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吉和小菜正准备跟刘知府道别一声,就回家了。刘思淼却在此时向二人迎面走来。
二人起身向刘思淼施了一礼,“刘大人你来的正好,我二人还有些琐事,得回家处理一下,就先走一步了。”
“啊!这个不急,老夫我还有些事情想向吴公子请教一二。不如到老夫房间咱们一起探讨一下?”
吴吉上下打量了一下刘思淼,笑了笑道:“我们二人也是要去普河郡的,跟那位宋汖大人也是...嗯,有点过节,大人先给我二人在普河郡找个落脚地方,等后天到了,我二人必助大人一臂之力。”
说完也不等刘思淼反应过来,吴吉就拉着小菜走了。
等二人回到破庙时,夜已深了,小菜已经休息了,吴吉一人坐在破庙外的一个火堆旁边,陷入沉思。
大约四五年前的一个夜晚,具体时间在吴半仙的脑海里已经模糊了,吴吉只能推断出个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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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爹爹回来了!”一个十几岁,长相秀气的少年在大门外喊着。
“爹爹知府住的地方大不大?门外有没有很大的石狮子?院子里有没有喂大恶狗?”少年跳着脚不停问着问题。
一位由于个子太高而显的有些驼背,两鬓斑白但脸上的褶子却很少,双目有神,身材消瘦,年纪约五十上下的男人,在进大门前还扶着少年抖了抖两只鞋。
嘴里说着“不能把晦气带进家门。”然后一边摸着少年的脑袋,一边回答着少年的问题。二人进了大门朝着正屋走去。
“大而空为不实,好人不住。石狮镇着府内,邪祟不出。恶狗好似忠犬,左右一只。祥福你懂了吗?”
“守成,孩子还小你跟他老是说说这些不好。”一位端庄大气的夫人牵着一个小女孩从屋内走了出来。语气很是嗔怪。
“娘,我不小了,我都会在瓶子上雕猛虎下河了。小菜都说我雕刻的好呢。”
“你那明明就是小猫戏水”小女孩接了一句话后,就躲到了夫人身后。
吴守成和夫人哈哈大笑,笑过后开口说到“祥福你和小菜去外面玩一会,我和你娘说点事情!”
二人回到屋内后,夫人先给倒了一盏热茶递到吴守成手中,然后又用温水打湿手帕给擦了把脸。
“紫萱你唔...嘟噜...先停一下,嘟噜,我有事要说。宋汖要我给雕刻个飞龙在天。”
吧嗒一声,手帕掉落在地。
“能不雕吗?”夫人弱弱问了一声。
“宋汖说是贡品,要进宫里的物件,怕是推脱不过去了。”
“可是……”吴守成抬手打断了夫人的话。“你俩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呢?”
少年吴半仙和小菜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拿手一指对方,异口同声道“是他她要偷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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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两声低沉的叫声把吴吉带回了现实,吴吉一看是小红跑到了自己腿上。
“原来是小红啊!我们明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你跟我们一起走吗?我们一离开万一你饿死了可怎么办啊!”
“你们没来的时侯,我也没饿死啊!”
吴吉一时没反应过来,被吓了一跳,试探了一句“小红你竟然会说话?”
“宫里那头都能当贵妃娘娘,我会说话怎么了?”
吴吉这才猛然想起了这是个什么世界,虽然有些地方对不上,但有一些是的确存在的。宫里的姚贵妃?怕是妖贵妃才对。
吴吉又急忙问到“为什么我有点不记得你了?按说咱们相处有一段时间了,我却想不起以前和你的种种?”
小红说了一句话后,吴吉冷汗都下来了,脊柱发麻。
只见小红两腿站立着,围着吴吉转了一圈,然后两只前腿对着吴吉的脸点了一点,低沉的话语响起:“因为你不是吴半仙。”
紧接着小红又说道:“我洗澡的时候被吴半仙看到了,那会当然不是现在这副样子,所以我禁锢了吴半仙关于我记忆,不过我这道行就只能禁锢一天,一天后吴半仙自己就解开了”
“那天晚上我对你试探了一下,发现时间到了,你却不记得我,这当然不是我道行变高了,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了,你不是吴半仙本人,你解不开我的禁锢,要不你说说遇到我的第三天,你那丫鬟对我干了什么?”
吴吉大脑飞速运转,可眼下这局有点不好破了呀!一边想着如何应对,一边低声嘀咕“小菜对你做了什么?你得去问她啊!我怎么知道?难道她还能把你给烤了啊”
“你说了一句啥?”小红语气有些急促。
吴吉计来,大声道:“我说我们遇见的第三天,小菜差点把你给烤了,我还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小红立即睁大了眼睛,虽然睁大了也没多大。她又问第四天第五天小菜对她做了什么?
