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崖上原来却是荒土一片的样子,给我的感受不光是干涸和苍凉,还有更多死气沉沉,毫无生气,更有甚者,时时刻刻充斥着一股将人生吞活剥的诡异气息,令人毛骨悚然。
我曾暗暗幻想过,墨华让我来寻仙草,我便以为应该是一副鸟语花香的景色,终究还是我想多了,怪不得临行前总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老妈子形象。
“扶九仙侍,切勿小心,浮生崖离魔界地线仅仅一线之隔,许多来寻风灵草的小妖小怪,每每被这从魔界溢出的瘴气失了心魔,堕入崖下而死不在少数。”
白泽皱着眉头十分正经的对我说道。
我咽了咽口水,顿时觉得前方的深渊仿佛是勾人的恶。
更有甚者,还感受到浮生崖四周面隐隐飘来一股腐烂的尸臭。
这么危险居然要我一个区区小仙来走一遭,云桀是不是又想变着法惩罚我,我现在有点后悔当时一点拒绝的余地都没给了。
忽的觉得一道目光带着些许鄙视的意味盯着我,不肯散去。
“你为何这般看我。”
白泽一脸看透我的意味,带着轻佻的口吻说:“堂堂一介顶天立地男子,居然是贪生怕死之徒,亏你归属于天界赫赫有名战神麾下,传出去岂不是拂了战神的脸面。”
一介男子?我疑惑的打量自己,也怪不得他把我认作是一位男仙了,起初是战神为了满足我这活泼好动的性子,将我变成男仙可方便四处走动。
后来日子久了,我便越发不像一个其他仙宫里的女仙,那般娇滴滴的女娇娥的模样,不过自己也丝毫不在意这些,天界属实无聊,自己找点乐子也未尝不好。
可是,想我在战神府上云辉宫里待了整整十四万年的履历,在气势上断不能输了眼前这个第一天上任的黄口小儿。
酝酿一番,摆出了一个坚定的表情:“你这此言差矣,贪生怕死乃是一种旁人到不了的境界,古人说,勇敢面对困难且知难而退,方也是一代枭雄。”
“这是哪位古人所说。”白泽显然被我唬住,“这天下还有我白泽不知道的?”
你不知道的可多了,我暗暗笑道,比如,你不知道我是一介女儿身。
“天下之大,人称人仙,在地称地仙,在天称天仙,在水称水仙,能神通变化者称神仙,这苍穹之大,岂是你我这些初生毛犊便可研究透彻的?”
此话一出,白泽的眼里冒出了两道金光似的,大大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随机右臂将我搂入怀里,大肆夸奖道:“好兄弟,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见解,我白泽也算阅人无数,今日便认你这个小弟,日后咱们慢慢探索这天地之道……”
未等他说完,赶紧将他的手拿了下来,虽说我平日里不像个女仙,可毕竟自己是个真的实打实的女子,这番动作,确实有些古怪。
“这有何难,现如今你我都在战神府的云辉宫中做事,自然是有机会好好畅谈一番的。”
说起白泽一族,都是从上古时代遗留下来的神兽,难道遗落时间太久,现如今的一代,智商都如眼前这个憨憨白泽一般了吗?
那可真是暴殄天物。
忽的,远处狂风大作,掀起一片黄土,周遭的枯树枝丫都被卷到天上去,好在我是修仙之人,还能经得住这般狂风的。
掀起这片狂风的正是不远处打斗的两人,瞧上去,两人的功力皆在我之上,怕是白泽加上我也不够他俩戏耍的。看这情形不妙,小命要紧还是先闪……
“白泽,要不然我俩先躲一躲。”我心虚的小声嘀咕道,回头才发现,这堂堂上古神兽白泽早已不见踪影!
刚才还在数落我的贪生怕死,真来事的时候脚底滑的功夫居然这么好?!
“你若杀了我,魔君不会善罢甘休的!”占据下风那人满脸狰狞,捂着受伤的胸口恶狠狠地说道。
另一男子则气定神闲笑笑,好似刚才什么都未曾发生的模样,只有那衣摆上的血渍提醒我,他刚方才经历了一番激斗。
“为祸天下者,其罪当诛。”淡淡的抛出一句话,此刻他手握宝剑的右手好似流星预转,方才一把宝剑的碎影,突然变化出了许许多多的剑影,斗转星移,挥舞着阵法。
那人忽的注意到了我,猩红的眼里仿佛将我洞穿,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此人好大的杀气。
他恶狠狠地从怀中拿出一个乾坤袋,朝着我与男子怒吼道
“如此,我便要与你同归于尽!”
一道道低沉的轰隆隆声响,从山脉高空中传出,而且伴随着这股巨响出现的,是一只巨大的妖兽,它张开血盆大口,尽情的狂吼着,狂叫中却夹着隐隐稚嫩的哭声,一张宽脸尤其吓人,尖锐的凶齿露出一股股地狱般的恶臭。
我忽然想起,几万年前偷跑进藏经阁时,翻了几页上古时期的书籍,突然想起一段话。
“吾之山其上多玉,其下多铜。有兽焉,其状如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齿人爪,其音如婴儿,名曰狍鸮,是食人”。
眼前这凶兽,居然是上古妖兽饕餮!
玄衣男子并未所动,挥着剑,展开殊死一战。
奈何饕餮凶残,仅他一人抵不过,而我这十四万年来,又不曾好好学得一两套仙术。
伴随着妖兽一阵嘶吼,我与男子纷纷坠落浮生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