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那杀死嫡少爷的人,便必然是凤七!
“七哥更不可能。他虽是为人狠辣,可却不致于伤及无辜。纵是他对大小姐有着天大的怒气,也断断不会伤了嫡少爷!在他的心里,跟鱼青鸾有关的所有,都极是重要!而且当时他还有伤在身。这事儿便更不可能了!”凤八说到此,不由的大皱眉头。“本王原道这帝都之事不论如何都难逃我凤八的眼线,可如今看来,我凤八也不过如此。就连一个我想要保护的女人也保护不了!”
萧一远面色有些惨白,他的眼角几不可见的朝着凤八淡淡一划。道,“八爷,原来你对鱼小姐是真心!”他说到这儿,竟是苦笑了下。“一远跟着王爷这么多年,没想到王爷在这件事儿上头,也要对我诸多隐瞒。”他说到此,与八王告了辞,便要离去。
八王伸出一手,搭落在萧一远的肩头。他霜声道,“一远,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
萧一远抬手忽而将八王的手挥开,淡声漠道,“都这个时候了,八王还是不想承认,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认下又有什么呢?”
八王头痛欲裂。他飞快的道,“本王这段日子已是腹背受敌,你还认为我有这个闲情去谈情说爱么?”
萧一远面色微重,闻言不由轻声笑道,“是啊!王爷没有心思,等有心思了再谈也不迟!”他说罢,这便忽而负气而去。
凤八眼角落在一脸茫然的鱼青鸾身上。眉头微蹙。他不知道萧一远到底闹的什么性子,这会子在他凤八身边的,便只有一个他了。他怎么就不明白?
鱼青霄的死,似乎终于让他大彻大悟。一个人若是想要保护自个儿心爱的东西,便只有得到更多的权利。因为只有强大了,才能让他心中那人不受伤害。才能,让她再不哭泣。
一远他,始终是没法儿明白他哪。想到此,他这便负手而去。
皇宫
七王重伤,几乎不治。皇帝并着雅妃二人大大的震怒。凤雅宫内,灯火彻夜通明。雅妃忧心忡忡的守在榻边,那泪整夜未干。
“先前还好好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便受了这么重的伤!”侍儿见他面色苍白无华,整个人便这么毫无知觉的躺在榻上,看来如同轻烟一缕,随时都能消失了去,心中自是大疼。在她的心里,这位七王身子甚好。虽然上沙场之时也会受伤,可哪一次都没现在这么重。
这伤伤到的似乎是他的心!更似乎把他求生的意志给打散了!他躺在那儿,生气全无。
皇帝见着这般情况,面色霜青冷怒。“这可真是反了天了!旁人成婚,你也成婚。偏生你就生出那么多的事体来!先是七王府被烧,接着又自个儿身受重伤!七儿啊七儿,你一定要醒来!”他说到这儿,这便坐到榻前,声音已是哽咽了。“若是你去了,你叫朕怎么办?这么多的孩儿之中,朕最瞧重便是你了。七儿!”他说到此,泪水已然落了两行。
彼时,他哪儿还是一国之君,分明就不过是个普通的父亲而已。雅妃眼角见他须发之间已现霜白。心中微疼。
她跪落在皇帝跟前,哽咽道,“皇上,您说的是真心话么?您心里最疼是七儿?”
事到如今了,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皇帝缓缓的点头,轻道,“雅儿,他是我最聪明,也是最仁慈的孩子。你怎么会认为朕不疼他呢?他与九儿他们都不一样,都不一样哪。”
程如玉心中微悚,他眉眼淡淡。嘴角薄抿。这皇帝,今儿个终是说了句真话。这段日子他对九王那么好,又是给兵权,又是派人送吃食,也不过全是障眼法而已。这人哪,最容易被自个儿先入为主的观念给害了。
这七王出世之时,天降异相。帝都上空架起一道映日长虹。那长虹自南而起至北而终。七彩炫烂,祥鸟飞散。天官禀说,帝宫之中应景而生的皇子,便是能带给凤舞太平盛世之人。
可那天官话音方落,那长虹尾端便出现一尾火凤。火凤所到之处,田园尽毁,屋舍尽灭。最后竟让那天空的长虹灼烧得消失了去!天官又道,这火凤便是让凤舞陷入连天战火的罪魁。
这长虹火凤相伴而生,便预示着若是此子为帝,那便必然会有火凤相伴而生。二子相斗,凤舞必起内乱。纷争不断。若要凤舞不乱,那便只有压住此子,让他永不为帝!
彼时凤雅宫娘娘恰巧生产,那皇子果真生得是玉雪可爱,聪明趣致。皇帝见则甚喜,这便为其命名为凤无邪。因为他行七,那长虹又生有七彩,这便更坚信了他必然就是能为凤舞带来太平盛世的皇子。
可也因着那是天官所言,皇帝便立了凤无霜为太子。可也因为如此,皇帝便一直觉着自个儿有愧七王。这便对他越发的疼爱了。所以,他对七王的感情深厚,并非其他皇子们能随意替代的。如今这凤无邪伤在榻上,他却无计可施,自然是心怒难当。
“如玉,老八那儿有消息了么?到底是何人这么胆大包天,竟敢对七王下此毒手!”皇帝说到此,这便忽而又道,“九儿呢?为何没见他来宫里?你们没有派人传他么?”
雅妃沉着眉,轻轻的道,“传了,可九爷这几天一直在太上皇的止清殿,陪太上皇下棋呢。实在是无人敢扰!”
皇帝冷笑道,“如玉!这都两天了。这太上皇还在与九儿下棋?他何时与九儿这般亲近了?为何朕却是从不知情?”
程如玉低落着头,飞快的应道,“皇上,太上皇那人兴致来时,什么都没法儿拦住他。这九爷这几天怕也是被他折腾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