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荷色衣裳女子轻步而至,站在阁内正中央,先向坐在正前方西席和南席行礼,接着向着她左手边西席一方行礼,最后向着她右手边南席一方行礼。
“谷蕊,把面纱取下。”颜玉轩笑道。
女子轻缓的将面纱取下,淡妆容,微笑。圆润的脸蛋上有着一双琥珀迷眼,亦能震人心扉又能看透人心,微笑使得嘴角左下一番景色,似水滴落在水面上泛起的涟漪,甚是甜美,鼻梁高挺笔直,像峰九的山峰高耸,花瓣唇,唇峰小巧圆润如花瓣,上嘴唇比下嘴唇厚。
在场的不少发生惊叹声音,邵东傻眼了,拉着邵峰道:“这佳人真是好看。”此时邵峰仍旧一脸平静如水,但心里莫名一种感觉涌上心头。
等惊叹声渐渐平息,颜玉轩脸上得意的道:“让大家见笑了。这位就是本席的三女儿,叫颜谷蕊。”
邵泰也颇感意外,道:“生的一位漂亮女儿。”他是意外,以南席品性真的舍得。越是好的,就越说明南席来此的目的越是重要。
“单单漂亮怎么能配的上你家的大儿子,”颜玉轩道,“她还是一位异士,但也没什么大能耐,就是铃医治病,可有善心。”
真假?是真,难得可贵,是假,不足为奇。邵峰暗忖。
邵东有些不解,就问旁边的大哥道:“异士?铃医什么意思啊?”
“简而言之异士,拥有常人所没有的能力。”邵峰低语,“铃医,则是行医者身上系上铃铛,多为行走在路上发生铃铛声,专门医治贫苦百姓。以前铃医数量多,现在少了。”
邵泰更加意外惊道:“难得啊,心底善良的姑娘。”
“刚才就听说,西席你得了重风寒?”颜玉轩脸上浮现诡异神情问道。
“怎么,南席突然提起这事?”邵泰谨慎回问。
“平时雄风阵阵,今日雄风不在。”颜玉轩道,“正好,蕊儿来,看一下西席大人风寒,咱们西境甚至红土还都得靠着他。”
邵泰慌忙道:“不用,家中管事已让人抓了几副药。”
“看看无妨,万一得的不是风寒呢。”颜玉轩眼中带着狐疑道,“也让大家瞧瞧谷蕊本事嘛。”
邵泰道:“这……”
颜玉轩瞪了一下颜谷蕊,道:“发什么愣呢,快去。”
听完,谷蕊从正中央处开始朝着西席而来,幽香也随之而动。越走近邵泰,他就越坐立不安。
离邵泰只有一步,谷蕊莺莺细语道:“大人,容小女子用手背在你脑额头一贴。”说完,谷蕊伸出手背贴在邵泰额头上,然后闭上眼睛。
邵泰则想着,万一真的被这孩子看出什么端倪,怎么办。他得趁这个时间想出一些缘由来圆风寒谎言。
此时,水月不声不响的进入楼阁内,远见一女子弓着腰遮住她夫君脸盘和身躯,很近。同时也挡住了邵泰正前方的视线。她一股怒气油然而生,请她来看面纱神秘女子,可她看见的却是这副恶心场景,她心里明白在场人很多,而且有外乡客,传出去很有可能成为大家饭后谈资趣事,她竭力压住火气。
当她刻意慢步走近,看见众人脸露臆想之笑,看着邵泰和女子。这火气就一下升温,着实压不住了,火气直冒头顶,红光从眼角而溢,大声吼道:“演哪出呢。”冒溢红光搭上红发如高温红火土炉中拔出通体发红的剑身,锋芒乍现。
一声如平雷,打在众人身上,就连楼阁外的众人浑身颤抖,更别说阁内的大家。只有颜谷蕊聚精会神的闭着眼,不为所动。
邵泰瞪大眼睛微斜脖子才看见水月站在颜谷蕊身后一丈,他哑口无言,或者是百口莫辩。
颜玉轩虽见过大世面,听到此声巨响,也如同常人浑身哆嗦,转头一看红发女子,原本受惊的脸孔转而成温和,淡淡道:“好久不见,我的好妹妹。”
水月红光更盛,她知道这一出戏,这不男不女的肯定少不了他的戏份,她不留情面对着他怒道:“你这是演哪出戏给老娘看啊,南席?”
“哪敢,妹妹,这爆脾气一点都没变,听姐姐跟你讲。”颜玉轩轻声道,“你将来的儿媳妇,正在给你夫君看病呢,正好你来的巧。也好,也好,见见谷蕊本事。”
水月移步在女子身旁,怒目怼了一下邵泰,转眼看着神秘女子。她心中一惊,此女子面若湖面,清澈而平静,雷鸣之下,而面不惊。
邵泰一脸无奈,心里连连叫苦,刚才是南席摆我一道;就刚才自己让濮管事找水月来,自己坑了自己一把。
一晌,女子睁开眼睛,发现一红发女子紧盯着她,眼光如一把剑,但没有敌意。她先以礼微笑,接着走到颜玉轩面前,道:“西席大人,得了重风寒。”
即便颜谷蕊亲口这么一讲,颜玉轩还是满脸怀疑,因为风寒,即便是重风寒,也不至于花如此长时间去诊断,当颜玉轩要开口疑问时。
颜谷蕊转身,对着双目红光水月,耳根轻声细语几句,水月没有回避。说完,水月满目红光渐渐退去。
这有点出乎颜玉轩意料之外,他怒声道:“谷蕊,就一风寒,怎么花这么长时间,跟水月妹妹讲些什么不能让大家(我)知道的。”
“风寒,是邪气寒气入体,为秋冬所发。然而西席大人今夏就得严重的风寒,实属罕见。女儿只是担心此风寒有异,所以多花一些时间,据我所知这寒气已入大人三脏四腑,稍有不慎,可有性命之危。”颜谷蕊转向颜玉轩解释,然后再转向水月道,“刚刚谷蕊在夫人耳边轻语,只是向夫人询问西席大人平日的生活情况,我还得去亲眼看下抓的几副药,药性如何。您说是吗,夫人,您还没回我呢。”
水月,不明白她为何讲这些,就在刚才在她耳根所讲并非是这些话。是说西席大人得的不是风寒,而是身上几处受重伤,虽不致命,但不急处理怕以后落下病根,需要好好调理才是。
“嗯。”水月对着谷蕊道,“南席生的一位好女儿,来,叫谷蕊是嘛,跟我来。我边走边跟你讲,男人们自有他们的事。”就拉住谷蕊的双手,往外走。大伙的眼光都停留在谷蕊身上。
邵泰思量这颜谷蕊为什么不讲出实情?或者说是颜谷蕊根本就没这个本事?
颜玉轩涨红着脸,双手气的发抖。
邵峰心想,这女子可不简单。
“你看,上座一红一白脸像什么?”邵东一只手捂着嘴笑,一只手拉着大哥衣角自问自答道,“唱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