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调座。小狼和詹棘同桌。
“看,那个和肖玥一起的就是蓝希”章俞顺着莓莓目光看过去。这女孩长的倒是漂亮,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霸气。“夕阳的夕吗?”旁边的熙熙笑了,“章俞,你可真会想,人家是希望的希”。蓝希?这名字倒是独特。门口的蓝希谈笑间总有意无意往教室里瞧。
“詹棘,美女又来了”小狼碰了碰詹棘正书写的手臂。这詹棘竟勤奋到连课间十分钟也不放过,章俞是佩服的。“又来开我玩笑,学习第一”,章俞第一次见这男孩脸红,脸上全是掩不住的笑意。小狼道“这可是四大美女之一,你一点都不喜欢?”“你若喜欢,你追去好了”“好啊”小狼佯装起身,詹棘就不乐意了。
章俞看着他俩毫不避讳有说有笑的样子,嘴里蹦出一句“原来你不是冰块啊”!
“冰块!”小狼笑弯了腰,“大家都说你冷得很,从第一见你,我也没见你说过多少话,不就跟冰块一样吗?”章鱼看向门口,她觉得这两人性格一样。
“你们真心觉得我不好说话?”“别人我不清楚,我是这么认为的”,除了惊讶,章俞从脸上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小狼往后趴在章俞书堆上,“就他,可能聊了,聊到半夜都可以”“是吗?没见过啊”“这不坐的近了吗?以后就见了”小狼说的真真切切,但章俞不信。对于不知道的事情章俞就喜欢问苏格,“苏格,你说詹棘是怎样的人?”“好人,看他哪次都第一,还给同学解题,这样的不多啊”
兴许是詹棘本就健谈,又或者和小狼待的久,又或者是章俞离他们近了些,詹棘像修了什么武功秘籍,整个人如同初升的太阳,红彤彤的,见谁过来都热情帮忙。
章俞和同学们谈论的话题越来越多。她对着前面詹棘和小狼说:“我们这样算是朋友吗?”“当然了”。在这之前,章俞没想过他们会成为朋友。
一日下午,教室里只有几个人。詹棘前面有山一样高的练习册。章俞胆子越发大了,吃完饭马上跑向教室竟然是为了看小人书。她正看得入神时,隐约间感觉有什么人小心翼翼进门又快速跑出。
“听说詹棘和蓝希在一起了”课间有人在小声讨论,似乎全世界都在讨论这个事情。章俞给小狼传了张纸条,“詹棘和蓝希在一起了?”“是的””“哦,怎么也没听说”“这也没什么特别好说的”
课业一叠加一叠,大家都没有时间再关心谁喜欢谁,谁暗恋谁的话题。这个老师的题太变态了,让作业把我压死吧!这样的言论越来越多,发过牢骚之后,大家都忘了刚刚自己才说再不碰这题,习题依旧一页翻一页。
强化班的课程越来越难。数学试题上,章俞第一行都没有解出来,但别人似乎觉得没什么,解题速度跟搭火箭一样快!章俞转着她的笔,一圈一圈又一圈,许久未在空白处添一横一竖。“我不干了”,手中笔被重重放下,“这什么鬼题”。她径直走到门口,一下一下踢着走廊墙壁,懊恼不已,眼中起雾!
苏格看着,走到詹棘跟前,两人低头窃窃私语。等到章俞回到座位,试卷上一张纸写满答案。詹棘微笑着说:“姐姐,没必要这样,这题弟弟会”“你怎么也和小狼一个叫法?”“我们都比你小,叫你姐姐一点不奇怪呀”“哦”“你看这个,这就是个基础代入题”。詹棘说的那么仔细,竟连在课本第几页第几行都如此清楚。“詹棘,你脑袋里装的是什么?背下来的吗?”“课本多看几遍,你也可以和我一样”“太高看姐姐我了”“不信你问苏格,我们都觉得你可以”。苏格也觉得可以?章俞没问,但朋友们说可以,她相信就是可以的。
蓝希也会在下午过来一班教室,她坐在这边,他坐在那边,两人挨着,但话很少。盛夏里,詹棘时不时会帮蓝希扇扇风。“我说,你们俩是不是该一起吃个饭什么的?”这般的清汤寡水,章俞忍不住了。“就是啊,也没见说请我们吃点什么,喝点水也得啊”小狼那可爱脸上多了份期待。詹棘没说话,蓝希开了口,“吃饭就不用了吧,没时间啊,喝什么?我去买,你们就别为难詹棘了”。还护了短了,这还得了?“不多,我们的早餐,明天你负责了吧”章俞说出了她的宏伟愿望,明早早餐是白粥榨菜,她不想吃了,蓝希是外宿生,带份早餐也不难。“得,就这,明天一定办到”。詹棘没说的话全让她说完了。
次日,章俞,程曦和小狼桌面上多了份豆浆油条和包子。詹棘书桌上竟然是面包和牛奶!“这差距,重色轻友这顶帽子,蓝希你是摘不下了”,看着小狼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詹棘只想化作彭阳湖水淹死他,蓝希倒也不否认,眼眸里全是詹棘的影子。
冬日里,晚自习下课,教室里冷的待不住,人们都回宿舍了。詹棘突然向后转。“姐姐”,这声音,像是热过的暖水袋,柔柔暖暖的。“什么事这么苏?”“我明天生日”。原来是生日,从前从未听过,礼物自然要看他喜欢什么。“生日礼物想要什么样的?”“姐送的就行,什么都喜欢”。这可把章俞难倒了!既如此,吃喝总显得有些俗气,文房四宝又有些重,该选什么好呢?此时,冷风从门缝吹进,夹了淡淡花香。有了!“有了什么?”“礼物,明天一定选个合适你的!”
