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忍不住低咒着自己,胸中那心急如焚的情绪让他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的心早被她温柔的情意给攻占了。
只是……现在才愿意承认自己的心意,会不会已经太迟了?想到她亲手割断的那缕青丝,骆卡恩就不由得一阵心惊。
他担心,她真的下定了决心削发为尼,他更担心,她真的已对他彻底死心,不再对他有半分的眷恋。
一想到那双美丽的眼眸,将不再含情脉脉、深情专注地望着他,一想到她那柔嫩温软的红唇,将不再为他而笑,不再用着认真的语气诉说着对他的情意,骆卡恩就心痛得有如刀割。
为什麽人总要在失去的当下,才懂得什麽叫做後悔莫及?
骆卡恩咬了咬牙,即使已骑得飞快,他仍忍不住催促马儿更快一些。
在他马不停蹄的驰骋下,很快就来到了静心居外,而他才刚下马,忽然有几名侍卫跳出来,拦住他的去路。
骆卡恩对眼前的阵仗并不意外,因为当年他护送苏水灩返回这儿时,也同样有几名侍卫出来拦路。
那时他以为有什麽身分尊贵的人在尼姑庵中参拜,所以才派了侍卫严加保护,现在他才知道这些侍卫应该是皇上安排的。毕竟即使出了家,苏水灩的母亲也曾是皇上的爱妃,皇上会派人保护尼姑庵的安全并不足为奇。
﹁这里是清修之地,男宾止步,公子请回吧!﹂侍卫们语气还算有礼,但态度十分坚决。
﹁我要进去找人,请让个路。﹂
﹁男女有别,还望公子别扰了师父们的修行。﹂侍卫们还是不肯让路。
骆卡恩几乎快失了耐性,他咬牙说:﹁我是来找六公主的,你们若再拦阻,休怪我硬闯。﹂
听他提起六公主,侍卫们一阵诧异。
﹁阁下是?﹂这些侍卫们奉命保护尼姑庵的安全,平时很少入京,因此并不曾见过骆卡恩。
﹁我是骆卡恩,六公主的夫婿。﹂他说着,拿出皇家的信物为证。
侍卫们一见,连忙恭敬地行礼。﹁参见驸马。﹂
﹁现在你们可以让开了吧?﹂
﹁这……还请驸马恕罪,皇上有令,不许任何男子接近﹃静心居﹄,还请驸马别为难属下。﹂
﹁你们不让开,就是要我硬闯了?﹂
此时此刻,骆卡恩哪管得了什麽皇上的旨意,他一心只想找回他的妻子,不计任何的代价!
就在骆卡恩打算不顾一切地闯进尼姑庵的时候,一名面貌慈善的比丘尼听见骚动,走了出来。
﹁阿弥陀佛,﹃静心居﹄乃清幽之地,还望施主勿要骚扰。﹂
﹁我是来找我的妻子!﹂
一听他这麽说,比丘尼多打量了他一眼。﹁施主要找的,可是六公主?﹂
﹁正是。﹂骆卡恩见眼前这名比丘尼清丽的面貌与苏水灩有几分神似,立刻猜出她就是多年前出家为尼的皇妃。﹁您是……娘娘?﹂
妙音摇了摇头,淡淡地说:﹁贫尼法号妙音,出家多年,早已不是世俗之人了。施主,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请回吧!﹂
﹁我知道水灩就在里面,你别骗我!﹂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又怎会骗施主呢?﹂
﹁可水灩明明是到这里来了!﹂
﹁公主确实是来了,也确实说要削发为尼。﹂妙音淡淡地说。
虽然心里早已有了底,可亲耳听见苏水灩当真要这麽做,骆卡恩的胸口还是免不了一阵疼痛。
﹁我不许任何人为她削发,我不许!﹂他激动地嚷道,大有谁帮她削发,他就要跟谁拚命的气势。
﹁施主凭什麽不许呢?﹂妙音平静地问。
﹁凭我是她夫君!﹂
﹁可就贫尼所知,正是因为施主伤透了公主的心,公主才决定要来这儿削发为尼的。﹂
妙音的话宛如打了骆卡恩一棒,他眼神一黯,坦承道:﹁是的,都是我的错,是我伤透了她的心,但我已下定决心要好好地待她、弥补她,所以才赶来这里接她回去的。娘娘若不让我进去,我可以不硬闯,但我是一定要带她走的。﹂
﹁如果她已经削发了呢?﹂
骆卡恩的心一凉,却说:﹁即使如此,我还是要带她走。﹂
﹁如果她已经死心,对你不再有任何眷恋了呢?﹂
骆卡恩的脸色一变,心上顿时像被人硬生生地剜了个大洞般痛楚。
他咬了咬牙,语气坚定地说:﹁就算如此,我也要带她走,我会让她再一次地爱上我。﹂
妙音望着他,看出这番话确实出自他的真心。
﹁为什麽呢?施主为什麽愿意这麽做?﹂
﹁因为我……﹂骆卡恩顿了顿,在妙音清澄的眸光下,坦承了自己的心意。﹁因为我也爱她。﹂
倘若焦急如焚的心唯有见到她才能安定,不是因为爱上了她;倘若无论睁眼、闭眼,她的身影总挥之不去地盘旋在脑中,也不是因为爱上了她,那他真不知道什麽才是爱了。
妙音微微一笑,像是总算等到了满意的答案。
﹁施主请放心,公主一再地央求要削发为尼,但是贫尼并没有应允,因为贫尼看得出来,她对世俗还是多有眷恋。﹂
听她这麽说,骆卡恩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那她人呢?﹂
﹁公主说要一个人静静,便到附近去走走了。﹂
﹁到附近走走?﹂骆卡恩皱起了眉头。﹁但是我刚赶来的这一路上,并没有看到她的身影呀!她会上哪儿去了?﹂
﹁公主并没有交代说要去哪儿,但是我想,倘若你们的心是紧紧相系的,你一定会知道公主在哪里。贫尼还得回庵里诵经,先失陪了。﹂
骆卡恩目送着妙音返回尼姑庵,他相信她并没有骗他,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