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霞皱着眉,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反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呀?”
李高文冷笑道:“你忘了就算了。”
田小霞道:“我真的记不起来了。”
李高文冷嘲热讽的道:“就算他没告诉你,你的电话上总有通话记录吧?你不是说过嘛,除了我,很少有人用陌生的号码给你打电话。”
田小霞道:“天天工作那么忙,回去了还要洗衣服洗澡,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天天去查通话记录呀!再说了,你一个电话没找到我,不会再打一个嘛。”
李高文道:“我不是怕人家误会,怀了你的名声吗!”
田小霞听出李高文话里带刺,总是找茬,于是道:“你什么意思?”
李高文还是冷笑道:“你今天把电话交到我手里,明天交到刘凯手里,谁知道你后天又把电话交给谁。”
田小霞推着单车,腾出一只手,拍拍兜,道:“我的这条裤子是紧身的,上班的时候小灵通揣在里面咯得慌不方便,所以我就让别人帮我拿着嘛!”
李高文做出一副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样子,道:“对不起,是我多事儿,我跟你又没什么关系,哪有权利管你的事情呀!”
“是呀,那是我的电话,我想让谁拿着就让谁拿着。”田小霞不再解释。
“你不给小玉、小秀拿着,却让一个男人拿着,谁知道你怎么想的!”李高文步步紧逼。
二人说着话,已经到了小秀的出租屋楼下。小玉远远的摇着手,大声对李田二人道:“大哥,霞姐今天住我们这里,你要不要上去坐坐?”
李高文想着电话的事情,想着田小霞刚才说的那些话,心里就不痛快,道:“时间太晚了,我过去对你们几个女孩子的名声不好,就不去了。”
刘凯本来是打算上去坐坐的,结果听李高文这么一说,也不好意思了,道:“霞姐、小秀、小玉,那我就回宿舍了。”
李高文回到自己出租屋楼下的时候,却见楼上屋里的灯亮着,心里暗道:我刚才出门的时候,明明关了灯呀!怎么回事儿?出鬼了不成?
等李高文急急的爬到了楼上,到了门口,才发现是薛鹏来了。因为当初薛鹏在这里常住养伤,所以李高文就给他也配了一副钥匙。
薛鹏见李高文回来了,笑道:“去哪了?去见你的小姐姐了?”
李高文心里正因为田小霞的事情犯堵呐,薛鹏却哪壶不开提哪壶,正好撞到枪口上,李高文没好气的道:“我出门的时候是关了灯的,刚才在楼下看见灯亮着,我还以为是出鬼了呢!”
薛鹏看出李高文不高兴,于是道:“怎么了?不高兴?又和你的霞姐闹别扭了?”
李高文笑道:“我怎么和能你比呀!你现在可是情场得意,我可是情场失意呀!”
薛鹏笑道:“先不提你的事情了,我约了陆俊杰、静姐明天中午在人民公园见面。”
李高文这会儿心情不好,所以就专找了些棒打鸳鸯的丧气话,道:“整天这么搞,三个人在一起,你不觉得尴尬呀?!”
薛鹏知道他心情不好,也就不和他较真,笑道:“尴尬什么呀,我倒是觉得充满了挑战性,可以好好练练我的社交技巧。我想好了一条计策,如果执行的顺利的话,明天一次性就能把静姐抢过来。不过,你得帮我的忙。”
李高文不知道薛鹏想到了什么妙计,抑或根本就是馊主意,于是道:“这种事儿,我怎么帮呀?”
薛鹏笑道:“明天你跟着我去就行了,保证是你力所能及的,不会让你为难的。”
“你跟那个陆俊杰把话挑明了吗?”
“没有。不过那个陆俊杰又不是傻子,肯定看出了我的意图,大家心照不宣而已。他前天还给我发过信息,说是为了静姐将来的幸福着想,我可以和他公平竞争,免得静姐选错了人。”
李高文笑道:“那估计他是上了你的当了。”
薛鹏道:“上什么当?我又没骗他什么。”
李高文道:“好歹我也跟他接触了几次,对他有些了解。他以君子之礼待你,而你却玩阴的,这样一来,他那里是你的对手,必输无疑呀!岂不是上当了?!”
薛鹏道:“现在这个社会,不讲什么君子不君子的,只以成败论英雄。”
李高文笑道:“只以成败论英雄!”
……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多的时候,李高文,薛鹏二人来到了二七路,在一家西式快餐店买了汉堡,薯条,炸鸡等食物,又去超市买了几罐蓝带,拿了两瓶雪碧,用塑胶袋装了,就向北奔人民公园东大门而来。
郑州人民公园东大门就在二七路的北段,李高文、薛鹏没走几步就到了。看看时间还不到十二点,薛鹏又给陆俊杰打了电话催了催。打完电话,薛鹏一脸神秘的对李高文道:“一会如果动起手来,你可得帮我。”
李高文吃了一惊,道:“我的哥呀,你可是过来人,这种事儿不能靠武力来解决的,这可是最低级的解决方式”
薛鹏笑道:“你放心,我了解你的为人,知道如果不是别人把你逼急了,你是不会滥用武力的。
其实你昨天说得很对,他虽然知道我是在抢静姐,但是却一直是以君子之礼待我,从没过半句的恶语相向,所以今天我也不会对他动手的,但是我有办法让他对我动手。而且他打我,我也不会还手,你等我挨了打,挂了彩,然后制住他就行,不用打他。这也是我叫你一起来的原因。你明白,在静姐面前,我是不能对陆俊杰动手的,拿我当朋友看,你就帮帮我。”
李高文悬起的心,这才微微下来点儿,道:“你究竟想玩儿什么鬼把戏?”
