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商旅之行
黎明，商队出发了。
经过一整晚的提心吊胆，安雅的精神状态非常差。卫灵也好不到哪儿去，出门时踩到泥沙，普通人都能很快找到平衡感，他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
车队里只有两辆小卡车，看上去九成新，油光蹭亮。一辆满载面粉，一辆装了半车子弹箱。另外有五辆汽车。
卫灵这次坐在大叔的车里，驾驶座坐的是昨晚冷冰冰的女孩，名叫仇雎，是大叔的女儿。
过城门时，车队停了下来，说是例行检查。卫灵和安雅事先将草帽遮在脸上，都竖起耳朵听。
“蔡队长，怎么回事啊？我们商队也要查？”
“嘿呦，上头的命令，实在抱歉。”
“出什么事了？”
另一个人压低声音，说：“豺狼的堂弟死了，就在昨晚。”
“嘁。你们这阵势，是查出点儿线索了？”
那人笑了一声，“是他们自己队伍里的新人杀的。豺狼插了几个人到我这里，让我帮着留点神。”
“哦。”大叔拖了个长音，“那你查吧。”
卫灵握着手枪，但是他完全想不到事情败露后该怎么全身而退。
“嘿呦，这我哪儿敢呐。我全家还指望着您的盐呢。回来时别忘了兄弟就成。”
“放心。”大叔重新启动车子。
“您一路顺风。”
出了城，车队停下，卫灵走出车子，解开绷带，一个助跑，猛地将手雷扔了出去。
“轰”得一声巨响。
大叔满意的点点头，“开门大吉。”
一路颠簸，出了关隘，开上省道，一路畅通无阻。对讲机里传出“滋滋”的电流声。
“日常注意僵尸，over。”
安雅半个身子倒在卫灵腿上，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挪了挪姿势，感受着车子行驶时的轻微颠簸，渐渐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开始减速。两人都没扣安全带，安雅整个人滚到座椅下，卫灵则一头装在座后背上。
大叔“嗯”了一声，也从梦中惊醒。他打了哈欠，咂咂舌。大太阳明晃晃地在天上亮着。他后知后觉地说了一句：“吃饭了？”
卫灵这才感觉肚子有点儿饿了。安雅揉着额头，打了卫灵一拳：“你怎么不抱着我。”
卫灵懒得计较，从背包里拿出一罐午餐肉，一罐牛肉，一盒压缩饼干。
“不吃，两个月了，天天吃这个，我都要吐了。”
“那你想吃啥？我就只有这几种。”
安雅嘟着嘴巴，拿起一包压缩饼干问：“这千焦是什么意思啊？”
卫灵一边拆罐头一边解释：“人一天需要2000大卡维持生命，1大卡，也就是1000卡路里，约有4.2千焦。包装带上写着2000千焦每一百克，一包饼干42克，就能得到等式：2000x4.2=2000x0.42x(x)。这种压缩饼干，一包有200大卡，想要活下去，一天至少10包。”
“神经病。”安雅小声嘟囔。
“爱吃不吃。”
安雅撕开一包，咬了一口，皱了皱眉头：“也就比城里面发的多了点肉松味，还是小麦粉，吃得想吐。”
“你都吃了五年了，怎么没见你吐过？”
安雅突然伸手去捏卫灵的脸，“让你多嘴。”
肉香味在车子里弥漫开，大叔转身笑道：“吃什么好东西呢？”
卫灵举着罐头伸过去，“过期了，但我吃着还行。”
“我C，都过期七年了你也敢吃？是个狠人。”
卫灵递给他一个没拆过的牛肉罐。
“我这儿也有。”安雅从自己包里拿出两个午餐肉罐头。
虽然过期很长时间，但是包装看上却和刚刚出厂的一样，手感也十分顺滑，而且没有胀包，安全盖也没有鼓起来。
大叔打开一罐午餐肉，试着尝了一口，脸上顿时神采飞扬。随后便将罐子递给仇雎。
下午车队几乎没有停。安雅无聊地将头趴在窗口，喊两嗓子不过瘾，索性拿出手枪对着外面连开三枪。
“你干嘛！”仇雎问。
“无聊啊。”
“收起来。”她命令道。
随后，对讲机传出电流声：“队长，怎么回事？”
“小孩子无聊，开了两枪。”
对方骂了一声，关掉对讲机。安雅受了委屈，不耐烦地抱怨了两句。
大叔笑了笑，道：“这条路上经常会有‘蝗虫’打劫商队。我们也不想自找麻烦。”
安雅笑着耸了耸肩，靠在座椅上，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日落时分，车队离开高速，为了隐蔽，选在一处小树林里安营扎寨。车队一共24人，六人一组，架了四处篝火。
每个人手里都有一把突击步枪，是离开前在商会里取的。仇雎手里拿的却是一把毛瑟栓动步枪，配有瞄准镜。
商队的主食是手煮的土豆泥，混有好吃的芝士。卫灵爱吃甜食，大叔就给了他半罐和一块芝士。安雅则被一勺亮油油的辣椒酱深深吸引。
午夜，营地里寂静无声，偶尔伴随着几声狼嚎。安雅强忍着瞌睡，坐在篝火前不停打哈欠。规定每一个篝火一个人要留一个人守夜。
卫灵走过去，说道：“你明天还要开车，先去睡吧。”
