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里沸腾了。
族人们吱吱喳喳，议论不停。
大长老几大步撩到擂台上，目光狠厉地盯着卫天。
“要是长风有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卫长风可是他唯一的孙子，儿子在早些参军，就没有回来过，儿媳远走楼兰帝国，丢下年幼的卫长风便没有再回来过。
这是他的命根子。
“风儿，风儿，你睁开眼睛看看爷爷。”
大长老单膝跪在地上，将卫长风搂在怀里，伸手试探卫长风的鼻息。
“他这样又不是我搞的，关我鸟事。”
卫天嗤笑，轻喝一声，便转身走下擂台。
怪他！？
他现在的心情都糟糕到了极点，居然还尼玛怪他，他没有怒从心生，拔刀砍死卫长风就已经给足卫家的面子了。
“逼脸呢？”
卫天暗骂一句，阴沉着脸便迈向小九和朱大福两人。
此刻，搞清楚这场比赛为何会发展成这样才是重点，卫长风的死活完全可以往后推一推。
擂台上，裁判满脸尴尬，大长老无奈抱下卫长风，急匆匆地便朝着大院外赶去。
自家孙子都快死了，还看什么比赛？
现在看别人笑话，喝点小茶，过几天估计就得看卫长风的墓碑，喝点小酒了。
“他还真赢了。”
族人们议论纷纷，虽然声音不大，但却落入卫天的耳里。
“不是说他是废材吗，怎么还没出手，卫长风就重伤了？”
“对啊，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嘿，能有什么，卫天的运气一向都比较逆天。”
“呵呵，这的确是真的，人废不怕，就怕运气逆天。”
说，卧槽尼玛，你们接着说。
我卫某人接你们半句话就是狗。
卫天脸色青黑，两手别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族人，他现在只想赶紧迈到小九和朱大福的面前，好好过问一下昨晚任务的细节。
他总觉得卫长风重伤的事与两人脱不了关系。
“公子，您来了？”
小九拖着身子，朝着卫天的方向挤进少许，原本有些瘦弱的身材夹子人群里不伦不类。
反倒是朱大福在这人群中协调多了。
“天少，您来得正好，我与九哥还有事情禀告您呢！”
见卫天挤到面前，朱大福微微躬身，恭敬地说道。
“你们先说。”
“公子，您先说。”
“天少，您先说。”
三人同时开口，满脸尴尬，旋即又如默契般，同时道，“好吧，我先说。”
“卧槽尼玛，到底是你们说，还是我说？”
一听两人接过话头，卫天怒火中烧，本来任务完成错失惩罚就已经很扫兴了，结果大长老还倒打一把，怪罪到自己的身上。
不懂事！
“您老先说，您老先说。”
朱大福脸色微变，急忙回道，伸手轻轻一扯小九的长袍，立马站直了身子。
卫天盯着两人，眉眼间多出少许疑惑，左手不时地抚着刀把，道，“你们昨晚去哪里了？我交代的事办好了吗？”
“天少，您老真是料事如神，我和九哥就是准备给您汇报这件事。”
朱大福低头道，两手作揖，神情旋即严肃起来。
“说。”
卫天平声说道。
“本来我们没有把握办好，但经过天少与卫长风的这场对决来看，我们的任务完成得十分完美。”
朱大福轻轻地抚了一下胡须，严肃的神情微微一变，换上满脸的骄傲。
“果然！”
卫天心里一凉，这事还真与两人有关，自己的任务完成当真是两人促成的。
见两人满脸骄傲，他也不好当场发作，急忙问道，“把事情的经过说一说。”
“好嘞！”
这次，小九学聪明了，眼看朱大福就要抢走功劳，急忙接道，“这事还得从昨晚说起。”
“捡重点说。”
卫天瞪了眼小九，开口喝道。
“好的，公子。”
小九脸色一正，急忙道，“昨晚，我与大福商讨一番，觉得公子的方案过于冒险，于是我们换一套更加直接的方案……”
“重点，重点明白吗？”
卫天怒道，原本青黑的脸色愈加难看。
小九这狗东西越来越不知趣了，给点颜色就以为自己是彩虹，莫非还想要横跨荒神祖地？
磨砺少了。
“还得打磨，等比赛过了给他找点事做，最好是永远也不要再来烦老子了。”
卫天暗道，脸色却没有丝毫缓和。
不过，目光却是平静了少许。
小九盯着卫天，扭扭捏捏，不知如何回答，只得将目光投向朱大福。
但朱大福轻咳几声，躲过小九的目光，幽幽地看向擂台。
“公子，我……我们……”
小九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卫天。
“说。”
“我们给卫长风下药了。”
“嘶——”
这话一出，卫天倒吸一口凉气。
这两个狗东西果然又把任务搞砸了，自己难道阐述得还不明白吗？
丹药，提升修为的丹药，就是智障也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吧？
卫天无语，轻叹了口气。
“我不是让你们给我找点丹药过来吗，怎么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呢？”
小九脸色微变，心里嘀咕，急忙道，“公子，您说让您输起来自然一些，我与大福便合计着干脆赢下比赛。”
“这样不是更好吗？”
小九略有些焦急，他有些担心卫天会怪罪他俩私自篡改任务内容，明明安排下来的任务，却愣是让他和朱大福做成了另一件事。
这确实有些违背卫天的意愿。
“天少，这是好事。”
朱大福见卫天脸色难看，也急忙劝道，“我与九哥也想为公子分忧，以天少的修为对上卫长风必输无疑，我知道天少不想输。”
卫天深吸了口气，嘴角微微抽动，可目光迎上朱大福那热切的目光时，他犹豫了。
呵！
好干脆的肯定句！
居然认定我卫某人不想输！
“我……”
“我知道，天少肯定担心卫长风的事情败露，但天少放心，我与九哥做得天衣无缝，绝对不会留下绊子。”
漂亮！
这两个狗东西演起来还真像磨砺了多年演技的艺术家，那满脸期许与认真的表情怎么看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呼……”
卫天重重吐出口气，微微侧头，不想再看到两人得志的嘴脸。
而这时，擂台上裁判却又一次喊起了他的名字。
决赛，到了。
“哎……”
轻叹了口气后，卫天微微转身，朝着擂台迈去。
小九与朱大福木讷地站在卫天的身后，看着卫天离去的背影略有些落寞。
这背影孤独，萧条，隐隐藏着一丝失落。
“天少好像不高兴。”
朱大福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小九点头赞同，道，“大福，你说公子为什么赢了比赛还是如此失落？”
“不知，天少的意图，不知。”
“看来我们永远也不懂这种感觉了。”
小九感慨，与朱大福站齐身段，目送卫天登上擂台。
“我们一定是做得不够好，所以天少才如此失落，赢下比赛还是如此寂寥，天少的格局与心性实属上乘，比不得，比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