吴吉哪能让她一直问下去,一把把小红抱了起来,摸了摸她毛绒绒的小脑袋说道:“行了小红,我被人打坏了脑袋,这记忆力出了些问题,我不是吴半仙是谁呢?要不给你说说我在绝命谷的事情?我记得以前给你讲过一些的!”
于是一人一狐狸在火堆旁讲了大半夜故事,你讲一个来,我讲一个,最后吴吉拥着小红狐狸睡着了,火堆燃尽成了火灰。
第二天吴吉一觉醒来,发现小红被绑在一根木棍上,小菜在一旁磨刀,不时还往刀上淋一些水,小菜见吴吉醒了,一边磨刀一边说着“公子你再睡会,早饭马上就好。”
“那个小菜啊!咱不吃小红行不?它还小呢。”
“什么呀!谁要吃它了?又没多少肉,早饭是粥,锅里熬着呢,我不过是想给它刮刮毛发,它一个劲跑,我才把它绑在那里的。”
呼...吴吉长舒了口气,“小菜你白天没啥事就再睡会,咱今晚赶夜路,明天到普河郡。我带小红去城里买点草料去。”说完拎着棍子就跑了,棍子上绑着的小红欲哭无泪。
小菜纳闷了,“这狐狸吃草料?狐狸不是吃肉的吗?得嘞,这一锅粥都是我的了。”
立县城中,吴吉到百草堂里拿了一个采药背篓,就当是上次的陈皮钱了。背篓里背着小红,还盖着一层白布。
吃了一碗馄饨,额...也就吃了几个,剩下的都给小红吃了,实在是太咸了。
“老馄饨啊!钱给你放桌子上了,多放的盐就不给你加钱了,虽说现在这官盐挺贵的。”
吴吉又来到了杜子刚家中,由于王秀女和王二小的被害,杜子刚被提前放了出来,看看这尸体是归他?还是给娘家人?
杜子刚也没有废话,一人拉着车把二人连夜运回老家下葬,由他身上的伤痕可以看出他这趟怕是受了些罪的。
这按说杜子刚是吴吉的恩人,可又是吴半仙的仇人,可吴半仙先是坑了他,可那好像也不是太坑,这真是算不太清了。
“你来了?”杜子刚有气无力的说道,可以看出他的伤心与疲惫。
“节哀吧!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往往要背负更多。我给你留下个锦囊,我走后你再拆开,这次是真的。”说完就把一个锦囊塞到了杜子刚手里。
杜子刚看了眼吴吉,说着“我那天太冲动了,其实你的办法还行,就是你可以直接说的。”
吴吉接了句“直接说就不值那个价了,人们常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要说各自飞了后,都欢天喜地?那也不尽然,难受归难受,你可不能一直这样啊!行了,我走了。”
吴吉离开之后,杜子刚打开了锦囊,拿出一张白纸,上面写着:想换一个地方的话,就来普河郡找我,给我做饭我给你福满楼的两倍价钱。
吴吉在一处大宅门口,找到一个正在晒太阳的懒散汉子,直接开门见山道:“三指老哥!在下吴半仙,想学一手听四方,代价是找到剁你手指的人给你报仇,你要是不信,我转身就走,不二话。”
三指不为所动,还继续懒洋洋地晒着太阳,正眼都不看一下什么吴半仙。
“三指老哥,没道理你成了这幅样子,那人还在普河郡吃香喝辣,人家也就是仗着坐地户欺负你,你这是坐的久了,提不起那口气了?”
三指抬头看了眼吴吉,最终还是把口诀说了出来。
“四方八面声入耳,三开二合气进耳,五静一动听不到,六出七收听四方。这就是听四方的口诀,小花手得从小学,你这怕是练不了了,找到鬼手后,不多不少要他跟我一样就行了,没事就别挡着我晒太阳了。”
吴吉和小红在太阳落山前,回到了破庙,刚一进门就发现小菜一套‘撕裂掌’打的很是霸道。吴吉立马退出了门,在外面给小红讲解起了招式。
“推心置腹,这一招据说可以一掌把心打到腹部。观音抬手,这一招据说可以一掌把头打飞。哎呦!这招厉害了!这是?这招有点眼熟啊!”
“必杀·雷霆一掐”小菜一个瞬步来到吴吉面前,就在手即将接触到吴吉的时候,吴吉说道:“小菜你真好看!”手已经攥住吴吉腰间了,可小菜却用不上劲了。
“公子真讨厌,人家每次练功的时候,你就在一旁捣乱,这样下去啥时候才能到四品啊!”说完还拿小脚跺了两下地面。
“该到时自然就到了,来给公子我看看这听四方,我得学个这简单的武功防身。”
主仆二人看了好一会,也没看明白这几句话,索性路上有的是时间,反正也已经被吴吉抄在白布上了。
算卦的半仙,短发的丫鬟,鲜红的狐狸,披星戴月般踏上了复仇之路。当年的稚子,如今的先知,当年的丫头,如今的五品武者。
普河郡的宋大人将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