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灿参加完了毕业典礼，徐灿阳就搭着他的肩说等一下有个饭会，问他来不来。
“我妈让我回家一趟呢，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事，帮我占位置。”
许灿跟他道别后回了家。
季小柯走在他前面，他们家其实离得蛮近的。许灿叹了口气，好像一整个初中都没怎么跟她说过话。
少女走路慢慢的，还有点驼背。身材微胖，长发搭在肩上。
她好像总是这样，跟人说话低着头，平时走路也低着头。
自卑吗……
他勾起了唇角，加快脚步打算追上她，今天好好跟她聊一聊。
像是感觉到有人跟上来，她也加快了脚步，背突然挺直了！
许灿愣住，被吓到了？
怎么这么胆小啊……
他刚想跑上去，手机突然打来了电话，是他妈。
许灿接了电话，淡淡地说道：“喂，妈我现在马上到家了怎么了吗？”
艾维说话的声音带点颤抖：“灿灿，你现在先不要回家，你马上到舅舅家住一会儿，现在马上过去。”
许灿也急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艾维：“你现在……你……你现在赶紧去就是了……啊！”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嘭的一声，许灿背后一凉，马上把一切抛之脑后：“妈你没事吧。”
艾维深呼吸了一下接着说：“妈没事，那些人一时半会进不来的，你赶紧去，去舅舅家。”
许灿还想说什么，对方已挂断。他握紧了拳头，只能先去舅舅家。
到了舅舅家，他坐下，舅舅给他倒了杯水，“先喝口水。”
许灿沉默着喝了口水，“……”
气氛很沉重，舅舅看他现在的样子，忍不住把实情说出来，“你妈本来不让我说的，你们家出大事了。”
“……”许灿还是没说话，他打了好多个电话给艾维，对方没接通。
“你爸他在外面不知道做了什么欠了一屁股债，债主找上门来了。现在找不着你爸爸。”
许灿闻言马上掏出手机拨打许盛的电话，是空号。
他又打了个电话过去。
对方没能接通你。
不停地打不停地打。
他额上的青筋不知什么时候暴起，马上点开微信喊了句，声音沙哑得不行：“你他妈是个男人吗，把债扔给自己的老婆一走了之？！”
他说完之后就把手机啪一声甩在地上，手机瞬间散架。再一次沉默了。
“……”舅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只能陪他一起沉默着。
他知道现在许灿肯定既无奈又生气，他也一样。
但许灿这孩子从来不会轻易把情绪露出来，这次发那么大火，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吧。
谁也不想发生这种事。
何况这只是一个刚初中毕业的孩子。
想想也挺可怜的。
艾维进了门，见到自家儿子在沙发上双眼无神地坐着，知道他肯定了解了什么。“儿子……”她眼里溢满的泪水在见到许灿那一刹那全都涌了出来。
她身上背负了太多东西，许灿不想让她担心。
他走了过去，把艾维抱住，声音有些颤抖，“妈，我们以后怎么办……”
舅舅看到这一幕后松了口气，许灿肯哭出来不在心里憋着，真的不错了。
他走过去拍拍他们的肩膀：“我们先把债务还了吧。”
许灿立马吼了声：“那个混蛋自己欠的钱凭什么让我们帮他还？”
艾维哭得更猛，她只能用力抱紧自己儿子的腰，把头埋在他身上。
她不是没发觉，许盛不止一次向她要钱，也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补贴家用了。她当时就有所怀疑，但他说是公司的投资，她半信半疑地把钱给他了。
他骗她说去澳门出差一个月，让她不用担心。
谁曾想，他去澳门赌钱！赌输了所有钱还欠了高利贷。
高利贷一个月没找到他，自然找到家门了。
加上利息整整二十万！
艾维身上有的十万，是这些年攒的给儿子上大学当学费用的，还差十万，她勉强说服高利贷三天之内还，他们这才妥协。
舅舅自己出资了三万，艾维已经很感激了，她现在也是这么想的，先把债还了。
许灿抚着她的背，“妈，我也出去找朋友借钱吧。”
艾维不许：“妈不会让你做这么低声下气的事情的，这件事你没有错，放心妈会想办法的啊，”
许灿还想说点什么，看到艾维那满脸泪痕，只好作罢了。
舅舅拍着许灿的肩膀：“让我见到那个混蛋，一定不会让他好过的。”
·
许灿提议出去打工，面试了很多家饭馆，最后只有几家收了。他又跟老板商量了一下，错开时间上班，让忙碌的工作迫使自己不再想那个混蛋。
有一次打工休息，他看到个同事在隔间吸烟，同事见到他，“心情不好？抽支？”
他没拒绝，眼底暗了暗，走了上去接过，他第一次吸烟。
同事轻轻地笑了一声，示范给他看，“要这样……”
他学着吸了一口，一种不一样的感觉用了上来，他感觉精神有点麻痹，口鼻都充满了那种无法言喻的味道。
不一会儿，他完全接纳了这种味道。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好点了？”
同事凑过来问道。
他点点头，确实在刚才他没想到那个混蛋了，这似乎是个好办法。
下班后，他果断入手了一包，凡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吸一支，他吸烟的样子很迷人，细长的两根手指夹着烟，放在唇边再熟练地低头含着烟点着。
那烟雾慢慢恒绕着他的轮廓，他吸的时候轻微眯眼。
不一会儿烟会从他的嘴中慢慢飞出来。
十分禁欲。
他不在意这些，只觉得烟是个有用的东西。
（吸烟有害健康，各位宝贝请别模仿。）
艾维不知向多少人借钱，勉强把债还清了。
许灿的生活日复一日，周而复始。每天都是一样的内容，吃饭洗澡睡觉，上班跟挖许盛。
听说这一带有个素质哥找人很在行，之前他特别看不惯素质哥，他们俩也没什么交集。
但这次为了挖许盛，他找他打了一架。
所谓不打不相识，他幸运地取得了素质哥的信任，素质哥答应帮他找人。
为了保持联系，他每次下班都要跟素质哥那喝上一两杯，一回生二回熟，他们混好了。
他手机在上次冲动报废了，换了个新手机，也没再跟之前的同学等联系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