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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宫灵

雾海历五十一年,也是第一次成功探雾的第五十一个年头。

炎国东部星盛城外的一座武馆中,“叮当”的锅勺碰撞声与食材入油的滋滋声,正不断从操场旁的厨房中传来。

“灵海,回来了没?老夫的菜还等着放盐呢!”

苍老的声音在厨房中响起,一位长着山羊胡,头发花白的干瘦老者把头探出窗口张望。

远处,一个六七岁的男孩正抱着一大罐盐朝厨房奔跑,身后还跟着位绑着双马尾的可爱女孩,女孩的嘴里嚼着刚得到的奶糖,表情显得很是高兴。

男孩跑到厨房中把盐罐递给老者,“给您,吴爷爷。”在老者接过后,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起气来,这一趟出去买盐着实把他给累坏了。

吴爷爷掂量了下手里的盐罐,转过头看着地上的灵海,“还有二两呢?”

“啊?什么二两?”灵海盯着吴爷爷的眼睛,表情中透着疑惑。

“哦?”吴爷爷又掂了掂盐罐,旋即蹬眼道:“赶紧交代,不然老夫就在你的晚饭里加半斤盐。”

灵海瘪嘴,“吴爷爷您长的到底是手还是秤啊,怎么二两盐您一掂就知道了?”

“别废话,说吧,钱用哪里去了?”吴爷爷一边说一边抄起灶台上的铁勺。灵海知道,要是答案不对,这一勺自己是挨定了,于是老实交代:“用来给明理买糖了。”

“你没吃吗?”

“没吃。”

“你没吃就行。”吴爷爷抓起盐往锅中撒入之后开始翻炒,显然不打算继续追究,灵海则在一旁小声嘟囔道:“重女轻男。”

话音未落,半根黄瓜就扔进了他的嘴里。

“什么重女轻男,哥哥照顾妹妹本来就是应该的,不过这事以后不能再做了,知道吗?要什么东西可以和我说。”

“说了您就给买?”灵海眼中刚亮起希望的光芒,紧接着就被无情的话语给熄灭了。

“明理要的给买,你这浑小子会要什么好东西?”

吴爷爷这话说完,灵海也只能苦着脸在一旁啃黄瓜。

吴爷爷不信任他的原因,说来还是怪他自己,谁让他之前在武馆小伙伴之间倒卖玩具,赚来的十几个铜币全被他用来买了一册春宫图,买就买吧,自己偷着观赏肯定不会东窗事发,好死不死他拿这图来做生意,借给那些有贼心没贼胆的师兄们观赏,每次一个铜币。

来借的人多了,消息就更容易走漏,到最后,整个武馆基本都知道这家伙小小年纪就跑去买春宫图,画被没收就算了,还被师兄弟们冠上“春宫灵”的外号。

“哟,春宫灵,又干什么坏事被发现了?脸色这么不好看。”一位路过厨房窗前的师兄偶然看见灵海的苦瓜脸,于是调侃道。

灵海也不示弱,自爆式反击:“师哥,你上次借图的一个铜币可还没给呢,打算多久付账呀?”

师兄的脸色一变,“胡,胡说!我是那么不正经的人吗?你别诬陷我,吴爷爷,您别听他乱讲,可千万别在晚饭里多给我放盐啊,我可就指着您美味的菜肴活着呢。”

吴爷爷点了点头,“知道了,快去食堂吧,要开饭了。”

“诶!”

师兄答应,立马脚底抹油,一溜烟钻进饭堂,吴爷爷看他走远后,扭头对灵海说:“你还挺得意嘛?嗯?”

尴尬,不是一般的尴尬,灵海也想赶紧溜走,但又不敢,比起被训,他更怕天天吃加入过奖食盐的饭菜,出于无奈,也只能站在原地尴尬地笑着。

正当灵海被无言凝视时,一直站在门外,被他们称为明理的小姑娘适时地走进来,伸手端起一小盆蔬菜笑着对吴爷爷说:“吴爷爷,您辛苦了,我和哥哥去帮您洗菜吧。”

吴爷爷看到明理,肚子里的气顿时消去大半,这个懂事的小姑娘总是那么讨人喜欢,再看看旁边那个调皮捣蛋的家伙,也只能祈祷上天明理不要被他给带坏了。

“明理真乖,吴爷爷明天给你买奶糖。”

“嗯,谢谢吴爷爷。”明理的笑容更加灿烂,苹果一般的脸蛋显得格外可爱。她伸出手轻轻拉动灵海的衣袖说:“哥哥,一起去洗菜吧。”

灵海眼巴巴地看向吴爷爷,等待他的许可。

吴爷爷瞟了他一眼,手中继续翻炒着锅里的菜肴,淡淡地说:“去吧,洗干净点。”

“保证没有一点泥沙!”灵海做了个立正敬礼的姿势,转身抱起另外一盆蔬菜与明理一起逃出厨房。

......

水池边,灵海蹲在明理身旁清洗着手中的白菜,“明理,明天要是吴爷爷给你买了奶糖,能不能给我一颗。”

“都可以给你哟。”明理表情很认真,显然没有说谎。

“不用,我只是想拿给尤菲尔姐姐尝尝,她好像不怎么爱吃糖,不知道奶糖会不会合她的口味。”

明理嘟嘴道:“哥哥真是喜欢祭司姐姐呢,大概比喜欢明理更甚吧。”

“不是这样对比的呀!”灵海抱怨道。

确实,应该没有人会把对妹妹的喜爱和对梦中情人的喜爱放在一起比较。

不过提起那位祭司姐姐,先不说她端庄的面容,单是火辣的身材就足以让任何成年男人为之倾倒。同样对于灵海也有极强的诱惑力,别看他这幅孩童模样,其实心里年龄早已经过二十几岁。

毕竟,他是个穿越者。

原本,他只是蓝星上一个普通上班族,休息日在家里玩着电脑喝着可乐吃着泡面,说来倒是享受,突然一个窗口抖动,点开来是朋友发的一段视频,这原本没有什么问题,但好死不死,他嘴里包着泡面喝可乐,点开视频忽然出现鬼脸加分贝极高地尖叫,吓得这货把可乐带着泡面一起吞进气管里,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等再醒来已经来到另外一个世界,作为孤儿被武馆收留,直到现在。

......

