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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启发式批评,让学生进行自我教育

在教育教学活动中,学生犯错误是难免的,而教师对学生犯的错误进行批评也是无可厚非的。但批评只是教育的一种手段,而不是教育的目的。教育的目的是唤醒学生的自觉意识,是完善学生的品格,是发展学生的才智。

简单粗暴地处理学生所犯的错误,学生只是机械地接受了批评,暂时解决了矛盾。但这种处理方式往往会挫伤学生的自尊心,弱化学生自我反省、改正的欲望和能力,也就是说,这种教育仅仅停留在了“他律”的层面上。

佛学大师萨班·贡噶坚赞曾说:“聪明人能勇敢地改正错误,傻瓜连缺点都不敢承认。”对有过失的孩子,如果他是“聪明人”,则只需轻轻一点即可使他明白自己错在哪里、应怎样改正;反之,就是费尽心机,也很难让他改过,说不定还会因此越来越“傻”。

如何才能做到当学生犯错误时,我们教师的批评能让学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进行自我教育呢?启发式批评不失为一种很有效的方法。启发即开导的意思,启发式批评不是死死缠住学生的错误不放,而是把重点放在启发学生认识错误,着眼于对学生未来的塑造上。比如从行为上引导,借助寓言、故事、童话等适当地加以引申发挥,旁敲侧击地激励其改正错误。

案例一江苏省张家港中心小学范顿强是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江苏著名教师。

一天晌午放学后,范老师刚回到办公室,班上的小震就哭丧着脸找了上来:“范老师,我爸给我的20元钱丢了。”“你把钱放哪儿了?”范老师急忙问。“夹在课本里了,第三节课还在呢。”“有谁看到过吗?”范老师又问。“只有同桌的××同学一个人看到。”

经过简单的询问,范老师急忙返回教室。谁知小震同学丢钱的事已在全班学生中七嘴八舌地传开了。有的说,搜查每个人的腰包,不愁找不到;也有的说,20元钱是小事,丢就丢了,懒得找!见此情景,范老师安慰了一下丢钱的小震,只留他同桌和前后座位的学生核实一下情况,便让其他学生都回家去了。

小震前后座位的四名学生都到了范老师的跟前,唯有小震的同桌不辞而别了。范老师让他们谈了情况,只见这四个学生神色正常,泰然自若,有的责怪小震为什么带钱不放好;有的表示自己连钱的影子也没看见;有的提出让老师搜查。听着这些充满稚气的话语,范老师越发感到圆满解决这一问题的重要,绝不能让铜臭气污染了孩子们纯洁的心灵。

下午,范老师把小震的同桌请到了办公室。只见他平时黑里透红的脸有些苍白,两眼不敢正视范老师。范老师意识到他内心的慌乱和不安,便轻声地问:“你知道小震同学丢钱的事吗?”他没有吱声。“老师请你留下问问情况,为什么溜了呢?”他还是不吱声。

几句问话,他全是低头不语,范老师进一步猜测丢钱之事可能与他有关,就耐心地开导他,最后终于打动了他的心,他低声承认说:“钱是我拿的”。

对他这种勇于承认错误的态度,范老师刚想表扬几句,谁知他又接着解释道:“我是跟小震同学开玩笑才这么做的……”

这绝不是开玩笑。这一点,范老师是很清楚的。然而,是否需要当场揭穿他的谎言呢?当时,范老师真想狠狠地训斥他一顿:偷了就偷了,还说是开玩笑,你以为老师是那么好骗的吗!但转念一想,不能那样做。思想教育不能强求一次奏效,而应潜移默化,耐心等待,想办法创造条件,启发学生自身的觉悟,靠学生自身的内动力解决问题,为此,必须给学生留有余地。

于是,范老师假作相信似地严肃指出:“这种玩笑不能再开了。你要知道,一个人的名誉,是金钱所买不到的。”他连连点头,迟疑着走了。

钱虽然找到了,但问题并没有就此了结。范老师想,在青少年学生中,对金钱有着糊涂认识的,又何止这一个学生呢!于是,范老师利用班会时间,讲了“金钱的价值”、“金钱和做人”两课,列举了许多革命前辈不为金钱所动、赤胆忠心干革命的生动事例,要求学生们认真对照思考。接着,又组织召开了“谈谈我对金钱的认识”的专题讨论会,学生一个接一个地发言,讲得都挺好。唯有那个学生始终一言不发,但从他那低下头又抬起头、欲言又止的神态中,范老师知道他心灵深处受到了触动,便向他递去了信任和鼓励的眼神。

班会后,那个学生含着眼泪送给范老师一张纸条,上面写道:“我错了。偷别人钱是我的第一错;偷了钱还编谎话骗老师,说是开玩笑,更是错上加错。请老师看我今后的行动吧!”

