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冬至,漠北的荒野上已经白雪皑皑,四处荒凉的一片雪景里竟无半点生机,古藤老树显得突兀。
冷冽朔风在这土地上肆意的狂吹,只有天地间似乎只有呼呼的声响。
通往关内的古道上,人影却逐渐多了起来。一年轻人,身下跨着一起好大的黄马,腰间一柄三尺青剑,威风凛凛。
“啊,不曾想一别中原已经有三年之久。”感慨声从年轻男子口中说出。
看着这雄关,又想起了自己当年是如何狼狈的被人追着逃出关外。
入关之后,天地似乎变了颜色,沿途一路热闹非凡,远不是塞外可比的,叫卖声,打鼓声,说书的唱戏的络绝于耳,不知不觉已经深入中原腹地。
“这位壮士,是打尖还是住店?”
小二对着年轻人问道。
“这位小二哥,我记得似乎前些年这里还比较僻壤,只有景德楼这么一间旅馆,怎么今个却冒出如此之多的酒肆,让我好生难找。”青年不解封问道。景德楼正是这间旅店。
“啊~客官想必是从遥远的地方来吧?”小二顺手帮其牵着马匹,一边说道。
“呵呵,客官也不必紧张,来这里的都是外来人多,且近些天都有好几批外来人来过这个小镇了。”小二看到青年脸皮有些异色便解释道。
“原来如此。”
“至于为何会兴盛起来,其实是近些年皇上想迁都在附近,所以才会如此兴盛。”小二解释道。
“原来如此,既如此在此住下了,天字一号房了还空缺?”青年道。
“天字一号房已经落客了,地字一号房尚且无人。”小二道。
“既如此就地字一号房吧,我自己上去即可,不必前面引路了,这是打赏你的。”说吧便从怀中掏出碎银打赏正在牵马引路的小二。
“多谢客官,客官可要备酒菜?”小二问道。
“不必,今个我会自己下来吃的。”说罢便直径的往店里面走去。
“这些江湖中人果然出手霍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么多人来这个镇?”小二暗自嘀咕道。
“既然我已经到了想必大哥跟三哥也应该到了此处才是?”端坐在床上的青年暗自思索道。推开窗户,望着窗外的街道,努力的寻找着。
深夜,镇外的一座古庙内,一个人影突然轻身而至,停立在一颗榕树下,凝神屏息静静的观察着身边的一切。只有脚尖点地时微弱的声音之外,一切又恢复了寂静。
片刻之后,一个身影便也停驻在古庙附近,来人身轻如燕,居然半点声响都未曾发出,轻点一下,便轻身而上落在一棵树的树干上,一双鹰眼巡视着古庙附近的一切。
接近子时,这条小路上晃晃悠悠的又出现了一个身影,之前不同于前面两人,此人毫无避讳的出现在路上。身穿锦袍玉衣,背负一把巨剑,手中却拿着一巨大葫芦,不停的往嘴里咕噜咕噜的灌酒,原本英俊异常的国字脸也显得在跌跌倒倒的神态下显得不伦不类起来。
“想不到大哥竟然也会显现出真容?时辰也快到了,现身吧。”树下的青年暗道之后,便现身出现在了树下。这时原本鹰眼般的男子也从树干上落下,只是竟然不发出一丝声响。
这三人的面容竟然都有几分像似,皆是国字脸浓眉,而躲在树下的正是今日露宿景德楼的青年。
“三弟六弟,好久不见了。”爽朗的声音从灌着酒的中年人口中道出来。
“大哥,你怎么如此好不谨慎,竟然还如此饮酒,难道就不怕暴露我等的身份吗?”来自塞外青年道。
“是啊,大哥,你这般锦袍玉服的出现,真是有些莽撞了。”鹰眼般的男子也道。此时两人皆身穿黑色夜行服,就显得中年人有些突兀了。
“哈哈哈,两位贤弟不必如此担忧,为兄我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而且也确定无人追踪。”中年人道。
“既然大哥如此确定,那我等就此进入古庙吧。”鹰眼男子无奈般说道。
仅仅几个纵身,三人便潜入古庙里。古庙内残破不堪,地上的碎片比比皆是,甚至佛像都没有完整的,散落在地面上。
三人进来后,分别坐落在三根柱子旁边,一人一掌分别落在柱根处,吱吱地面便露出了一个台阶,三人鱼贯而入之后,地面又恢复了原来的面貌。
“古庙虽有翻动痕迹,但此密道并未有人通过迹象,想必他们尚未发现此处。”中年人道。
“大哥所言甚是,方才我也注意到柱子虽有裂痕,却并非手印打上去的,而是刀剑痕迹,想必定然是他们没有收获,泄愤所为。”鹰眼男子道。
“我也认同两位兄长的说法,想当年我等竟然会招到这灭门灾,此次回来绝对不会放过这些伪君子真小人。”青年人咬牙切齿道。
