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白桃到家时,魏京靠着床头在看书,已经准备睡觉了。
魏京看见辛白桃走进卧室,放下了正在看的《智能财务管理》,说:“回来了傻白桃?我怎么发现你来S市没几天,每天比我事还多。”
辛白桃脱掉身上的衣服换上睡衣,说:“认识了一个朋友。”
魏京点点头,接着看书,“多认识些朋友也好,等你回到H市也多交些朋友,扩大自己的社交圈。”
“好。”辛白桃答应,“京京,我打算后天回家。”
“这么快?”
“嗯,”辛白桃点点头,说:“我的年假快到期了,而且,我不能一直逃避,有问题终究还是要解决。”
魏京伸手拉了拉辛白桃的手,“你想好了吗?”
辛白桃安抚地拍拍魏京的手,“经过这几天,我也冷静清醒了许多,不管结局怎样,我都会努力去勇敢面对的!”
“好,不管怎样,记得还有很多人爱你。”
辛白桃知道她终是要独自去应对,可是魏京的话还是让她感到安慰。
白桃在卫生间刷牙敷面膜的时候,回想起刚才回家前的经历,还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龙柏腾的话问得辛白桃语噎,为了维护气势,辛白桃还是白了龙柏腾一眼说:“当然不会!我为什么要离婚!”
龙柏腾追问:“那他对你好吗?”
“……”辛白桃想说“好”,可是这个字如鲠在喉,那么不甘心说出口,“好不好也不能说离就离,婚姻是一种责任。”
龙柏腾酒劲上来有些乏,索性坐在了路边石上,“那他对你负责任吗?”
辛白桃沉默片刻,还是决定逃避这个问题,“你可以不这么犀利吗?大叔。”
“我说的只是事实,只不过最让人心痛的就是事实!”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龙柏腾又拿出一根烟,“因为我爸对我妈、对我们就是不负责任的。”他点火抽了一口,轻轻吐了一个烟圈,“所以回想你之前的状态,那么不快乐,当然是因为有人让你不开心。”
辛白桃看着香烟袅袅上升,然后消散在空气中,没有说话。
龙柏腾看看辛白桃的脸色,自顾自地开始抨击起渣男,言语中有怒骂,也有幽默讽刺,顺道还表扬推荐一下自己。
路过的人就看见一男一女坐在路边,男人一直在絮絮叨叨地说,时而情绪激昂,时而笑容谄媚,女人则始终不语,表情似笑非笑。
“所以啊,你应该考虑一下我,绝对不会让你伤心和孤单的!”龙柏腾见辛白桃脸上又有了点笑意,才放松了一点。
辛白桃还是被龙柏腾逗笑了,“谢谢你跟我说这么多,不过我现在没决定离婚,所以你还是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去寻找别的芳草吧!”
“唉,恨不逢君未嫁时,好不容易喜欢一个女孩还是已婚!好吧,那就等你离婚再说吧,在此之前,我可以申请继续做你的朋友吗?”龙柏腾一脸真诚的问。
“看在刚才你骂渣男骂得这么解气的份上,我就勉强答应吧。不过先说好,只是朋友!”
“闺蜜也行!”
“……”
咖啡馆里弥漫着醇厚的香气,奶油的甜腻配上咖啡的清苦,中和得刚刚好,沉浸其中,大脑都释放出更多多巴胺。慵懒的音乐里,辛白桃正在跟颜砾学习制作焦糖玛奇朵,虽然只过了几天,可她好像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她真希望自己也能有这样美好的一份副业。
“互相折磨到白头,悲伤坚决不放手,开始纠缠之后……”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这份惬意。
一个H市的陌生号码。
“您好?”辛白桃礼貌的接起。
“您好,请问是辛白桃女士吗?”一个陌生的男声。
“我是,哪位?”
“我姓刘,是郑自律的代理律师,请问您今天下午有时间吗?郑先生委托我跟您谈一下离婚事宜。”男人语气很平静,客气中带着疏离,听在辛白桃耳朵里,却不亚于一声惊雷。
“离婚?”辛白桃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到,有些难以置信。
“是的,郑先生已经签好了离婚协议,需要您过目签个字,就可以去办理手续了。”
辛白桃深深地吸气让自己保持镇定,“我现在没在H市,明天吧。”
“可以。那明天上午十点,在月桂茶楼,房间号我到时通知您。”
撂下电话心里乱糟糟,辛白桃感觉自己有些不知所措,等来等去,没想到等到的竟然是郑自律要离婚的通知,她甚至在昨晚睡觉前,还想过回去要不要放下身段,想办法去缓和关系、挽回家庭。可是现在,她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给魏京打了电话,魏京让她别慌,先拿点紧着用的东西,重的和不急用的,等她帮她寄回去。
简单收拾了行李,订了当天的机票。下午六点多,辛白桃已经坐上了返程的飞机。
晚上8点10分。乌云雨已经在健身房做完了一组史密斯机训练,汗水滑过脸颊,胸肌和肱二头肌因为运动,肌肉线条更加鲜明。拽过毛巾擦擦脸上的汗,抬头望了望入口的方向,忍不住又拿过安静的手机拨了那个号码,依然是关机。
说好的明天见,这个桃子,怎么爽约了呢?
H市夜雨淅沥,陡然从S市高温天气回到H市的低温里,辛白桃瑟缩地紧了紧外套。
凌晨一点多,才辗转回到小房子。给魏京报了平安后,看到乌云雨发了好几条信息,才想起忘记告诉他晚上的课取消。
可是她此时的心里太乱,完全没办法静下心来回复他。
在飞机上昏昏沉沉,回到家很累却又睡不着,这一夜,听着窗外雨声,辛白桃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心情复杂地挨到了第二天天亮,辛白桃用凉水洗洗脸,让自己精神状态好一点,简单的化了个妆,让她看起来起码不那么憔悴。
月桂茶楼。
辛白桃站在门口,脚步有些沉重,心里有太多忐忑不安,定了定心,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进了包间,发现里面只有陌生男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一副斯文的金丝框眼镜,猜也知道,这应该就是电话里那个刘律师。
“你好!辛白桃女士!”刘律师起身伸出手来。
辛白桃淡淡看了他一眼,直接坐在了椅子上,“不必客气,郑自律呢?”
刘律师见惯了这种场面,不以为意的自己坐下,说:“郑先生很忙,他全权委托我来跟您谈。”
辛白桃面上一僵,离婚这样的事,自己不出面完全交给一个外人来跟自己的妻子谈?
“我要见郑自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