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七人风尘仆仆,总算来到平顶寨。
平顶寨,位于太行山深处,四面山岳起伏,前后各一条路径。所占之地地势平缓,由木栅栏圈起。其内,木质建筑寥寥数座,成百帐篷紧挨一片。
走近寨门,影十三表明身份。
很快,寨门大开。
白虎和影十三两人一起,在一男子引领下,向着山寨大厅走去。其他五人,在验明身份后,各自散去。
进入大厅,里面一个中年男子。他迎上几步,问道:“影十三,这位可是白虎。”
“是的。”影十三向白虎介绍道:“这位是苍鹰,平顶寨寨主。”
精英杀手,从飞禽走兽、蛇虫鼠蚁中,择其一为名。他们相对忠诚,却各有所长,或掌握一种,或掌握多种。特长丰富多样,如擅长易容、身手超群、精通暗杀、擅于指挥、察言观色、寻迹追踪等等。
苍鹰脸上露出笑容,和善道:“好啊!你总算到了。自从下了调令,我是千等万等,终于是把你盼来了。这下,我们据点实力大增。血杀再下达任务,一定能更好更快完成。”话音落下,他递了一个眼神给影十三。
影十三心领神会,微微点了点头。
三年前,苍鹰坐上寨主位子。之后,各种难题接踵而来。其中,最大最难的一个,就是寨中的死士。单单这一个难题,就大过其他难题总和。
半月前,上面下达调令,增加一个死士。情报上说,这个死士不同以往,和普通人相差无几,苍鹰半信半疑。
刚刚,就是在向影十三确认。
苍鹰得到理想答案,脸上笑容更加自然,这次是发自内心的。他略显激动道:“白虎,一路上可还辛苦。”
“除了碰到一点麻烦,其他都还行。”卫立道。
连走三天山路,也不叫苦,确实不同其他死士。苍鹰笑容更胜,努力克制一下后,问道:“麻烦?影十三,怎么回事?”
影十三回道:“船只行驶在黄河上,被一伙水贼当肥羊打劫。当时局势极度危险,多亏白虎挺身而出,才能力挽狂澜。”
再次打量一下白虎,苍鹰暗道:“凡人之季,白虎能有多少实力。看他身板和年龄,是个男的都打不过。还力挽狂澜?一看就是在瞎说。也对,影子吗!白虎如果能力强,她也面上有光。”心中下了定论,也就不再深追。免得问出“事实”,大家脸上无光。
“人没事就好。现在这个季节,这种事在所难免。”苍鹰点到即止,然后转移话题道:“一路风尘仆仆,你俩也都累了,都下去好好休息一下。再过三天,就是战士之季。到时,就看白虎你的表现了。”
卫立展现自己态度,肯定道:“一定不让你失望。”
两人出了山寨大厅。
卫立四下观察一番,除了身后大厅,入目全是帐篷。他眉头一皱,问道:“我们要住帐篷里吗?”如果只是短住,帐篷问题不大。但他来此可是长住,这条件未免太差了。
“当然不是。住处在后面,你跟我来。”影十三向前引路。
绕到大厅后面,眼前出现两个木屋。木屋一新一旧,间距五六丈远,中间隔着多个帐篷。
又向前走了十丈,中途越过旧木屋,两人停在新木屋前。
影十三上前打开木门,欢迎道:“不进来看看。”这个木屋一个月前造好,她早已经住在里面。
“我先看看外面。”卫立转了一圈,木屋不大,只有三个窗户。
进入里面,木屋隔成三间,一间吃饭,两间睡觉。卫立一间窗户南开,影十三一间窗户东开。
影十三察言观色,开解道:“小是小了点,但和住帐篷相比,已经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再说整个平顶寨,只有死士住木屋。像我这样,也是沾了你的光。”
原本心中有些不满,但听影十三这样说,一下就舒服许多。卫立打开窗户,双眼看向外面,问道:“前面那个木屋,里面住的是谁?”
影十三贴近窗户,正色道:“这个木屋是九尾狐的。我们没事,尽量少去那边。”
“为什么?”
影十三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回道:“九尾狐嗜好年轻男子,玩腻后就会把人杀死。而且她还很挑剔,长相一定要好看。总之,是个变态。”说完,眼睛盯着白虎,话中似有所指。
卫立指着自己,吃惊道:“我是她的目标?”他见的人不多,又隔离在世外之地,所以不知自己长相水平。
影十三点了点头。
卫立又问:“可同在一处,早点迟点,总会碰面的。”
影十三笑了笑,指正道:“碰面就碰面,她是死士,你也是死士,咱们又不怕她。我的意思是尽量少见面,免得她各种纠缠,你会烦不胜烦的。”
“好的,我记住了。”卫立道。
住处搞定,影十三探出窗外,喊道:“苏兰、赵月。”
木屋前面最近一个帐篷,里面很快走出两个女子。她俩停在窗前,恭敬道:“主人。”
影十三吩咐道:“苏兰,你去打些水来。赵月,你去拿些饭菜来。”
“是。”她俩领命离去。
卫立指着两人背影,问道:“这两个人是?”
“仆人!一些粗活、杂活由她们做。”
“我的?”卫立很是满意,心道:“看来死士很被看重,居然还安排仆人,我还从未有过仆人呢!”
影十三更正道:“不,我的。”
卫立脸色微变,疑惑道:“你的,什么意思?这两者有区别?”死士和影子平等,但也服务于死士。既然是影子的仆人,不就等同于死士的。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只是多了一个环节。以后,你让她们做事,要先和我说,我再吩咐她们。其实,都是一样的。我是你的影子,会一直在你身边。”影十三解释道。
“这?”卫立有点懵,缓了缓道:“那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血杀定下的规矩,每个死士都这样。”
死士,喜杀人、有嗜好、爱自由,总结无法无天。血杀想让死士听令,需要影子驾驭死士。
驾驭有二,一为硬,一为软。硬,依靠种在死士体内蛊虫,影子以此来威胁和恐吓。软,把死士从生活琐碎中剥离,他无论要做什么,只要张嘴告诉影子,然后一切就完成了。这样,日积月累、潜移默化下,就会对影子产生依赖。
虽然白虎不是一般死士,但规矩已经定下,不能为一人而改变。
“真麻烦。”卫立抱怨一声,但也没再深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