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起点头答应,平日大大咧咧的他,此时也明锐的觉察到这场会面的不简单,表现出一丝不安,于是在宋谦耳边嘀咕道:“我会一直在这里看着,发现有什么不对劲,我就冲过去。”
宋谦苦笑,等到发现问题,恐怕也逃不出这雁雨楼,即使侥幸逃出了,那外面还有一大片风雁湖呢。
于是抖擞精神,顺便整了整衣冠,英姿飒爽地朝亭内走去,宋谦进了亭子向那离若水鞠了一躬,看那离若水只是微微一笑,神情自若的喝着茶,也没有让宋谦坐下来的意思。宋谦也不恼,只是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对银票之事只字不提。
苟起站在远处,看着亭内两人既无语言上的交流,也无眼神上的互动,就这么互不打扰的站着,这是在干什么?他疑惑的拉长脖子往亭内张望。
这时那离若水缓缓开口道:“听闻宋公子还俗前是位苦行僧,想必去过很多地方,怎么样,我这雁雨楼在你去过的众多地方中较之如何?”
果然,艳三娘已经向他汇报过了,但宋谦看离若水表情悠然,不像是要为难他的样子,这谎言一旦开了头,就需要用更多的谎言来圆前面的谎,宋谦额头微微冒汗,神色却故作镇定,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之前游历的都是一些小地方,不及兰陵富饶,更别说这巧夺天工的雁雨楼了。”
离若水点了点头,放荡不羁似的微笑:“宋公子,不知出家时法号叫什么,师出何处师院?”
“呵呵,”宋谦干笑了二声,“我出家时的法号为玄奘,师出金山寺。”此时宋谦心里往天空拜了拜,“对不住了三藏大师,借你的身份使使。”
离若水蹙了一下眉,从未听过有这么一号寺院,但看他的表情不像是胡编乱造,莫不是,这宋谦当真是不知名的小寺庙里出来的苦行僧?
此时离若水将身子稍稍坐直了,摆弄好衣服下摆,然后伸手示意宋谦在他对面入座:“宋公子,人海茫茫我你就此相遇,也算应了佛家说缘分,坐下来喝杯茶聊聊,如何?”
宋谦道了谢,大大方方地落了坐,那旁边伺候的小童娴熟地帮他沏了茶,之后便乖乖地退出了亭子。
依旧是离若水先开口,“看宋公子仪表堂堂,怎么会去做苦行僧?”
宋谦正想喝口茶润润嗓子,见他发问,便放下茶杯,“不瞒你说,在我还是婴儿时,便被父母放在木盆中随江流而下,后被我师傅发现,救下我,取名江流儿,后长大成人,才取法号玄奘。”
“江流儿,随江流而下,由江水带来,倒是贴切,不知为何还俗后改叫宋谦了?”离若水随意说着,像是在聊家常,但字字戳中宋谦心脏。
宋谦不傻,怎的不知道离若水的用意,他也是想着,横竖都是撒谎,再者即使发现不对,想去查证,老子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爱怎么查怎么查。
“我年轻时云游四方,一日受如来佛祖指引,前往蓬莱仙岛,在岛上机缘巧合得到乌丹石,那佛祖见我尘世贪念未泯,故罚我再入俗尘历劫,需历九九八十一难方可升仙成佛,这俗名自然也是佛祖赏赐,希望我能记得做人谦虚本分,切莫在贪图荣华富贵。”
“哦,原来如此。”离若水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却并不这么认为:“如此隐藏自己的身份,究竟为何?若是湘国派来的,那赵肖骁欲意何为?”
“那么宋公子,此次赏宝大会,可由谁举荐?”离若水依旧保持着温润如玉的表情,并给宋谦填了茶水。
“呵呵,呃,说来惭愧,我本是初入兰陵城,对贵宝地的一切都不熟悉,当时因为身上无银两也无值钱的东西,腹中饥饿难耐,故只想找个有钱的金主收了那乌丹石,换些金银盘缠,只是好巧不巧。”说到这,他看了一眼对面的离若水,怕他不信,但事实却却是如此,所以他又强调了一遍:“真的只是凑巧,在下看在柳巷时,唯独见万春楼富丽堂皇,想来定是有钱人光顾的地方,再不济,万一那万春楼的人看中了我那仙石,买了岂不更好。”
离若水一边听着,一边面不改色的判断宋谦哪句真哪句假。见他面不改色地气不喘心不跳地讲述完了,不像说谎,会心一笑,也许自己跟艳三娘都想错了,这位宋谦,真的只是恰巧进了万春楼,根本不知道什么赏宝大会,只是恰巧赶上了而已,假如他说谎,那这谎言也太拙劣了,经不起推敲和证实,竟有几分相信宋谦所说的这一切都只是巧合。
“这世上的缘分当真是说不清,道不明,今日我们有此机遇坐在此处也是另一种缘分,宋公子,你说是吧。”
离若水笑得和善,言语间也呈现出和气,不似有怀疑的样子,宋谦这才安心下来,点头应和道:“是,那定是极好的缘分,能认识离公子这般的兰陵首富,是宋某的荣幸。”
宋谦说着举起茶杯,接着说道:“今日我们以茶代酒,交个朋友如何?”
“宋公子,言重了,兰陵首富不敢当,不过如果能与宋公子交朋友,那自是极好的。”说着离若水也端起茶杯与宋谦碰了杯。
喝了茶,亭内的气氛与刚才已有所不同,显得极为和谐,苟起在亭外不远处看宋谦与离若水谈笑风生,二人面上都如沐春风,有种相见恨晚的错觉,想来二人谈的很是投缘,于是也放松了下来,站得久了,累了,便顺势在花园小道旁的树下坐下,眯着眼,看了一眼天上太阳,此时烈阳戳日,本应该是灼热的夏日,说来奇怪,这雁雨楼的庭院内却依旧凉爽湿润,看着刚才还呈现小水珠的水汽,此时都蒸发成水雾,想来应该是这周围水雾环绕蒸发带走周围热气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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