从那以后,那个学生处处严格要求自己,进步很快,再没犯过类似的错误。

案例二湖南省郴州市东风小学王辉明老师有着20年的教学经验,他所提出的生活激励教育法在全郴州市得到广泛推广,获得了很好的效果。

一次,在王辉明刚接手一个新班时,他校一位学生家长找到王老师,说他班上两位男生在自家门前的马路上拦截了他的孩子,并强迫他的孩子将自行车借给他们骑,如果不肯就要挨打。王老师安抚了家长后,开始着手了解此事。

一听说是小杜做的这件事,有老师又叹气又摇头,说:“哦,又是他啊,那你有什么办法?”王老师也曾听前任班主任提起这个学生,说他喜欢惹是生非,难以管教。

真的没有办法?问题有难度倒更加激发了王老师的责任感,况且他一直都在寻找合适的机会好好教育教育这个学生。

于是,他找到了这两个学生,没有呵斥,仅轻言细语地问清了事情的原委。小杜他们很忐忑,也很诚实地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王老师边听边观察他们的表情,心里盘算着如何处理:老师们都反映他们顽劣,这样的学生自尊心一般是特别强的,他们比别的学生更需要肯定,特别是在一个不熟悉的人面前,他们希望能留下一个好印象,他们一旦确定你欣赏他,就会“赴汤蹈火”地维护这个形象。

想到这些,王老师认真倾听这两个学生的述说,期望从中发现什么,找到谈话的切入点。小杜说:“放学了,我们在家门口玩,看到那个孩子骑着自行车在路上来来往往,很威风,我的表弟也很想玩,于是我去找对方借,对方很不耐烦,不愿借给我们。我们就强行抢过来玩了一会儿……”

听了这些,王老师开口问了他们几个问题:“你们两个是好朋友吧?”“你很爱你的表弟吧?”他们疑惑地点着头,不知王老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很欣赏你们,你们是男子汉!”两个学生更不明白了,表情也有些不自然。王老师笑笑,说:“因为你对朋友仗义,你对表弟有情义。”听了这话,小杜的脸红了,表情更不自然了。王老师接着问:“你们是很有主见的学生,如果这件事可以重来,你们想想怎么能做得更好呢?”……

和王老师预想的一样,两个学生十分诚恳地反思了自己的问题,王老师想跟他们说的他们自己都意识到了。“你们真不错,非常聪明,老师相信你们的问题一定能自己解决!今天我不批评也不惩罚你们,并且也不告诉其他学生、老师和家长。你们商量一下,怎么妥善处理家长的投诉?”两个学生似乎得到了赦免,马上讨论起来,最后决定登门向那位学生和家长道歉。

王老师点头:“我很愿意与你们俩成为朋友,我把我的住宅电话和手机告诉你们,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两个学生接过纸条,有些受宠若惊,也许在他们的心中,这是一份沉甸甸的尊重与信任吧。突然,另一个学生说:“我们不知道那个中学生住在哪里,怎么办?”于是,王老师把地址告诉他们,并嘱咐放学后两人一同前往。放学后,他们果然守信,远远的,王老师看到他们去了,心中也舒了口气。晚上,王老师接到了小杜打来的电话,他说去是去了,可家长不在家,又回来了,他们明天还会再去……

第三天,他们把登门道歉的情况跟王老师述说了一下,说对方家长看到他们上门道歉很惊讶,很满意,心一下子就软了,还拿水果给他们吃呢。

见事情处理得如此顺利,小杜原来的班主任忍不住对王老师说:“你真有办法,六年了,这个小杜还是第一次服了一个老师,而且是心服口服。”