仇雎摇摇头，又打了个哈欠。
卫灵拿出一罐咖啡豆，碾成粉，到了点矿泉水，放在篝火上煮。晚风已经有了凉意。环境变得干净后，连蚊子都没几只。
“喝咖啡吗？”
仇雎摇摇头。
卫灵比较尴尬，他其实也不想喝，而且刚刚还刷了牙。一时兴起才煮了一罐。
突然，仇雎好像发现了什么，皱起眉头，闭上眼睛，随即勾起嘴角。类似的表情，卫灵见过一回。夜风拂过，他什么动静都没有听见。
“你有感知能力，对吧。”他突然问。
仇雎警觉的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卫灵拿出保温杯将咖啡倒进去，回到帐篷下睡觉。
大概五点钟左右，众人起床吃早饭。卫灵刷了牙，一边喝咖啡一边吃可颂。安雅揉了揉眼睛，也要吃。仇雎抱着步枪，用一只小树枝拨弄残火。
一路上，仇雎睡得很香。卫灵防止安雅无聊，开始教她拆卸手枪和一些实用的格斗防身术。
中途休息时，仇雎看着卫灵愣了几秒，眼睛亮晶晶的。
一路行程都比较顺利，正当卫灵准备安安心心再睡一觉时，突然一群丧尸从山坡上冲了下来，堵在车队前面。
“全体注意，前方出现僵尸，都踩足油门，冲过去！”
大地猛地震动了一下，大叔的脸色明显变得难看。安雅探出窗外，举起步枪，说话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五阶的虫。”说完，一口气打光五发子弹。
车队也整个停了下来。对讲机里的声音明显不安起来。
“看来，那颗手雷扔早了。”大叔打开步枪保险。
安雅看着卫灵，似乎在问他，想等到什么时候才动手。
卫灵打开车门，跳进车后的翻斗里，从空间里转移出一把一米左右的巴雷特M82A1狙击步枪，从容不迫地装好十发.50马格南子弹。抢架在车顶，调整好倍镜，拉开枪栓。
又是一只畸形怪状的怪物，一个一个都长得这么丑。
怪物的头长得像比目鱼，嘴里露出两排乳黄色的尖牙，三根利爪有半米长，不断地冲着天空嚎叫。不过，体型比上次在医院见到的小了一倍，大概和日本的相扑冠军一样宽，高有两米左右。
卫灵瞄准了喉咙部位，“嘭！”倍镜里丧尸的头部突然爆开，巨大的身躯僵硬了一下，随即倒在地上。
他从军用望远镜里观察远方的情形，不出所料，所有的丧尸一拥而上，开始疯狂撕咬那个怪物。
车队又靠近了一点，卫灵用三颗高爆手雷解决了剩下来的。
晚上露营时，安雅用五罐牛肉换了两瓶辣酱。大叔乐得合不拢嘴，卫灵无奈地用食指敲了敲额头。虽然是过期的，可也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呀。
仇雎则一个人跑进森林里。卫灵对安雅使了个眼神，两人跟了过去。
走进一看，仇雎正在做一个套索陷阱。
“厉害。你还会这个。”
“刚刚过来时我就注意到有一群鹿躲进里面。不出意外，它们待会儿还会回来。”仇雎有些兴奋。
回营地时，仇雎突然问卫灵，“能不能把你的刀给我看看。”
“你喜欢？”
“我就看看。”
“我送你一把。”说着他将手伸进背包里，拿出一把大马士革刀。
仇雎爱不释手，笑道：“你那是机器猫的万能口袋吗？怎么什么都有。”
卫灵笑了笑，耸耸肩，没说话。
吃完饭前，仇雎喊了两个壮汉去树林里，果然有一只野鹿落入陷阱。但她却没有多开心，阴沉着脸坐在篝火旁。
“怎么了？”卫灵笑问。
她用手抚摸着刀身上的花纹，冷冷道：“孩子走丢了，母亲应该会特别伤心吧。”
卫灵没有说话，他大概猜到了仇雎想说什么。
不过，烤肉还是要吃的，毕竟连续数月只吃土豆和大豆，是会把人逼疯的。
已经走过了三分之二的路程，再花明天一天的时间，傍晚应该就到海连城了。
卫灵突然问仇雎，“丧尸也吃动物吗？”
对方摇了摇头，“没注意过，但似乎从来没见过被感染的动物。”
“传统说法是，人类是因为有了抗体后才免疫病毒感染的。”
她点点头。
“病毒感染人类后，却没有感染动物，而且……”
“所以呢？这说明了什么？”安雅突然插话。
“两种可能，要么这种病毒只会在同类之中传染，要么就是仅仅针对人类。”
“这种病毒原本就是为了研究超级士兵研发的。不考虑动物也有道理啊。”
卫灵摇摇头，“但是作为丧尸，连一只鲜活的动物都没有咬过，却偏偏追着人咬，这又是为什么？”
仇雎挥了挥手，“行了，这种事情又不是我们该考虑的。”
“不，这里面应该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事出有异必有妖’，说不定我们就找到了解开这个末世的答案呢。”
“丧尸又不是非得对鲜血感兴趣，那只是小说和电影里的情节。”
“既然对血没兴趣，那又为了什么呢？它们可是连同类都会吃掉的东西啊。”卫灵若有所思，但是又说不清到底哪儿可以作为切入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