薛鹏笑道:“这是我昨晚我想了两个多小时,才想到的办法,成败在此一举。是你帮我找到了静姐,那就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所以是哥们儿你就一定要帮我。”
李高文还是想再问清楚一点儿,心里先有个底,道:“到底是什么办法?”
薛鹏笑道:“你就别问了,我知道你心肠好,事先如果知道了,只怕到时候会露馅。一会儿你多看少说,注意我的表演就可以了。反正今天我是不会打架的,他如果动我,你帮我制住他就行。”说完,又小声自言自语的道,“老子可是打小儿人堆儿里混出来的,公平竞争,你玩儿得过我才怪。哼!”
“朋友,哥们儿”这块大石头压在头上,李高文是躲也躲不掉了,只好惴惴不安的随着薛鹏了。
大约十多分钟以后,陆俊杰也拎着一大塑胶袋食物,牵着吕静的手缓缓而来。四人见了面,打了招呼,就往人民公园里面走。
当时并非周末,又是中午十二点多,大部分人都正在家里吃饭午休,加上天气又开始变冷,所以公园里人很少,冷清冷清的,四人找了个四座的石桌子坐了下来,吕静与陆俊杰相邻而坐,面对着薛鹏,李高文则坐在吕静与薛鹏中间,面对着陆俊杰,四人摊开了食物,边吃边聊。
薛鹏十分客气的道:“不好意思,今天劳烦你们请假了,少挣了一天的钱。”
吕静那天穿了一条蓝色的牛仔裤,紫色的上衣,淡淡的化了妆,看起来更增娇艳。听薛鹏跟自己这么客气,吕静于是道:“没有关系,我们一个月就调休两天,也难得出来玩。”
陆俊杰那天也脱掉了西装皮鞋,改穿了一身黑色运动装,显得活力四射,道:“是呀,由于工作忙,我都好久没跟静静一起逛公园了。”
李高文冷眼旁观,看着三人的神情,尤其是薛鹏与陆俊杰,都是一副皮笑肉不笑样子,知道这一场没有硝烟的争夺之战已经开始了。
第一回合,薛鹏丢了一分,他想扳回来,于是问道:“我想问问,你们在商场一个月多少钱工资呀?”
通过前几天的接触,陆俊杰知道薛鹏现在还只是个在校生,没有工作,没有工资,于是毫不怯场的道:“我干了两年了,现在是营业管理员,杂七杂八的加起来,一个月大概有一千五六吧。”
吕静道:“我是年初去的,到现在为止干了快十个月了吧,现在一个月八九百!”
在2005、2006年,全国还没有统一上调工资的时候,郑州由于当地消费水平的限制,最低工资的标准就是480元人民币。因此,对于当时郑州的许多普通打工者来说,陆俊杰与吕静的工资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
但是对于薛鹏而言,这种工资却是一个破绽,于是他道:“这个工资太低了,我妈每月给我的零花钱都有两三千。”
陆俊杰不卑不亢,心平气和道:“现在工资是低,不过我会努力的,将来我会让静静过上好日子的。”
薛鹏赢了第二回合,于是乘胜追击,道:“陆哥,我们哥儿俩,也见过几次了,知道您比我大两岁,还不知道您什么学历呢?”
陆俊杰镇定接招,笑道:“我的学历不高,中专毕业,学电焊氩弧焊的。”
薛鹏又找到了对方的一个大破绽,道:“学电焊氩弧焊的,您怎么干上这个工作了?”
陆俊杰仍是笑眯眯的接招,道:“你这是在学校,还没出来找过工作,所以不明白,现在社会对口专业的工作不好找。”
薛鹏这一击未能奏效,于是继续寻找破绽:“敢问陆哥老家是什么地方的?”
吕静在一边听得不耐烦了,道:“你这是干什么呢?派出所查逃犯啊!”
薛鹏借力打力,把矛头继续转向陆俊杰,笑道:“他说过,我可以和他公平竞争,那么我总得知己知彼吧!”
陆俊杰不能逃避,只得接招,他相信吕静对自己的感情,于是笑道:“薛鹏说得对,我是应该交交底,不能让你做了错误的选择,免得将来后悔。我的老家是开封兰考农村的,父母都是农民,不过,农业可是第一生产力,朱元璋的出身也是农民。”
吕静似乎不满意陆俊杰的冷静,薛鹏的咄咄逼人,道:“俊杰交底了,你呢?”
薛鹏打开一罐啤酒,笑道:“俗话说:吃饱喝好,不想兰考。兰考可是个穷地方,听说到处都是盐碱地,长不出庄稼,焦裕禄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好官,结果却因为这个事儿死在那里了,可惜!”
陆俊杰笑道:“是啊,我们那里是出了焦裕禄这个好官,不过,现在盐碱地好多了。”
薛鹏喝了一口啤酒,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也开始交底:“我嘛,老爸前几年过世了,现在由爷爷,四叔,妈妈养着,这个事情,静姐是知道的。
虽然老爸过世的早,但是留了一摊生意,现在由我四叔接管,刚开始的两年是不行,不过到现在也算是做顺了,收入还可以,所以我四叔每月定期都会给我至少800元的生活费。
妈妈也改嫁得不错,是个杭州的大经销商,年收入论百万计算的,钱嘛,只要花得不讨过分,我开口她就给。
我自己呢,高中的时候成绩不行,就考了个小小的地方专科上着,现在还在学校混日子,学涉外英语的,没什么用,明年就毕业。单身,没有女朋友,汉族,团员,学校正在组织我入党,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混个党员,就这些了吧?”
陆俊杰听完,笑道:“将来的工作好找吗?现在在大街上一棍抡倒十个人,就有九个是大学上,供大于求,工作难找呀!现在社会,更需要的是工作实践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