在中小学生中,特别是小学生中,小偷小摸的现象是时有发生的。处理这类问题,看起来比较简单,实际上却并非如此,关键是要讲究批评教育的方法,使学生终身受益。

面对这个偷了同桌钱的学生,范老师并没有训斥他、说他没教养之类的话,而是耐心地开导他,使他承认了自己的不当行为。接着范老师一句“这种玩笑不能再开了。你要知道,一个人的名誉,是金钱所买不到的”,则彻底触动了这名学生的心,使他觉得偷窃是可耻的行为,将会给自己带来不好的影响,并暗下决心不再犯类似错误。

范老师不但很好地教育了这位学生,并以此为契机,给全班学生上了一堂生动的教育课,讲了“金钱的价值”、“金钱和做人”两课,列举了许多革命前辈不为金钱所动、赤胆忠心干革命的生动事例,使全班学生都深受启发,起到了很好的教育效果。

范老师对犯错误学生的教育方式告诉我们:对于犯错误的学生,不要当头给他一棒,因为这一棒不但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还将会打击他的自尊心,使他永远都可能抬不起头。我们不妨根据学生的思想基础和接受能力,给学生一点退路,相信他们,用耐心的教育唤起他们自身的觉悟。

青少年教育专家孙云晓曾说过:“一般来说,孩子犯错的时候,恰恰是教育的良机,因为内疚和不安会使他急于求助,而此时明白的道理可能使他刻骨铭心。”“教育不是改造人,是唤醒人,唤醒人内心中沉睡的巨人。”

那么,什么方式最能向学生传达“明白的道理”,最能“唤醒”他“内心中沉睡的巨人”呢?是“弄不好会伤害人”的批评或惩罚吗?肯定不是。因为批评和惩罚,尤其是带有暴力色彩的批评和惩罚,很容易激起学生的反感甚至反抗。

王老师正是抓准了小杜犯错误的这一教育良机,一步步地开导、启发他认识错误,改正错误的。王老师先充当一个倾听者的角色,听学生叙述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后,又扮演一个崇拜者的角色,对学生的行为表现大加赞赏;在学生充分获得尊重的情况下,又以朋友的身份让学生自己找到解决办法,并且相信他们一定能处理好。

学生虽然还小,但他们是有思想、有头脑的,王老师的这般待遇自然让他们受宠若惊。他们在充分获得尊重与信任的前提下,不仅认识、改正了自己所犯的错误,也学会了自律。

启发式批评多用于性格相对沉静的学生,这类学生在老师的娓娓讲理、细细分析、和风细雨的劝说中,很容易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从而改正错误。启发式批评既能达到教育学生的目的,又不伤害学生的自尊心。这种方式已经被越来越多的老师所采用了,但我们也不能盲用、滥用,否则就适得其反了,这就要求我们在使用启发式批评时应有所讲究。

1.巧用言外之意

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也就是说我们在批评学生时,可以不从正面指责,而说一些看似无关的话或讲个小笑话,启发学生去思考,从而使学生认识错误、改正错误,达到批评教育的目的。

例如,某老师班上的学生出现早恋现象,他巧妙地讲起家乡果园的事情,启发了学生。他说:“我们村子有大片的苹果园,寒暑往来,春华秋实。有一天秋末初冬,我突然惊奇地发现,有些要落叶的果树枝上竟然开出了一簇簇小小的花。不久,花谢了,居然也结出了山楂般大小的果子。可惜没过几天,霜冻就来了,叶落了,小果实也烂掉了。小时候,我经常捧着这些小果子发呆。后来,我才明白:不该开花的时候开花了,不该结果的时候结果了,是会受到自然界的惩罚的。今天,同学们的一些事情又引起了我的思索。你们是否从中得到了一些启示呢?”听了老师的这番话,学生深受启发,早恋现象从此在这个班消失了。

2.巧借他人事例

在批评教育中,我们可以把道理寓于生动的事例中。借助于批评类似现象,启发诱导,用科学的道理和正面的事例来引起学生的联想、比较,从而使学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例如,在转化后进生工作时,可以以历史人物张学良戒毒等典型例子,引导学生认识到“悬崖勒马”的重要性,从而坚定他们改正错误的意志;在教育学生不要说谎时,可以以革命家列宁打碎姑妈家花瓶的例子,使学生认识到说谎会受到良心的谴责,而应该做一个诚实的人……

这种方式能寓思想性和形象性于一体,深入浅出,大大增强了批评教育的感召力和说服力。

3.巧设模拟情境

没有哪个老师愿意看到学生犯错,然后再给学生“擦屁股”。为此,除了加强日常的语言教育外,我们还可以借助班会设置模拟情境,组织一些活动,让学生身临其境,从而更真切地认识到错误行为将会带来哪些危害,做到防患于未然。

