楼了,这是在唐代夕阳楼遗址上根据历史文献记载和诗人的意境复原建成的。夕阳楼同黄鹤楼、岳阳楼、烟雨楼、鹳雀楼一样,同为唐代八大名楼之一,无数文人骚客曾在这里留下了千情万意和脍炙人口的佳句。例如唐代著名诗人李商隐客居郑州时就曾写下名句《登夕阳楼》:“柳暗花明绕天愁,上尽重城更上楼。欲问孤鸿向何处,不知身世自悠悠。”

逛完了古玩城,李高文、田小霞又去了中原路的中原广场走了走,看看喷泉,逛完了中原广场,就近又去了碧沙岗公园……一天下来,李高文的两条腿是又酸又累。晚上回到小秀的住处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了,两人买了些吃食,在屋里边吃边聊,聊着这一天所逛过的地方,无比的开心。

感觉着气氛这么融洽,看着田小霞这么开心,李高文就想确定一下自己跟田小霞的关系,于是道:“霞姐,我是很喜欢你的,这个你知道。”

田小霞未料到这个时候,李高文居然会谈起这个事情,于是略带羞涩的道:“好好地说这个干什么。”

李高文问道:“我就是想问问你,你喜不喜欢我?”

田小霞拿过一个橘子递过去,道:“好好吃你的东西,这都堵不住你的嘴。”

李高文接过橘子,放到一边,道:“霞姐,我们认识差不多也半年了。我真的很喜欢你,天天都想着你……”

田小霞打断他,有些不高兴的道:“好了你不要这么肉麻了。”

李高文道:“既然开了头,我就要把话说完:我天天的想着你,可是你究竟对我是怎么想的,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每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你,感觉就好像是自己一个人在唱独角戏,你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所以我就想要你一句明白话,这件事儿堵在心里,都快折磨死我了。”

田小霞似乎很生气,冷冰冰的道:“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李高文道:“可是我每天想的是你呀!”

田小霞似乎有些恼火了,把手里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摔,怒道:“你一个二十几岁的大男人,整天追着我问这些话,有意思吗?”

李高文不料田小霞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自尊心有些受不了,面子上挂不住,于是也怒道:“我每天对你朝思暮想的,吃不好,睡不香,可是你却不给我一句明白话,折磨死我了,我快受不了了,你知道吗?如果你喜欢我,你就说一声,我心里也好有个底;如果不喜欢我,你也说一声,我不再缠绕着你;或者你嫌我哪里做的不够,你也说一声,该做的我去做;或者你暂时对我还没有感觉……”

田小霞站起来,怒气冲冲的截断李高文的话,道:“一句明白话,是吗?”

看着田小霞怒气冲冲的样子,李高文估计没什么好结果,有些战栗的道:“是的。”

田小霞斩钉截铁的道:“我对你没有那种感觉,就是拿你当弟弟看。”

李高文想着自己以前和田小霞那些亲密的接触,于是道:“霞姐,那我们以前……”

田小霞突然把脚一跺,狂怒道:“我对谁都那样,跟谁都那样!”

李高文想着田小霞所说的话,脑海里幻想着田小霞和胡哥、傅君峰、小陈师傅等人在一起的情景,走路的时候也是挽着他们的胳膊,睡觉的时候也是和他们睡在一起。想到睡在一起,李高文又想起了薛鹏的话:她如果躺到了别人的床上,人家可就不客气了。李高文伤心欲绝,问道:“真的?”

田小霞毫不犹豫的道:“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

李高文想着早晨的情景,看着小秀屋里的那张床,心道:早晨说不定她们俩就在这张床上亲热翻滚过。李高文悲恸欲绝,道:“对不起,霞姐,又打扰了你一天,我走了。”

田小霞挥动着双手,十分不耐烦的道:“走,走,你走吧!”

出了门,李高文的眼泪顺着双颊就又流了下来。耳边不断回响着田小霞的那两句话:

“你一个二十几岁的大男人,整天追着我问这些话,有意思吗?”

“我对谁都那样,跟谁都那样!”

李高文回想着过去与田小霞一起经历过的点点滴滴,心里十分不服气:霞姐一定是喜欢我的,她不可能和每个人都那样,她不是那样的人,我今天必须得要一个答案。想到这里,李高文擦干了眼泪,奔丰盛园而去。

李高文伤心流泪,他自己知道。也许他前脚出门,田小霞就流下了悔恨的眼泪,这谁又知道呢?

多年之后,李高文曾与妹妹李淼聊起此事,李淼笑道:“哥呀,其实当时你就是个呆瓜。如果换做是我,我跟一个男人曾经那么的亲热过,他居然还问我喜不喜欢他,我也会很生气。因为我感觉我的付出他一点都感觉不到,我所做的一切都白做了。我会在心里骂他:你是傻子吗?我都跟你那样了,你还问我喜不喜欢你!”

李高文叹道:“青春不解风情,那时候是我太幼稚了,太自卑了,根本感受不到,或者说不愿意感受到她对我的好,因为我没有信心她是真的对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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