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喧闹的声音,飘荡在空中。马路旁明亮的路灯,照耀着四周的黑暗,似乎在告诉黑夜,你并不会孤单。人行道上,两道身影,勾着肩搭着背,歪歪扭扭的步伐,像极了行走的螃蟹,霸占了整个小道。低俗的言语,没有任何负担的笑声,在狭窄的人行道上,像是两名喝得烂醉的醉汉。
很显然这正是基友二人组的铭宸与邓少长。
“白食楼。”三个大字出现在二人的眼前,这就是今晚的聚会地,一家由社会上混得有声有色的人物开的饭店,霸气称其为天下何人不识君,一入白食不白食。
“白食楼。”在几条街道中算得上是最好的饭店了,面积很大,共有三层,第一层是普通客人吃饭的大厅,一层光亮的大厅中,已经有好几桌坐满了客人。
二人徐徐走入白食楼,穿过大厅,在大厅的尽头,是一道木质的旋转楼梯,直上二层。二层其实和一层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二层,大多是用来聚会,或者是宴请的地方。
三层则是有着许多包厢的房间,供许多小型聚会,生日宴请,或者好友碰头的地方。
踏着木质的楼梯,清脆的脚步声,咚咚......!虽然不是很好听,但也不让人反感。
推开二层的大门,宽敞明亮的大厅印入二人的眼前,大厅中也有十几张桌椅,其中几桌上已经坐满了年轻的少年与少女。
正中央的一桌上,坐着几位成年人和两位少男少女,少男长相并不算好看,但也并不丑,只能算是普通长相,和饭桌上几位成年人欢声笑谈,交谈中对答如流,游刃有余,似乎比普通人多了一丝丝独特的气质。
而少女相比于少男,则又是另外一道风景,甜美的脸庞,精致的五官,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让人第一眼就会留下深深的印象,安静的坐着,静若处子,与少男形成鲜明的对比。
显然这一桌就是聚会的主桌了,在笑谈中。吱......吱......!开门的声音,短暂的打断了热闹的交谈声,吸引着大家的目光,纷纷投向大门处。
大门缓缓打开,铭宸、邓少长身影出现在大家眼前。在看到二人身影出现后,大厅热闹的气氛又活跃起来,还夹杂着许多吆喝声:“铭宸,邓少长就等你们两了,快来坐。”,“你们两个大爷,全世界都在等你们,这个时候才来。”
铭宸一脸尴尬,表示无奈,狠狠的一脚踢在邓少长得小腿上,“看吧,让你快一点,非得懒扭懒扭的!”
相比于铭宸的尴尬,邓少长撇撇嘴,则坦然平淡很多,完全一副无所谓也毫不在意的样子。
聚会不过一种形式,毕业后各自走各自的路,谁又是谁,也许今后生活中,彼此完全没有交集了。
主桌上,一位中年站起身来,大腹便便,身高与体重完全不成比列,头顶只剩下稀松的几根头发。朝着正在找位置的铭宸招手:“铭宸过来,坐这儿。”中年人指向主桌上剩下的唯一空位,示意铭宸坐在主桌的最后一位置上。
邓少长见状,努努嘴,叹气一声!“这就是成绩好和成绩差的区别,老师似乎永远都喜欢成绩好的学生,对于一些小错,容忍度可比成绩差的学生大多了,完全是区别对待啊!快去吧!我自己找个地方就行。”
铭宸白了其一眼,“活该,劝了你多少次了,你二货是耳朵里长草了,什么也听不进,记住了我刚才交代你的话,别把我害死了。”铭宸也懒得再和他多说。
“知道了,快去吧!”邓少长挥挥手,云淡风轻的道。
虽然自己不喜欢这种场合和主桌上的某人,但是主桌的邀请,不得不过去。因为主桌上是自己三年来的授业恩师们,铭宸虽然并不认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观念。但是也知道感恩、尊师重道、为学莫重于尊师的道理。
铭宸缓缓的走向主桌,临近空位的椅子,微微躬身低头,面相中年人,“方老师。”又转头面相中年人左手旁的一位中年男性“刘老师。”又一次转头面相顺时针下另外几位老师,“代老师、肖老师、邓老师,老师们好。”
最后一位老师,是一位女性老师,姓唐名珊珊,二十几岁,个子不算高,但是身材很匀称,秀发披肩,长相秀丽,在学校里是一位非常有名的年轻美女老师。四年前刚刚大学毕业,毕业实习转正后,成为了铭宸班的外语老师。
“唐老师你也好。”铭宸环视一周,向每位老师问好。
在唐老师旁边坐的是一名少年,叫莫迪,也是铭宸班里的班长,家里经济条件非常优越,父亲是一位知名的富商,莫迪读书还算勤奋,但是成绩且差强人意。莫迪为人很傲慢,眼高。和铭宸有许多次摩擦,甚至有一次大打出手,都受到过学校处分。
