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阳光穿透云层降留在走廊和窗台上,濮管事站在邵东房间门口。“砰砰”,两声后,濮管事往常一般进入房间。
邵东口水把枕巾浸湿一大片,濮管事打开全部窗户,让晨光洒进房间,漆黑的房间霎时明亮,他轻轻拍着邵东的脸颊道:“你父亲出门了,咱还走不走了?”
邵东双眼弹开,来不及穿上衣裳光溜着上半身,跑出房间看个真假。只看庭院里零零星星家奴走动,并未见到父亲出门迹象。瘫软在地上慢慢匍匐回屋,有气无力带着生气道:“死濮兄,才几时,你这是要干什么?”
“都是为你好,你父亲交代了,出门前,要是你没起来,大伙可就不等你。”濮管事道:“到时,你只能怪自己,没早起。按老夫估摸着,现在你父亲刚起床,用完餐就会出行了。”
“还是濮兄仗义,”原本匍匐在地的邵东,刹那蹦起,急急忙忙穿好衣裳,由于要带上书籍,他屋角许久没有的竹篓背上,葫芦缀在腰间,满脸精神道,“帮我捎几样吃的,此次出行来回时间会久,我在红树下多祈祷一会。”说完,背起竹篓就往红树方向跑去。
没一会,他就跑到红树下,闭眼祈祷。
睁开眼睛,低头发现身边洒满了红叶,每一片叶子在灿烂阳光下闪烁。心想是秋天将至?还是红树跟他的道别之举。他伸手摸摸红叶,每一片都带着暖意,他还沉寂在这种奇妙且有些熟悉的感觉时,不远处传来“唦唦”的脚步声。见父亲踩着叶子而来,身后跟随着十来人,母亲也在其后。
邵东先是发话道:“父亲,你小心一点,别继续踩这些红叶。母亲,叫家奴们整理,保存好回来让我处理。”
“好好,天刚亮不久,就在这等我们。”邵泰笑道,“以为你只是嘴巴上说说而已。”
“切~~”邵东站起来鄙视道。
水月走过去,拍打他身上的灰尘在帮他整理一身衣着不舍道:“一路上定要听濮老的话,秋分要来了,自己多加注意。”
在一阵阵唠叙中,一群人踏着晨光下峰。
到了山间的登峰口,有一群人牵着骏马和两辆辎车在等候。带头的人见邵泰行礼后将手上的马匹和辎车一同交给他们后,就自行散去。邵泰大伙骑上骏马,把邵东和濮管事安排坐在辎车里。
“濮兄,这马从何而来,往日里上下峰我咱就没看见呢。”邵东好奇问道。
濮管事坐好,伸开年迈双腿用手掌轻捶,喘息道:“老了,不中用了,才走这么点陡峭峰路,就疲成这样。你父亲甚是非常喜爱骏马,你还没出生之前,前庭养着很多良驹,可惜当你出生,你母亲怕这些马匹伤害到你,就把庭院里的马厮给拆了,又不想你父亲伤心,就在后山腰建了一个很大很大马厮。等回来,我带你去看看,你也该学学怎么骑马。”
“哦哦哦。”邵东惊讶点点头。
山路颠簸,邵东掀开帷裳,见马车轻行在山间蜿蜒小道,两侧树木翠绿中夹杂着淡淡黄色,繁茂树叶挡住部分阳光,但零碎的光线仍有射落在大伙脸上。他欣赏片刻后拉上帷裳。
马车越见平稳,邵东从竹篓随手拿出书籍,是一本叫《匠夫工艺》,开始翻阅,濮管事感到欣慰。见自己休息的差不多,开始将辎车内整理一番,然后拿出香料去去臭味,靠在一旁闭上眼小息。
濮管事突然感觉辎车停下,而且听到吵闹声,他便知道到达小镇。他睁开眼睛,只见邵东躺在辎车地上呼呼大睡,手中的书籍却没翻上几页。他摇摇头,还是老样子,唤醒邵东,一同下了辎车。
邵东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抬头看了一眼门匾,“醉芳楼”。心中一惊,擦了擦眼睛,确定无就是,心想,自己都忘记“秋露”这事,看来那个古怪的男子真的有口福。
此时,掌柜的亲自出门相迎,轻轻奉承道:“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您盼来了。”
邵泰眼神示意后,就往屋内走去,濮管事上前行礼道:“掌柜麻烦您了,又耽搁您做生意了。”
“您再跟我客气,我以后可不敢开门做生意了。”掌柜笑嘻嘻,虽然今天邵东换上华丽的衣服,但仍旧被掌柜一眼瞥中,恭迎道,“少东家,几日不见,更加英俊几分。”
邵东捧起双手,假笑低声道:“那是肯定的,这次我还得向你要上几坛。”掌柜笑笑没说,点点头。一行人都进屋后,掌柜吩咐好伙计,喂饱马匹,就将门关上。
一行十人,除了邵泰和邵东一桌共用午饭,其他四人一桌,共三桌。为了不让其他人发现,邵东很快就吃完饭下桌,濮管事提醒他,后面就没这么好的伙食,可邵东当成耳旁风,根本没有在意。他找到掌柜要来三坛“秋露”,解下葫芦放在地上,拿起酒勺就往里加,掌柜伙计纳闷,但没张嘴问。邵东把三坛“秋露”全部倒完,拿起葫芦小小抿一口。
邵东忙好这件事回到吃饭的大厅。一行伙伴坐在长凳上小息,毕竟骑了一个早上的马,休息恢复体力,也当避避暑气。
半晌过后,掌柜缓缓而来,对着濮管事道:“按照您的吩咐,已将前几日吩咐的“秋露”放在辎车上,每一坛我们用木箱装定,定不会撞破。”
濮管事道:“有劳,有劳,那这账等我们回来一起结给你。”掌柜的没多加推辞,毕竟这不是一笔小钱。
濮管事向邵泰表示一切都已经安排好,随时可以上路。邵泰见大伙已休息片刻,就让大家立即起身出发。
邵东坐上辎车后,好奇一问:“濮兄,你说我父亲他送这些酒当伴礼?这么大场合,拿这些出手会不会让人笑话?”
濮管事笑道:“这“秋露”刚才那家店,一年最多就二十坛,小镇上也不超过一百坛,你想想当然是珍贵的,是红土第一好酒。普通人可是买不起,喝不起的。”
邵东摸着葫芦深深的发生“哦”的一声。
半天,这一行人,没有停下脚步,为的就是赶往当日休息地方:驿站。
黑夜此时完全淹没天际,他们正好赶到目的地。驿站等候的人,迎接一行人入住,然后领着马匹到马廊饲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