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两人白天学习相互帮助,晚上同床共眠如胶似漆。有时学习之佘,两人也会诗词唱和,以此消遣一番。
朱豪的文学造诣比钟爱高得多,吟诗作对时,钟爱不是他的对手。但钟爱的一手好字,令朱豪自叹弗如。尤其是她写的颜体,笔力遒劲、气势磅礴。朱豪对此的评价是:见字如见其人,气势庄严雄浑,字体雄强圆厚。
两个人在密室中读史论经、习武谈心,心情特别好。欢娱嫌时短,这快活似神仙的日子,不知不觉就过了六天。
这六天中,皇上天天询问送饭的太监,那关在密室里的两个人在做什么。太监禀报说朱豪和钟爱看上去都很高兴,有时在一块看书,有时两个人热烈地讨论着历史上的人物或事件,有时两个人在坐着练功或站桩,有时钟爱在教朱豪弯腰踢腿等武术基本功,还听到钟爱的训斥声,可能是乐王爷动作做错了,所以被她训斥……
皇上听完后笑了,豪儿这家伙,朕和皇后对他的玩劣无可奈何,软硬兼施都不能使他努力上进。现在终于有个人能管住他了,这个钟爱还真有办法。
真奇怪,她只不过漂亮一些,并不是什么绝代佳人。豪儿也并非好色之人,怎么会被她迷住呢。说实话,自己年轻时也曾以侠义自居,但遇上钟爱这样的女子,也会敬而远之。她太能惹事了,是一匹烈性的野马,谁能驾驭得了她呀!
六天后,锦衣卫把钟爱全家人、以及她祖父、曾祖父全家人的情况全都调查清楚了。这些人都是普通百姓,没有一个在官府中当差的。他们全都是奉公守法之人,没做过违法犯罪之事。
钟爱的曾祖父钟鸿明是读书人,十九岁中秀才,二十三岁中举,但以后接连二十年参加科考,都没有考中进士。钟鸿明娶妻刘氏,刘家务农为生,家境富裕,多次在经济上帮助钟家。钟鸿明平素以教书为生,沉默寡言,没有什么朋友。
钟爱祖父钟达,自幼务农,闲瑕时读书自娱,考过几次秀才,不中后专心种地,曾置田二十亩。钟达娶妻张氏,乃邻村张家的女儿。张家是小商贩,肩挑手提、走街串巷叫卖为生,勉强能维持生活。钟达朋友不少,但都是本村农民,奉公守法,没有犯法不良行为。后来河南发生大旱灾,颗粒不收、饿死七八万人。不久那儿又发生了瘟疫,钟达与张氏实在过不下去了,只好带着儿子钟歧山逃荒到京城。
钟达一家寄住在客店,盘缠用完了,钟达还没找到事做,只得去卖苦力,妻子给人洗浆衣服。他们早起晚睡、拼命干活,勉强能维持生计。因为不服水土,加上辛苦操劳,一年后夫妻二人先后染病身亡。
钟歧山孤身一人在京城乞讨为生,被一个乞丐李仁善带大。这李仁善一辈子乞讨为生,为人急公好义,被他带大的穷苦孩子很多,钟歧山就是其中之一。李仁善施恩不忘报,穷苦孩子一过十八岁,可以独立生活了,他便悄然离开,继续去找别的穷孩子,给他们各种帮助,教给他们许多知识,使他们能够顺利地长大成人。
钟歧山聪明能干,又肯吃苦,十八岁开始以卖苦力为生,六年来省吃俭用攒下一笔钱,在二十四岁时开了自己的第一个店铺,第二年娶了王家的女儿王翠虹为妻。
王家也是经商出身,由于耳濡目染,翠虹小姐也懂得经营之道,平时在家中相夫教子、主持家务。由于她爱好佛学,长年诵经念佛,不论遇上什么事,都是异常冷静、镇定自如。每当钟歧山有什么难以决定的疑惑之事时,她出了很多主意,解决了不少难题。
钟氏夫妇相亲相爱,成亲一年后生了大儿子钟勤,过了两年二儿子钟勉出生。三年后王氏生下钟爱。钟歧山经营有方,在二十年中先后开了十二个大店铺,还与别人合伙开了一个大钱庄,家产合计约六百八十万贯,是京城中有名的大财主。
钟歧山为人乐善好施,一年四季都开粥厂,为穷苦人、乞丐和灾民施粥。有人遇到困难求到他门上,他都热心地帮忙。三年前因粥厂施粥中有人吃坏肚子,被人上告入狱半年。后来经御史刘正上奏,查明那人系受人指使、装病闹事,方才被释放回家。此后钟歧山怕招惹麻烦,再没有开过粥厂。
但他照样周济穷人,只不过换了一种方式:由过去的每人施一碗粥改为给两文钱,让他们自己去买粥或吃的。人们有困难求上门时,钟歧山仍然尽力帮助。
大哥钟勤十九岁时科举高中,外放中阳知县。钟勤在中阳六年政绩突出,官声良好,己被升任应州知州。钟勤娶了京城李家之女,婚后夫妻恩爱,李氏随钟勤去中阳上任,先生一女,而后接连生了两个儿子。
二哥钟勉十八岁中武举,随后考武进士不中,去北方边关投军,作战勇猛屡立战功,从普通士卒逐步升到参将之职。钟勉娶妻高氏,婚后生有一子一女。钟勉在边关军中服役,妻子在京城抚肓子女,侍奉公婆。高氏的性格和钟爱有些相似,豪爽大方,还跟她学过一些武艺。
钟爱于六岁起开始随两位兄长读书,由京城名儒李老先生授课,八岁起和二哥一起在护院武师教导下习武。
钟爱虽为女流,却有男子之风,颇有侠义之名,经常打抱不平,扶危济困。四年前因救被抢民女打伤赵蛮惹上官司,经刘正上奏,查明案情后被无罪释放。以后除了在家习文练武外,常替因各种原因不能做工的丫环仆人干活,隔三岔五上街游玩,遇到有困难的人就尽力帮助他们,还惩治了不少欺压百姓的恶人。
钟家经常有人上门道谢,这些人中有的是因为钟爱帮他们解决困难;有的是在家人和自己被人欺负时,钟爱打抱不平,惩罚了恶人并护送自己或家人回家。
后来王公公干儿子王霸抢夺老人名砚、并下毒手打死老人,钟爱打抱不平失手打死王霸,被捕入狱,受她恩惠的众人投桃报李,赴皇宫请愿,经顺天府重审案子后释放回家。
以上这些就是锦衣卫的调查结果,张仲年最后说:由于钟爱从十四岁起,就开始隔三岔五上街去玩。因为时间太长、次数过多,与她接触之人甚多,有京城百姓、乞丐、也有外地灾民,有些人已经离开京城,不知道去哪里了,无法全部查清,请皇上酌情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