铭宸很厌恶的忽略了莫迪的存在,虽然自己不仇富,但也不巴结。虽然厌恶,但也不得不佩服莫迪的交际能力,语言组织能力。
两人的摩擦由来已久,此事还得从两年多前说起,“在高一开校后不久,有一次铭宸周末假期返校后,忘带了课本。
父亲冒着暴雨,走了九里的泥泞小路,再乘坐三小时的乡村巴士,又步行数条街道才来到学校。
也不知道儿子所在的班级在哪儿?班主任是谁?门卫在登记完后,就让父亲自己去寻找,门卫向父亲指明了高一的教学楼在哪儿。
父亲也只能自己去寻找儿子,此时的父亲看起来并不比街上的流浪汉和乞丐强多少,临行带的雨伞早已被狂风吹得支离破碎,父亲本就破旧的衣裳,被风吹雨淋后显得更加残破,暴雨中夹杂冷冽的刀锋,无情的在父亲的身上切割着,父亲单薄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微微发抖。
常年在炙热阳光下耕种,脸上的老皮有些皱巴,泛发红黑色,让才步入中年的父亲看起来更显老态。
父亲拖着疲惫的身体终于来到高一的教学楼前,很幸运与不幸。
幸运的是每间教室外都有一块门牌,高一一班、二班......,不幸的是父亲虽然认识这几个不算难的汉字,但是不知道儿子在几班。
疲惫的父亲只能从一班往后挨着教室寻问:“同学请问你们班有叫铭宸学生的吗?”在一位少年嫌弃与厌恶声中,答案肯定是否定的,因为很不幸,高一年级共有十七个班,铭宸所在的班级是十班。
在经过无数的冷眼与淡漠中,在经过九次没有答案的请问中,父亲终于来到了高一十班的教室门口。
这时下课的铃声也响了起来,高一十班在三楼,下课后同学们不上厕所的都喜欢在走廊上交谈与嬉闹。
在教室门口有一位少年,少年衣着光鲜亮丽,和周围的同学交谈着什么,有说有笑,周围的同学也一幅唯他马首是瞻的样子。
疲惫的父亲正要开口询问,少年望着疲惫的父亲,满脸嫌弃之色,少年且先开口了:那来的老乞丐、老杂毛,滚远点......。粗鲁的呼喝声,致使走廊上几个班级的学生都把目光投向了十班的教室门口。
这一声呼喝声也打断了正在教室里教博尔飞画画的铭宸和邓少长,铭宸和少长顺着呼喝声,定睛于教室门外,门边少年在呼喝后,似乎并不打算在嘴上停止对疲惫的父亲侮辱,嘴里继续发出难听的字眼。
铭叔!是铭叔.....,少长最先发现教室外的情况,在少长喝声中,铭宸终于看到了父亲的身影,父亲疲惫的身体,在风雨侵蚀过后,在众目睽睽侮辱下颤抖的更加厉害。
油布包裹的课本在父亲用力的手中变了形状,虽然父亲很平凡,但却很骄傲,生得磊落,活得光明,绝不能忍受这种侮辱。
但是父亲知道,知道后果,也许不克制,后果会向不好的方向发展,自己做为成年人,千万般理由也不能对一个未成年动手。
父亲的克制,让铭宸与少长怒火中烧,两人如触了逆鳞的野兽,狠狠的扑向正要继续辱骂的少年:“莫迪,我打死你这狗杂种,你这有妈生没娘教的畜生。”
拳打脚踢,野蛮摔跤,地上翻滚,铭宸、少长、博尔飞、莫迪、还有莫迪的两个狗腿子,六人纽打成一团。最后在铭父与老师的干涉下,六人才停手,六人也都受到了处分,这也是班里两个小集体的小型战争的开始。
二楼主桌上,在莫迪身旁的位置上,坐着的是一位少女,少女安静的坐在哪儿,不发一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眉宇间有淡淡的忧愁。
少女叫童羽菲,是班里乃至整个学校的校花,也是校里的学霸。
童羽菲很优秀,但是就是这么一个优秀的人,在学校里却听不到她的一丝琐碎的舌根。
羡慕、嫉妒、人心是最难测难明的东西,也是滋生许多恶的源头。
但童羽菲的优秀,让同龄的女孩除了仰望,再也找不到其它的情绪。
校园里的童羽菲,严于律己,冷静沉稳,勤学善思,追求者无数,切不动男女之情。
学习是她的唯一主题,辅导助学,帮助他人,这也是在学校唯一能和她接触的机会。
很多追求者都是打着向童羽菲请教问题才能接近,在请教的人中,不管你是丑的美的,学习好坏,只要诚心交流与学习,都能受到美女校花的待见。
铭宸向童羽菲道贺,“恭喜,今年的状元。”美丽的童羽菲,海棠依旧,也是今年的高考状元。
美丽的童羽菲是所有男生心中的女神,铭宸如果一点都不动心那肯定是假的,而且在一个班级,低头不见抬头见。可是贫穷似乎限制了很多东西,许多你想得到却又不敢行动。
安静中不带任何表情的童羽菲,目光微闪,脸庞上终于有些微妙变化,不过终究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