说话间,三人便来到了一间密室内。密室门把破旧,显然是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此处。推开此门,一间不大的密室便映入眼帘。
三人并未急切的寻找什么,而且深有默契的落座在一张八仙桌上,坐在了有着记号的一,三,六数字的地方。剩余的二到十二便空缺着,三人入座后都显得落寞。
“大哥,方才你如此显眼,难道就不怕万一被人发现吗?”青年人还是不结的问道。
“六弟放心,从小到大我便以易容术行走江湖,知我真面目之人少之又少,且这几年来又有些机遇,得遇千面魔君的传授,所以早在一年前已经进入中原了。”中年人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口说道。
“千面魔君?大哥,怎么会如此糊涂,魔道中人的功夫怎么能修习?”鹰眼男子眼珠一瞪,急切的说道。
“哦,是吗?”中年男子不以为然的说道,还看了看青年人。
“咳咳,不瞒三哥,其实小弟在关外因不得已,也是得到了魔道祖师的四十年功力与秘籍,想必方才大哥可能有所察觉了。”青年人也不好意思的说道。
“大哥糊涂,六弟你怎么也糊涂啊,这魔道功夫虽然霸道一场,却容易走火入魔,唉。”鹰眼男子叹息道。
“三弟我看你是对这魔道中人有所误解,其实魔道中人快意恩仇,倒是显得比那些伪君子更加难得。”中年男子道。
“大哥所言极是,当年趁爷爷金盆洗手之际而围攻门柳家庄的正人君子何其之多,单单听从几句污蔑之词便下此屠庄之事,这难道就是正派人士所为?”青年人越说越生气,言漏于表起来。
鹰眼男子虽然也知道如此,倒是心中还是有些不悦,毕竟他得到的是天山老人的正牌功法。
“两位贤弟,当年你们是如何逃脱的?”中年人问道。
“当年我等四人四散而逃,我往西边而去,曾看到追兵大部分皆朝着四弟而去,想必四弟已经不在人间了。”鹰眼男子神色悲伤起来。
“也是,当年四哥在江湖中也有些名堂,出了名的武学天才,被重点照顾也是肯定的。而我当年于追杀我的四人追兵一起到了关外,当年正是战火燃起,我得以混去其中,侥幸逃出塞外。”青年人轻描淡写说道。
“六弟虽轻描淡写的说混去战争中逃脱,但是想来在千军万马混战中,也定然是万死无生了,所以才会在关外如此安逸没有被人追寻吧。”鹰眼男子道。
“只是我想不通的是,在逃亡关外的途中,我明明有数次已经摆脱了他们,却不知为何又被追了上来。”青年人道。
“此事我也遇到过,当年我逃往天山西北深处的时候,也被人追上几回,当真是附骨之蛆一般,若不是用计谋将其一一除掉,恐真难以逃脱。”鹰眼男子道。
“原来两位贤弟还不知此事,这也难怪了。”中年男子道。
“哦,大哥知道此事,可否说出来让我们释怀一下。”鹰眼男子道。
“你们可曾注意到,追杀你们之中是不是有梅花派之人在场?”中年男子道。
“的确有梅花派之人,大哥是说问题出在梅花派手中?”青年人道。
“没错,当年我以易容之术脱逃,还以为没有追兵,谁知十日后竟被堵在一处悬崖峭壁之上,他们见我必死无疑,便说出了我心中的疑惑,原来我等在之前就已经被梅花派暗算,中了他们的梅香千里追魂。”中年男子道。两人听后释怀起来。
“当年我不愿受辱,便纵身一跃跳入悬崖,不成想竟被隐居在下面的千面魔君所救,这才阴差阳错的继承了他的衣裹。”中年人道。
“当年我身负重伤,硬撑着穿过千军万马,后因机缘巧合也被百毒上人所救,最终在其临终前将一身功力传授于我。”青年道。
“我虽拜入天山老人门下有些曲折,但也最终得以成为其关门弟子。”鹰眼男子道。
……
“什么?消息可是千真万确?这几个柳家余孽已经返回中原了?还有那个柳六的家伙当年竟然没有死在千军万马中?”一个声音在一间密室发出来。
“此时千真万确,一直潜伏在柳镇的暗子传来的消息,说半日前见到疑似柳家余孽之人在柳镇徘徊,悄悄确认之下便确定了柳三跟柳六,这才飞鸽传书送来。”一个人俯首帖耳道。
“好啊,难道他们以为风声已经过去,又偷偷潜回中原,难道是回来取他们柳家的至宝?”青面中年人说着说着突然神情一变道。
“父亲,你看这件事要不要跟四大派和司马前辈说。”一个面容有七分似的青年人道。
“哼~几个漏网之鱼,难道我们张家庄就不能对付吗?”中年人冷哼道。
“是,是孩儿多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