清晨,窗外的夜色还未完全褪尽,灵海在床上睁开眼,悠扬的钟声也同时响起,这预示着武馆一天的开始。

同屋的其他武馆弟子们也都醒来,所有人开始利落地穿衣叠被洗漱,之后便是早饭与晨练,直到中午吃午饭,其后是下午晚饭前进行武术的基础训练,在晚上六点的晚饭过后就是自由时间,而灵海的送糖行动也正式开始了。

把明理给的几颗奶糖放入衣兜中,灵海轻车熟路地溜出武馆,穿过外面的树林走到大路上。

尽管已是入夜,道路上依旧有不少行人与马车穿梭。灵海找到个自称信仰伊西莉丝教的客商,搭上了他的顺风车,一路直达星盛城的教会分部。

马车停稳,灵海一跃跳下,接着转身对客商做出标准的伊西莉丝教教礼,同时开口道:“感谢您无私的帮助,女神一定会祝福你的。”

客商笑着还礼,之后驾车扬长而去。其实灵海并不是教会的信徒,做这些只不过是因为,教会“信徒必须帮助信徒”的教条实在太过好用了而已。

凭借着伊西莉丝女神徽章,加上动作标准的教礼,灵海可真是蹭到不少便宜,虽说到信徒的商店买东西依旧需要付钱,但也会获得相应的折扣,不然以他的经商头脑,怎么可能通过倒卖玩具赚钱呢?

对着远去的马车挥了挥手,灵海迈步离开街道边缘,走向教会大门。

此时教会的集体祷告刚结束不久,仍有信徒陆陆续续从门内走出。教堂中,女神像前,一高一矮两名女性安静站立,其中高的那位是尤菲尔祭司,矮的则是她的妹妹,尤露尔修女。

刚刚祈祷完成的尤露尔显然注意到已经进门的灵海,于是小声对尤菲尔说:“姐姐,小色狼又来了。”

尤菲儿对她摇了下头,“露尔,不能这样说别人。”

“可他总会去看你的胸部。”尤露尔皱眉指责道。

“一定是你看错了,也可能是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毕竟他还只有七岁。”

“谁知道呢。”尤露尔有些气鼓鼓的,每次看见灵海,她总会觉得这家伙想要抢走自己最喜欢的姐姐。

尤菲尔用手指戳了戳妹妹鼓鼓的脸颊,“别这样,我们应该对每个人都保持友善,这样他们也会对我们友善。”

“知道了。”尤露尔点点头,然后在不被姐姐看见的情况下恶狠狠地蹬了灵海一眼。

灵海白眼一翻,直接当作没看见,径直走过来冲两人行礼,“修女好,祭司姐姐好,愿女神庇佑你们。”

尤菲尔还礼道:“也愿女神庇佑你。”

“你又来干什么?前天不是才来过吗?”尤露尔没好气地说。

对于尤露尔不善的态度,灵海显得毫不在意,继续笑嘻嘻地说:“昨天不是没来吗?所以今天是来补昨天的份,还有,就是拿这个给菲尔姐姐尝尝。”

尤菲尔看着灵海取出的几颗奶糖,摆手说:“灵海,谢谢你,可是姐姐不怎么喜欢吃糖。”

“啊?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呢,明理都喜欢吃,她平时也不爱吃糖的。”灵海捏了捏手里的奶糖,然后递给尤露尔说:“给你吃吧,你不是喜欢吃糖吗?”

尤露尔把头扭到一旁说:“谁告诉你的,我才不喜欢呢!你自己留着吃吧。”

尤菲尔掩嘴轻笑道:“是啊,露尔不喜欢吃糖的,所以晚饭的果糖就不给你了哟。”一旁的尤露尔听到果糖没了,张开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肉疼地“嗯”了一声。

灵海凑近尤露尔小声地说:“我觉得修女不该说谎,特别是在女神像的面前。”

“你真讨厌!”自己最爱吃的糖果没了,还要被嘲讽,这让尤露尔十分不开心,但在姐姐面前又不好发作,只能一边在心中诅咒灵海得不到女神的庇佑,永远也长不高,一边气鼓鼓地走出教堂,不想再看见这个让人心烦的家伙。

电灯泡走了,灵海很是开心地邀请尤菲尔一起去散步。

尤菲尔有些为难地说:“抱歉,明天就是灵试了,今天教会晚上会很忙,所以没时间陪你散步了。”

“没事的,那我明天来参加灵试吧。”灵海依旧不死心。

尤菲尔蹲下来抚摸着灵海的脑袋说:“不行哦,至少也得是十岁的孩子才能参加,你还要再等几年呢,而且武馆不是自己也有灵试吗?武馆的孩子跑到教会来参加灵试是不太好的。”

“可是我想和尤菲尔姐姐在一起。”这话也就灵海这幅孩童模样才敢说,要是他原本的身体,肯定会被别人当作骚扰狂给踢出去。

“那等你长大之后加入教会不就行了吗?姐姐会等着你的。”尤菲尔把灵海当作弟弟一样去安抚。

这时几位年迈的修女走过来催促道:“祭司,我们需要开始去做准备了。”

“好的,马上来。”尤菲尔点头回应,之后她挥手与灵海作别,跟着修女们一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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