周日下午是没课的,刚吃完午饭章俞就换下校服,哼着歌快步走出校门。门口新建的公园旁有一个还不算小的花店。这是章俞第一次送男孩子礼物,必定是要精挑细选的!
“姐姐,您这有仙人球吗?”她想仙人球仙人掌是最适合詹棘的了。“有几种,你想要什么样的”,店员带着章俞走到角落里。各色花儿中间带刺的植物有些突兀。圆形的开花的仙人球?扁扁的仙人掌?四瓣的守护神?一簇簇滑溜溜的仙人柱?章俞摇头,这些都和他不搭。这些多肉怎么样?一样可以几天不浇水也能活,最适合你们学生放在书桌上了。还是不对,她想要的不是这个。
忽然眼珠被什么吸住了,章俞走进看那棵植物。长得跟仙人柱一样,又有些不一样,柱状体高低错落,有刺,却是黄白色绒毛刺,摸起来一点不扎人。“这要常浇水吗?”“不用,看它干的不行再浇”,这就太完美了,“就要这吧,麻烦您帮我装起来”
章俞提着礼物来到教室,瞧,他就这般勤奋,教室里只有詹棘一人。“礼物来了”,她轻轻放在他桌上,他满怀期待打开。什么?一棵仙人柱?他皱起眉头。
“我觉得这是最适合你的礼物了!”她说的那么肯定,好像自己送的是玉。“你看,你一路披荆斩棘,题再难也不怕,哪怕旱的只剩这习题,也一样升级打怪占榜首,多像这仙人柱!”詹棘轻轻拿出盆子,放在书桌上。“店家说了,不用常浇水也能活,这坚毅,像不像你?任习题虐你千百遍,依然笑面春风!”。章俞手也用上了。詹棘手撑着脸,就这样看她手舞足蹈。“还有这一身刺,乍一看,不敢摸,再一看,绒毛,一摸,软的,一点也不扎!像不像人们眼中冰块的你?”。詹棘一摸,好像是那么回事。“就这,我认为是最好的礼物了”。章俞就差跳起来了。詹棘笑了,“得了,好的全让你说了,一棵普通的仙人柱,倒说成了极品稀罕物”。
“詹棘,走啦,大家准备好了”,小狼在门口催着,“姐姐也一起来吧,蓝希和其他女孩也在”。章俞不喜这些热闹场面,“我不去了,我可不想当一千瓦的灯泡”。“你怎么可能是灯泡”“就是”即便两人一起也撼动不了一个章俞,一想到一帮男孩和嘈杂的环境她就头疼,果断回绝。
生物课上,老师说,现在人喜欢了就送一朵花,可你们知道吗?这花是植物繁衍生息的器官,送个花给女孩,多少有些断人子孙的意思。章俞看着莓莓给她洗的苹果,她心想送花也这般毒,那自己每天杀生不断啊,自然做点什么弥补一下。于是,窗台上多了一盆薄荷,薄荷繁衍最快,算是平衡了吧!章俞这么告诉自己。
不久,听说詹棘和蓝希不合。因为想去的学校不一样。课间,四五剑客过来安慰他。章俞却不曾开口。
章俞约苏格到乒乓球台坐坐。“老哥,詹棘挺难过的。怎么办?”“能怎么办,别说话,他要纸就给递纸,要坐就陪着,啥也不用说,说了添乱”。苏格总是能一语中的,令章俞茅塞顿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詹棘才渐渐有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