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飞高度戒备,严防死士偷袭。
两人一点一点靠近,拉到一定距离,眼中环数,互相一清二楚。
左飞连退三步,不可置信道:“这…这怎么可能?”死士眼中,七个血环如此醒目。
同一时间,只见战士眼中三环。加上刚才消耗,顶多也就四环。卫立轻笑道:“看来我得改改,不是三环,而是剩下四环。”他之前假定战士五环,这才推断还剩三环。
左飞脸上风云变幻,心中一时难下决断。
五百年前,天下只有战士。之后,周朝积弱,诸侯并起。
诸侯之间,互相征伐,以大吃小。弱小者不甘鱼肉,只得另辟蹊径。
战士、修士、灵士,都有诸侯尝试,最终选定战士。
战士四德,诚实、英勇、怜悯、公正,这些都是正面。如果结合,恐惧、痛苦、怨毒、残忍,这些负面又会如何?
于是,新的战士诞生!
短短十年间,只要一到战士之季,天下陷入一片杀戮。
战士也从百姓爱戴,变成人人唾弃咒骂。
之后三年间,旧的战士团结一致,把新的战士一扫而空,并为其冠以新的名称——死士。
不久,死士如何觉醒,过程如何残忍,也都一一爆出。
从此,死士转入地下,显于天下必杀。
那个十年,史称血色十年。死亡人数,以百万计。
现在这个死士,死气虽然九环,战纹却才三纹。想要杀之,正是难得时机。等到战纹九纹,再想杀之,难了何止百倍。
一个九纹死士,只要想想,就是一股寒气。他的手上,人命将会多少。成百上千?那只是打底而已。
左飞很想杀之,好为百姓除去祸害,哪怕为此搭上性命,也是在所不惜。
可惜!就怕搭上性命,也杀不死。
内心百般纠结之下,决定先拖延下时间,然后再等等看看,或许等援军到了,问题就迎刃而解了。打定主意后,左飞问道:“你既然是九环死气,那为何要放走我?像之前我追你逃,等我战气耗尽,再补上一剑,才是死士一贯做法。”
卫立反问道:“你我无冤无仇,我为何杀你?”同时,心中暗道:“我都亮了底牌,这个战士还不逃,他难道真不怕死?这时间拖的越久,风险可是越大,看来还得加点料。”
左飞愣了一下,可笑道:“如果死士杀人还问冤仇,那天下可就太平了。”
卫立突然阴阴一笑,接着上句说道:“我要杀也是周正,他才是目标。也不知,他现在可还活着。”这是最后法子,如果还不行,只能杀死战士。他虽不想滥杀,但有时不得不杀。
左飞脸色大变,怒吼道:“你什么意思?”内心杂念丛生,暗道:“难道还有后手?”
“字面意思,还能什么意思。”卫立笑的意味深长。
左飞方寸乱了,急忙转身返回。等跑出一段距离,他转头道:“如果恩公有事,就算寻遍天涯海角,我也要杀了你。”
看着身影渐渐缩小,卫立呼出一口长气,叹道:“总算走了,还真是难缠啊!”
跑了两三里路,眼前出现八人。左飞急忙大声问道:“在我离开后,可有杀手出现?”
什长带领七人,循着痕迹,一路急行——痕迹是左飞刻意留下。此时看清来人,八人停步,全都气喘吁吁。
左飞来到近处,催促道:“快回话。”
什长又喘了两口,才道:“没有啊!等我们赶到时,杀手早就逃了。”
左飞一听,懊悔道:“不好,中计了。”他是关心则乱,只要细细一想,实在漏洞百出。
什长一听,急忙环视周围,嘴上喊道:“警戒!防御!”
看着八人严阵以待,左飞哭笑不得道:“安全!周围没有埋伏。”
等到众人收起武器,左飞略一犹豫,命令道:“死士已经逃走,所有人撤回。”
左飞心中评估,眼前八人气喘吁吁,战力已经没剩多少。再来,现在折返去追,死士早没影了。因此虽然不愿,但也只得放弃。
走了一段时间,九人离开树林。
周正看见后,忙上前行礼,恭敬道:“门下周正,拜见主上。”
周正再入仕途,士族一一尝试,无人收他入门。
当时,左飞刚成战士,爵位末等新爵——五年内,不升男爵,自动废除。不过虽是末等,也有特权,能收一个门下。
听说恩公想要入仕,左飞上门献出名额,并笃定道:“不出三年,我一定凭功绩分封男爵。”如果新爵废除,门下身份取消。周正即便官居一品,也要被罢黜官职。
从那之后,左飞为主上,周正为门下。
左飞当即回礼,恭敬道:“小子左飞,见过恩公。”
左飞作为主上,自然高人一等。他能收为门下,也能除名门下。换句话说,周正仕途,在他手中。
然而,周正还有一重身份,乃是左飞救命恩人。这下,两人只要见面,就是满满尴尬。
现在就是如此,场面无比尴尬。
周围十几人,都是大眼瞪小眼,不知如何化解。
过了一会儿,周正开口道:“身为门下,拜见主上,这是规矩。如果我不如此,就是僭越。到时传扬开去,怕要惹人非议。如果被有心人针对,还会惹来祸事。”
左飞也是理直气壮,说道:“恩公拜我,这是规矩,我不能阻止。我拜恩公,这是情理,恩公也别阻止。”
周正苦口婆心道:“规矩和情理,总归是规矩大。当两则有冲突时,还是要按规矩来。”
左飞反驳道:“规矩是约束,情理是人心。我丢了人心,如何称作人。”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谁都说服不了谁,最后只能不了了之,以后见面依旧如故。
周正捏了捏头,问道:“你怎会正好出现?”因为见面尴尬,两人很少见面。所以关于左飞的事,他知道的不多。相对的,左飞对他的事,也知道的不多。
左飞简短道:“我本来在熟悉县城,听说有细作逃了,就独自追出了城。之后,我赶上追捕士兵,就一路追到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