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先生!烦先生回来了!
“老谷,说好的你不再回来了?难道你要把房子再要回去?你不是这种人啊,难道连你也变了?唉,这世道……。”屋门一开,烦先生从外面走了进来。
师父迎前两步,“烦兄,几日来去了哪里?今又是从何而来?”
“老谷,你先说说看,是不是来要房子?”烦先生言笑不苟。
“烦兄何出此言?”师父答道。
“那你还能来干什么?我这儿除了花也没别的,你现在又不给人治病,也用不上我的花。哦,对,你破例了。可你要的花我也给你了……,哦,不不,你不是反悔了吧?!我不会再给你换回来的!虽然你给我的比我给你的要稀罕……,稀罕的多,可你那是自愿的。君子一言,我不是君子,可你是啊,说话要算数啊!”
“烦兄多虑了,”师父微微一笑,“谷某虽不敢担君子之名,但言出有信尚能奉为处事之准。”
“老谷,”烦先生微微点头,松了口气,“要是连你也变了,这世道可真是……。可是你,又不要房子,又不要花……,那你来干什么?”烦先生颇显疑惑。
“不瞒烦兄,连日来颇多变数,我与小徒已无容身之地。思来想去,也只有烦兄这里或可能暂容我师徒二人。冒昧登门,烦兄不在家中,别无他法只好擅自闯入,唐突唐突。”
烦先生蹙眉思量良久不语,半晌终于开口,“要住多久?”
“或许数日,或许数十日。”
“老谷,这几间屋虽属我名下,可当初你赠与我时毕竟分文未取。我这人虽然小气,但有些道理也还是懂的。你这要求,我原本不能拒绝。可我现在也是泥菩萨一尊,这大水不知何时就淹将过来,要是连带了你俩……。”
“噢?烦兄竟也遇到了难处?可否相告与我?”
“他知道。”烦先生朝我一指,师父回头也看着我。
这一下顿时让我不知所措,“我?我……?”
“那天他都看见了,回去他没跟你说吗?”烦先生对师父说道。
“师父!我来借花那天的所有事情都和您说了!”这烦先生让人摸不着头脑,我怕有误会,赶忙澄清。
“老谷啊,你收这徒弟也很奇怪。有时候机敏聪慧,有时候又愚木迟钝。倒也,倒也……,非同寻常。”
我像是被人诬陷一般,但又说不出话来。师父略微一笑,“烦兄过奖,小徒确是愚笨,但品性也还诚恳。他借花回返之后,我与他几乎形影不离,这些日烦兄这里的风吹草动,想必他难有那个本事观象见详。”
“嗨……,祸事都已经找上门来了,傻子都看的出来啊!”
这个烦先生着实是……,所幸师父像是对他颇为了解,对我也并无误会,索性也就不再辩解,只听他俩说话。
“这个,在小徒的言语里,倒也能略知一二。只是,他当时也是不知前后,究竟是何祸事,以他的资质恐难推察。所以,详情还要再请烦兄告之。”
“唉,你们都知道了多好,省得我再说。可你们偏偏不知道,我还是得说。这些事想想都烦,还要再说,唉呀,这不是烦上加烦嘛!”
这个烦先生……,他自己的事情,别人怎么知道,别人如果不知道那就是不应该,这是什么道理。
“烦兄既是姓烦,那这烦来烦去也是理所当然,就烦请烦兄再烦上一烦了。”
烦先生叹了口气,状似极不情愿,“我被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