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伯把街上遇险、被钟爱所救之事,告沂了李氏和儿子媳妇。她们娘仨十分感激,几次拜谢她的相救之思。
李大伯让老伴李氏拿出三十个鸡蛋,做了一大盆炒鸡蛋,又将那二斤猪肉剁成馅,和白菜搅拌在一起,再加上调料,做了一大盆猪肉馅。
李大伯夫妇、儿子夫妇和钟爱几个人一起动手,开始和面包猪肉饺子了。大家一边包,一边热烈地谈论着。不知不觉,一柱香的工夫,就包了二百多个饺子。
又过了一会儿,饺子煮熟了,热腾腾的一大盆放在桌上。大伙儿围着桌子,兴高彩烈地吃着香喷喷的猪肉饺子和炒鸡蛋。
钟家是京城有名的大财主,钟爱从小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她什么好东西没吃过,鸡鸭鱼肉不过是家常便饭罢了,隔三岔五就能吃上一次山珍海味。但今天中午吃完饭后,到天黑时有四个时辰了,她什么也没吃,实在是饿坏了,感到这饺子味道鲜美、格外得好吃。
吃完饭后,大伯让钟爱歇着,自己帮着老伴和儿媳收拾刷洗锅盆碗筷。她如何肯看着别人干活、自己袖手旁观呢!就主动上前,和大家一起把这些活儿都干完了。
李家是个小小的院落,院里只有两间旧房子。李大伯和老伴住一间较小的房子,儿子儿媳带着小兴住在大一些的另一间房内。这个家很贫穷,家俱都比较破旧,衣柜缺了一条腿,用砖头在下面垫着,桌子表面的油漆褪色了,墙壁上的灰也掉了不少,有些地方都漏出红砖来了。
钟爱从谈话中得知,大伯年轻时当过兵,还立过两次大功。他现在年纪大了,找不到其他事做,只能给有钱人家打更,挣些钱贴补家用。他儿子在客店做伙计,儿媳妇在家里,给别人家浆洗衣服。按理说,这一家五口人,就有三个人有事做,家境应该比较宽裕一些。
钟爱算了一下,三人每个月能挣五两银子,他们一家五口人有了这些钱,除过生活花费外,应该能攒下一部份钱。完全可以好好整修一下房子和家俱,不至于把家里弄得这么寒酸啊!
钟爱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大伯叹了口气,说了其中缘由:“我们家虽然有三个人做事,但我老伴得了肺结核,重病缠身好几年了,怎么也治不好。我们爷仨挣得钱都买药了,那里还有余钱来修缮家里!”
“老伯,这肺结核虽然厉害,但也不是什么不治之症啊!京城名医李茂春治这病最拿手了,您为什么不请他给伯母治病呢?”
“哎,人家李先生是名医,出诊费太贵了,他用得又都是好药,我们买不起啊!我问过李先生,要治好她的病,估计得一百八十多两银子。我们三个人不吃不喝,也得三年时间才能攒够这么多钱!没法子,我只好去小药铺,给老伴买些中药,对付着治吧!可这么一来,只能维持着使病情不再恶化了,无法彻疷治好!老汉看着老伴一直消瘦下去,一点办法也没有!”
夜深了,大家各自去歇息。李大伯和儿子带着小兴睡在老两口房中,钟爱则和大妈还有儿媳在另一间较大些的房内安歇。
第二天早上,钟爱醒来后,儿媳王氏已经不在房内了。她到了院子里,只见王氏正在洗衣服,身旁两个大盆子内,从别人家揽下的衣服堆了足足有半个人高。
王氏低着头,坐在那里,用力搓洗着衣服。现在是春天,在这春寒料峭、乍暧还寒之时,早上的天气还有些冷,钟爱不由得襄紧了衣服,王氏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情,头上也流出了汗水。
钟爰回到屋子里,拿了盆子和凳子坐下,帮着王氏洗那两大盆衣服。那王氏让了几句,也就由她去洗了。两个人足足洗了一个半时辰,终于洗完了那些衣服。钟爱累得腰酸腿疼的,她是练武之人,每天要练两个时辰的功夫。她觉得,洗衣服这种活儿,似乎比她练功累多了。
洗完这些衣服后,钟爱又把屋里院里打扫得干干净净,把他们家里的衣服也都洗完了,又挑着水桶出去,把两个大水缸都挑满了水。虽然累得厉害,她的心情却十分愉快,一边干活一边哼着小曲。
此时,她早已忘了自己和父亲呕气出走、还没有找到事做等烦心事了,心里只想着帮李家儿媳干完活,然后回家去,把李家的困难告?父亲,请求他出钱帮李氏治病。
她知道父亲对这些事的态度,当别人有困难上门求助时,父亲从来也没有拒绝过,总是尽力帮人家解决困难。
李家的活儿干完时,已经到中午了。李氏做好了午饭,招呼钟爱和儿媳吃饭。钟爱胡乱吃了两碗后,就向李大伯告辞了。她使出轻功向钟家奔去,一路上归心似箭的她越跑越快,真恨不得插上翅膀,一下子就飞回家里。
一会儿到家了,她进了大门后,才想起昨天下午自己与父亲就上街游逛之事,争论得面红耳赤。父亲拿话将她,她赌气离家出走,要靠劳动养活自己。
可这才走了一天,她就回来了,两手空空不说,还有事求父亲帮忙。这下子可丟死人了,父亲还不得笑话自己,挖苦自己有始无终,光说不练!她素来以信义自居,什么时侯都是言必行、行必果,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做到言行一致。
但她想起李氏苍白的脸色时,什么也顾不得了。为李氏治病要紧,她暗暗下了决心:不管父亲怎么挖苦讥讽,自己也要忍着。只要他肯答应,出钱给李氏治病,自己就是受再大的委屈,再被爹打骂一顿,那也值了!
钟爱与父亲说了这一切,她跪在地上请求父亲帮帮这家人渡过难关,出钱为大伯的妻子治病:“爹,您如果冶好李伯母的病,您想让女儿怎么做都行。女儿保证听您的话,再也不惹您生气了!”
父亲见女儿回来了,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他心里很高兴,望着女儿着急的样子,忍不住想逗逗她:“好吧,只要你听话,爹就出钱为她治病。但爹担心你说到做不到啊!”
“爹,女儿虽然是女流之辈,但自幼受李老先生教诲,熟读圣贤之书,言必行、行必果,向来是一诺千金,您就不用担心了!”
“你说得很好听,可什么时候做到过?每次惹事后,你都发誓再也不和人动手了。可越到后边,你惹得祸越大。爹被你骗了多少次了,再也不敢相信你的话了!”
“爹,女儿如果再和别人动手,您想怎么打我都行,女儿保证不顶嘴不离家出走。只求爹答应女儿,赶快救人吧!”
“这话说了没用,打在女儿身上,疼在爹娘心上。上次打你时,爹比你都疼啊!”父亲说着,眼眶里溢出了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