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清楼是天庭专门贩卖情报之地,此时却门可罗雀,原是上仙璐华今日驾临,将其包场了!
天清楼虽在天庭是鼎鼎有名的存在,但却也是个朴素之地,不熟悉的人看见了只会以为是个建于水上的茶楼。
水榭是八角相斗鸢弋于飞的样式,朱红柱子与柱子间连着雕栏,雕栏上刻着的是仙家常用的仙鹤,形态各异,雕栏之前架着宽木做成长凳,人可坐在宽凳之上凭栏吹风观景聊天休息,倒也是惬意至极的。
坐在那宽凳上的女人,长及腰的青丝披泻在背后,数缕垂挂在额前,穿的衣服是素色的,她静静的坐着,宛若极具韵味的画卷,蒙着一层朦胧,神秘诱人。
忽的,她那清澈如水的眼眸睁开,微勾嘴角,露出个不算笑的笑容,虽然只有浅浅一瞬,若此刻有人看见也会惊奇,多少年了都没见璐华元君笑过了,当年那风华绝代的她不知从何开始面上没有了任何表情,对任何人都是淡淡的,从不与人有过多的交往。
“终于,终于,尧桑,我终于又见到你了,真好,真好!”伸出修长晰白的手,举到自己的眼前,盖住那挂在天上的太阳,透过手指的缝隙,露出几缕阳光,女子眸似星光,眼里含泪,顺着眼角滴落在她的衣襟上,她却浑然不在意。
“你逾矩了,璐华。”不知从何处响起这一声,似从天际,又似从心底里。
“呵,我逾矩?天道,你可真会翻脸不认人啊,她化身天柱,你给她功德,你们两不相欠,不,你还是欠她,她本不是此界之人,你为了自己不欠这现世人的因果,强拉她下水!”女子本来淡的语气突然变的激烈起来。
“吾让她轮回了!”那声音如此说道。
“轮回,你还好意思提轮回,你所谓的轮回就是让她受尽折磨,你所谓的轮回就是让她承受她本不该承受的吗?你所谓的轮回就是在她轮回里收回自己的送的功德吗?你的算盘打的可真好啊!”女子的申诉声越来越大,字字泣血,声音也越来越沙哑,眼泪一滴一滴的从脸颊上滑落!
“璐华,她不是此界中人,你不必如此,吾与她有因果,需了结,但填天隙的功德过于庞大,吾经过神魔大战,已元气大伤,无法支出,为了此界众生,牺牲她一人为吾提供养分,为众生提供养分又有何妨?”那声音平淡的还带了点疑问的继续道。
“那你就是欠她,她是我们的恩人啊,众生的恩人啊,你却如此恩将仇报,天道,你真真是好样的!”那女子一甩袖子,溅起的泪珠在空中翻飞,折射出的是她的愤愤不平!
“璐华,吾不明白你的难过,吾只做吾认为对的事!你越规了!”
“你把她当什么了,她是人啊,是我的朋友啊,你让我如何不去管她!我不是你,我做不到无情无义!”
此刻气氛有些焦灼,空气仿佛都凝固下来了。
天道顿住了,似在思索“璐华,她有他护着!”说完这句就没了声音了。
女子低下了头,身子颤抖,气急了,眼睛紧紧的闭着,压着声线“有他护着,可笑,可笑,你对他做了手脚,他还怎么护着她啊!”
璐华紧紧咬住下唇,从袖子里拿出一面镜子,这是天庭的水光镜,能观三界,是她在沧澜神君沉睡前特意上门去借的,原本想着记录一些尧桑在凡间的一些丑事,等她回来放给她看,作弄她下,可是她却看到她在凡间过的是如何!
伸手在镜面上抚过,上面呈现的画面是一个女子,面色苍白,躺在床上,边上的绿衣姑娘在照顾她,旁边是自己派去的曹知风在躺着的那个女子耳边说着什么。
“尧桑,我不会不管你的,你放心。”女子擦了擦眼泪,将镜子放在胸口,轻声说道。
“南宫玲,小玲儿,你还好吗?”见叫了许久床上的人儿也没转醒,就只得同绿豆豆道,“这段时间若有妃子来请安,就说宜妃病了,不宜见客,知道吗?你家小姐的头发会让人说闲话,甚至污蔑她是个妖怪的!
“是,奴婢知道!”绿豆豆吸了吸鼻涕道,可见她刚刚是急得哭狠了。
“这么晚了,我也不便留在浮华殿,就先走了,你家小姐若有事,就赶紧通知你们殿里的婢女知会我一声,你不必事事都亲力亲为,你家小姐还得你照顾!”曹知风交代她几句就赶紧走了,这里的事算是完了,可他还有一个天大的事没做。
就在绿豆豆火急火燎的跑到他宫殿前,有人从宫外捎来了一封信,说是曹尚书发现自己家的儿子不见了,正在到处托人找寻!他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回宫殿写一封家书寄回去,再找个合适的时机溜回家一趟,不然以自家老爹的人脉,迟早要被发现自己干的蠢事(对于他老爹来说是蠢事)!
是夜,天上一片漆黑,只有一丝丝小月牙挂在角落。
雅阁。一个穿着法袍袖边纹着金色祥云图案,身上是金龙吞云吐雾的暗绣,腰间系着暗紫色五爪腾云金龙,看上去又威严又有气势的人站在院内,他的面色却是平和,满眼也都是温柔,和平常判若两人,但也确实,他们不是一人!
楼渊这次出来没有缩骨,他从易恒安插在浮华殿的人得知南宫玲生病了,顾不得什么就赶紧压制了易恒出来了!出来后他却不知该如何去,找什么借口去,只能来雅阁呆着,心里担心的不行,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唔~”南宫玲醒了,这已是第二天了,现在都她她没有睁开眼睛,她现在脑子是糊的,眼皮也很沉重,她刚刚做了个梦,梦里有个女子,她不知为何向自己扑来,她记不清那个女子长啥样了,只记得一句撕心裂肺的喊叫“尧桑,不要!”
一直关注南宫玲这边动静的绿豆豆听到小姐的声音,蹭蹭的来到她的床边,握住南宫玲的手“小姐,你吓死豆豆了!”
“水,豆豆,我要水!”南宫玲只觉得自己的嗓子似要冒烟一般。
绿豆豆赶紧倒了杯清水,扶起南宫玲,将杯子凑到南宫玲的唇边。
“咕咚咕咚~,啊~,活过来了!”南宫玲只觉得自己如同沙漠里的旅人找到了绿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