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十六年七月,秋。
修士之季悄然而至,卫立变得无所事事,除了练剑就是看书。
在平顶寨中,和卫立搭话之人,实在少的可怜。或者准确点说,影十三算一个,九尾狐算半个。苍鹰、影四、赵月、苏兰这四人,搭话实在很少,半个都算不上。至于其他人,只要一看见,就会远远躲开。
“死士真就人见人厌。”卫立常常自嘲。
午后,演武场。
卫立气喘吁吁,长剑放在地上,坐着正在休息。
此时,九尾狐正好出现,上前招呼道:“白虎,好巧啊!”
卫立抬头一看,问道:“你也过来练剑?”
自从那次之后,九尾狐大不相同,性格不再变态。她和常人一般,两人只要碰面,相谈还算不错。近段时间以来,死士全都闲着,九尾狐也从半个,隐隐成为一个。
当然,因为她的之前种种,还有死士特有嗜好,卫立感官还是不佳。只是搭话之人太少,能多出一个是一个。
九尾狐笑道:“是啊!”说完,走到场地中间,提剑舞了起来,动作由慢及快,身体领着剑走。慢慢的,场面开始美妙,宛若仙子跳舞。
卫立眼睛一亮,欣赏这段剑舞。
影十三在旁嘀咕道:“这哪里是练剑,根本就是跳舞。”
卫立耳尖,正好听见。他笑道:“可别小看这段剑舞,美妙之中暗藏杀机。这确实是剑法,只是过于花哨,有些不适合多人战。”
影四鼓起掌来,佩服道:“好眼力,真是一针见血。”
自从那次之后,只要白虎在场,九尾狐大不相同,性格不再变态。影四多番观察,又是旁敲侧击,终于下定结论。九尾狐不知为何,对白虎动了感情,而且她还浑浑噩噩,并未真正明白内心。
那天,影四心中狂喜,暗赞上天垂青。九尾狐情窦初开,对此事一窍不通,正是一个天大破绽。如果运用得当,可能三年之内,再无性命之忧。
卫立谦虚道:“耳濡目染而已。”
影四停下鼓掌,恭维道:“是吗!只是耳濡目染,眼光就已这般了得。那么那个高人,剑术一定非凡卓绝。”想要运用这个破绽,制约住九尾狐,白虎是个关键点。所以这段时间,只要一有机会,就在想法拉近关系。
卫立重重点头,崇敬道:“确实如此!或许还在之上。”
影四一听这话,内心无语道:“还在之上?我说非凡卓绝,已是大大恭维,你就不能谦虚一点。哎!这口气也太狂了,世上哪有这种人。”不过,嘴上继续恭维道:“世间竟有这等奇人!不知在我有生之年,能否得缘一见。”
卫立突然有些伤感,叹息道:“见不到了,再也见不到了。”
影四问道:“这位奇人仙去了?”
卫立摇了摇头。
影四不解道:“既然未死,那么世间虽大,只要想见,还是有可能的。”
卫立继续叹息道:“人不在这世间,如何还能见到。”
影四双眼发直,内心抓狂道:“这是在玩我吗?不在世间,人不就是死了。”
九尾狐一边舞剑,一边盯着影四,不时使个眼色。同时,心中愤恨道:“你个白痴,赶紧把嘴闭上。你还说,你再说,你……气死我了。冷静,冷静!白虎在呢!”最终,她停下了剑舞。
此时,影四才注意到,连忙脱离发呆,问道:“你怎么不舞了?”
九尾狐给了一个眼神,嘴上却道:“舞累了,休息一下。”
影四忽略嘴上说的,那个眼神仿佛在说:“白虎都不看我了,我还舞什么剑!”除了这个意思,余下只剩愤恨。他心中一凌,当即想了想,弥补道:“既然累了,那就坐下休息。”右手一指石凳,正在白虎旁边,又道:“白虎,这里没人坐吧!”
九尾狐又给一个眼神,这次满满都是赞许。
卫立收起伤感,看了一眼石凳,然后道:“没人,坐吧!”
九尾狐上前几步,转身坐在石凳上。
场面一下安静,突然没了话题。
不久,影四没话找话道:“听说上次任务,你们是和鬼车一起。说说,过程如何?我们有次和他一起,路上可是一塌糊涂。为了那次任务,我还挨了处罚。”
九尾狐连忙接话道:“是啊!鬼车这人,看到就是火大。如果不是打不过他,非要教训一顿,杀杀他的威风。”
卫立脸上显出气愤,恨声道:“还能如何,路上一堆的事,战斗又没点用,十足白痴一个。上次任务之所以失败,全是因为鬼车搞事。”
九尾狐附和道:“不错,鬼车就是白痴。只有和他一起,任务必定失败。”
影四心中暗笑,面上不动声色。
其实那次任务,路上虽然一塌糊涂,不过却成功了。之所以影四受到处罚,原因是两个死士互斗。
卫立忽然想到,忙问:“影十三,上次任务之后,有处罚下来吗?”
影十三摇头道:“没有!上次任务虽然失败,但你已经这般尽力,上面是不会处罚的。”
卫立更正道:“我不是说我,我是说鬼车。”
影十三咯噔一下,含糊道:“鬼车啊!没怎么留意过,不太清楚。”
影四插口道:“这个我知道一点,影九还躺着呢!”
卫立再次更正道:“影九是影九,鬼车是鬼车,我现在问鬼车。”
影十三后退一步,来到白虎身后,然后连使眼色。
“鬼车杀了六个影子!”自从多嘴说了这句,白虎常常旁敲侧击,打探死士点点滴滴。影十三隐隐感觉,白虎正在计划什么!
影四看到眼色,连忙闭上嘴巴。
卫立听到影十三后退,又见影四突然闭嘴,不难猜出一些东西。但他假装不知,询问道:“你不是知道一点,怎么突然不说了?”
影四反应迅速,弥补道:“我是知道一点,不过刚刚已经说了。至于鬼车,我就不清楚了。”
“很好,说的很好!”卫立突然起身,淡然道:“一个一个都说不清楚,我也不好不信。这样,你们两个走远一点,我和九尾狐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