某中学初二(1)班的班主任就开了一次模拟法庭审理案件的主题班会,并起到了很好的教育效果。

从“审判长”到“被告”,再到“证人”,所有角色均由学生扮演。审理的案件是虚拟的:被告小A在一天中午与同学小B嬉戏,后来发生口角。小B用绰号骂了小A,小A被激怒,挥拳打去,正中小B的鼻梁,顿时鲜血直流。被同学劝阻后,小A住手。经医院检查,小B鼻梁轻度红肿,鼻骨未伤。

“法庭”审理开始,审判长由该班宣传委员担任,他宣布开庭——

先由公诉人起诉。公诉人是该班的班长,他在陈诉了案情经过后说:“发生这么一起不愉快的事情,主要是由于被告人的蛮横无理。为严肃班级纪律,提请法庭给予被告停课检讨的处分。”接着,被告的辩护人——该班体育委员说:“尽管这是一件不愉快的事情,但并非没有原因。导致被告动手打人的直接原因,是小B骂了我的当事人。这一点请法庭予以注意。”

……

经过一场激烈的辩论之后,最后作出的判决如下:

第一,被告当众向原告赔礼道歉,并保证以后坚决改掉这一恶习;第二,赔偿原告去医院治疗的一切费用。

被告表示服从。

被告当众向“法庭”作了最后陈述。他说:“感谢老师和同学们原谅了我的粗鲁和野蛮……我现在很后悔……”被告演得很真实,赢得了全班同学的掌声。

最后,班主任小结道:“课后玩耍,说说笑笑,这本是一种休息,一种精神调节,但我们从今天的班会中得出的教训是,开玩笑不可过分,要有节制,而这又离不开同学之间的友爱、关怀和谅解。如果我们都有了这些美德,就可以避免许多矛盾和摩擦,天天生活在和睦愉快的气氛之中。”这样的主题班会让学生深刻认识到了打人骂人的危害性,同时又了解了法庭审理最一般的程序,既长了知识,又受了教育。

4.巧写评语

对于一些所犯错误比较隐蔽而又不是很严重的学生,我们老师也可以不用特意对其进行批评教育,而是适当地在学生的作业本上、周记本上写上一些启发性、激励性的评语。这些评语既能吸引学生的注意,又能保护学生的自尊心,促使学生下决心克服缺点、改正错误。成功的评语往往会产生良好的教育效果,起到促进的作用。

例如,有一个学生平时喜欢看一些课外书籍,知识面广,但时常有迟交作业或不交作业的现象。于是,期末考试时,班主任给他写了这样的评语:“老师佩服你,你的知识面很广,无论是宇宙、森林、海洋还是地球,你都能侃侃而谈,是同学们心目中的‘小博士’,这是你日积月累的结果。学好课堂知识,完成课后作业是你遨游知识海洋的‘船’和‘桨’,有一艘坚固的‘船’和灵活的‘桨’,会使你尽早到达知识的彼岸,老师相信,你一定能用好‘船’和‘桨’。”

还有一个学生,课堂上常常与邻桌说悄悄话,老师要不时地提醒她。这个班主任给她写了这样的评语:“××同学,你是一个聪明伶俐、活泼好动的小女生,也是个精美的小话匣子,一幅简单的图画都能被你说成一个生动而美丽的故事,就像你的名字一样充满了诗情画意。课堂上,你总能敏捷而准确地回答出问题,又能在课外组织同学搞好班级活动,大家都很喜欢你。但是,你的小话匣子经常在不恰当的时候打开,影响同学们听课,希望你以后注意,并能努力使自己成为一个精美而又有很好调控机能的‘宝匣子’,好吗?”

结果,那两名同学像换了个人似的,课堂上积极认真思考,踊跃发言,做好笔记,学习成绩直线上升,还获得“德星”、“智星”等光荣称号。

学生都希望被尊重和信任,尤其得到老师的尊重和信任。启发式批评就是在不伤害学生自尊的情况下,通过多种手段引导和启发学生认识错误并加以纠正。这样的教育方式显然比简单粗暴的呵斥要好得多,既缓解了学生与老师对立的情绪,又使教育效果更显明,教育意义更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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