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屠戮

“来者何人！”棠凌风而现，拦住海的去路，衣袂飘飘，怒目肃立。“呦！自己找上门来啦，我还打算亲自去找你呢。这样看来，是没必要费这个力气了，呵呵呵……”女子掩着胭脂小嘴诡笑着，施法止住身后翻涌的万丈波澜。心想，这男儿生得果真俊俏明朗，比探天镜中的样貌倒是岸然几分，也难怪了姐姐会沉沦在他的掌心里。“说！你此行究竟有何目的！”棠依旧肃立在原地，他的瞳孔不再生气，而是充斥着沧桑的气息，整个人无力得就像一个骨架，仿佛时刻都会随风溃散坍塌。“我的目的？我能有什么目的啊！你好好看看我，我可是雪啊，你朝思暮想的热恋的人儿，此时就站在你的面前，你难道就不想念我么？”女子说着，两只媚眼电波流溢，棠对此却没有做出丝毫的反应。女子万分惊异，感到大失所望。我牺牲五百年寿命修炼的极绝媚术，在这臭小子面前竟然毫不奏效，真是让本尊对你刮目相看呐……女子想着，扭动了一下纤细的腰肢，如蜉蝣般飘飞到棠的面前，伸出纤细的玉手抚摸着他的面颊。只见棠迅捷一掌扇开她的玉手，旋即后退一步。“我可是雪啊，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拒之于我？”女子翘翘丹唇，装出一副怜人模样。“你不是！”棠斩钉截铁地说着，目光如炬。“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不过是换了个发色而已……哦，对了，之前我和你说过冬天再来找你，不过好在天帝成全你我二人的恋情，见你过于悲痛，便允许我提前来和你相见……”“不必再编造下去了，我早已占卜过星象，你是雪的妹妹海，奉帝后之命前来取我的性命，”棠正襟危立，严肃地说，“既然你已决意要杀我，我若负隅顽抗也不过是徒劳。我的性命可以交给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海一见自己的身份被揭穿，恼羞成怒，面颊顿时红到脖根，双目圆睁，青筋暴起。她驻地凝视了棠许久，感应到棠的身上有着千年的修为，实在不相信棠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迅猛地提升百年的功力。她不禁质疑起眼前的这个棠的身份。狡黠缜密的海大胆猜疑这个棠可能是假冒的！心想，和本尊谈条件，你也配？于是海将计就计，逢场作戏。“好，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但前提是你必须给我死！”棠沉默不语，坚定的目光不畏惧一切。海不屑地瞥了一眼棠，说道:“什么条件，有屁快放！”“我的条件是，我死后你必须放过陆地上的黎民百姓，撤去海水，立刻退回天界，从此以后不再祸乱人间。”“好，随你说的来，杀不杀这些凡夫俗子与我而言毫无意义，我的任务是杀你，只要你死了，我绝对会放过他们！”“你保证！？”“说到做到，我保证！”……“是时候该去死了吧！难不成还用我帮你么？”海的表情轻蔑怪诞，趾高气昂。一阵凉风吹散棠的发髻，他青丝不束，再一次走近死亡，这一次却无法回头。他轻拔配剑，单膝跪地，怅惘迷失的双眸望向天际，仿佛看见了火神焱，看见了棠刚出生时的可掬模样。“焱和樱终于可以重逢了！”话音落下，剑入胸腔，淋漓鲜血喷涌而出。“哈哈哈哈哈！棠之母——樱，你这老家伙可算是死了！天界追杀了你整整五百多年呢！”海欣喜若狂。“什么？被识破了……”樱已然苟延残喘，但是佩剑并没有伤及要害，以她的治愈能力应该还能自我保命。“快说！真正的棠在哪，不说的话我现在就取你狗命！”“他，他早已经溺死在桥下了……”“哼，神能被凡间的水淹死？糊弄谁呢！”海说着，一掌将她打回原形，手如鬼爪，狠力地钳住她的粉色丝发，死死相逼。年迈的樱潸然泪下，“求你放过他，放过无辜的人类吧”“死老太婆，死到临头嘴还这么硬”“求求你，求求你了……”樱忍受着海的拳脚相向，仍不懈乞求着，直至被打断肋骨，断绝气息。许多人类亲眼目睹着这一幕，他们蜷缩在自己的房舍里，连大气都不敢出。“呵，你说你究竟值不值啊！你们母子所庇佑的人类啊，不过是一群胆小怕死的垃圾！连虫子都不如！”海趾高气昂地狠狠踩着樱的头，发出一声声感叹。此时人类无人认得濒死的老人是谁，他们已经被樱删除了关于神的记忆，包括棠。樱的神魂终于离体，一半来到雪的坟墓，在其周围化作一大片美丽的樱花树林；一半来到被她迷昏的棠的身边以灵魂力封印了棠的神脉，令他就此成为无能施法的半神。樱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让棠好好地活下去。……海审遍了所有居民，用尽了各种狠辣的手段，都没有得到任何有关棠的线索，她一气之下释放洪海，淹死了全城所有人。一时间，波澜如雨，隐天蔽日，昏暗的天地仿佛迎来了末日，那最后一抹金色斜阳都被染成血红。“啊！该死的雪，我一定要夺走你的一切！尤其是那个男人……”海的脸上沾满了人类的鲜血，杀人如麻的她仰天嚎叫。舔舐着刀尖上的血液，真如一头嗜血的魔鬼。修炼邪术至今，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妒恨拖入了魔道，无可挽救，丧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