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不要开枪!我们跟着柯不忘,看看他到底去往何处。”
柯不忘像是受到指引一样,前方的瀑布河毫无畏惧,即便水末过膝盖,也奋力疾走。他一路穿行了又有四公里之远。我连呼带喘的体力已严重不支,这会伊文也感觉到了疲惫。
前方一片峭壁悬崖,苍白的岩石表面,饱经风霜。这高度从下面往上看足足有五百米之高。
这峭壁下没有路了,柯不忘还要怎么走?
伊文显然已经没了力气和耗下去的耐心:“在这动手吧,端木先生。如果我的体力彻底不支,我们将会处于更危险之中。”
我:“再等等!看看他要怎么做!”
伊文无奈的摇摇头…
柯不忘时不时的嘴里依旧念叨着那句,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这个“落魄士兵”柯不忘,竟然有源源不绝的体力!
前方柯不忘来到了苍白色的峭壁前,整片峭壁好像将山涧生生的切割开来,峭壁上的一条条天然形成的裂纹,又好像在诉说这里虽远离繁华但也一样经历了沧桑起伏。
三国时期的过往变迁,整片峭壁上的裂纹正是历史的条条皱纹。
柯不忘望着陡峭近乎垂直的整片峭壁停住了,他早已没有了本体柯不忘的意识。更像是被命运的绳索拉到此处,他伫立在原地。我和伊文也在他身后的十米处,屏息观察即将发生的一切。
柯不忘走到了峭壁下的杂草前,这里被纯原生态的植被覆盖,杂草早已经长的好高。柯不忘走到一处杂草旁拼命的翻着杂草丛,好像在找着什么东西。
柯不忘把头沉下杂草堆里,古怪的行为更引起我们的注意。一处又一处的杂草被他拼命的扒开。
终于在一处草丛中他停了下来,他把头整个埋进了杂草旁。伴随着他嘶哑的哭泣,他嘴里的念叨越来越频繁。这时他仿佛激动窃喜一般,仰天长啸。
轻薄的紫色烟雾从他口中冒出!
柯不忘再次下腰在草丛里好像用双手搬了一个东西,随着他的搬动。峭壁上开始出现了“咔咔咔啦”的响声!
我的天!
我和伊文都张大了嘴。
这地方竟然留有机关!
这机关是谁留的?被紫色光晕“感染变异”的柯不忘好像真的被某种指示着引领到了此处!
我:“这场面真够骇人听闻的。你刚才如果动手这一切的秘密就彻底的丢失了。”
伊文木纳的回答我:“端木先生,目前发生的一切彻底摧毁了我所受过的情报鸟训练。从现在开始,我全听你的指挥!”
伊文被彻底的折服,我刚想回应伊文的话。峭壁上不断掉落尘土和石渣,我们小心的观瞧也担心会有石头掉落砸伤柯不忘。
原本有一条Z字形的攀藤植被在峭壁上顽强生长,这植被也竟然开始泛起灰沙尘土!原来这长满藤蔓的地方,是一条通往峭壁上的路。
这看似无路的地方,发出了阵阵“轰隆隆”的响声。台阶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有序的翻腾。从柯不忘挪动杂草堆的地方,一直翻腾到整面峭壁的二分之一处!
这机关真是奉为天人的杰作!
谁会在这里留下如此巧妙的设计?眼前的“故事”更加吸引人了,我们屏住呼吸注视着柯不忘接下来的动作。
翻腾而出的台阶把布满杂草的峭壁之路弄的漫天尘土,杂草发出“哗哗”的响声。被指引的柯不忘走上了只能容纳一人身型的台阶。
灰尘逐渐落下来,我们看到了这峭壁上开凿出的蜿蜒小路。这像是在一片木板中间扣出的凹槽,凹槽小路的高度也刚好容纳一人身高。
抬头仰望,在石壁凹槽路的尽头,我们看到了一所可能是被藤蔓覆盖石砖砌成的小屋!如果没有这机关的小路,我们不可能发觉尽头处会是一间屋子。
在整面石壁上更像是一团植被茂密的青苔。与自然植物恰到好处的融为一体。这好像天赐的织网,来掩盖这峭壁上的真实虚伪。
被指引到来的柯不忘狼狈地上着台阶,我们看柯不忘的距离走远了一些。我和伊文也快步走上了石壁的台阶跟随,第一脚踏上这里就感觉到石砖台阶的用料扎实。
这石砖的规格是整个放置,机关竟然能保持的如此完好。这到底是什么时期建造的呢?石壁凹槽路的尽头小屋里又会有什么秘密呢?
伊文看了眼侦测高度的手表和温度仪,发现手表原本还能打开的屏幕也和温度仪出奇一致的断电了。之前还可以用的脉冲手枪和测量设备也都毫无“生命迹象”的彻底断电。看来峭壁的干扰强度极大。怪不得从雷达中无法侦测出这里的具体方位与地形。
柯不忘苦行僧式的坚韧,一路扒着杂草卖力的前行,终于他到达了石壁二分之一处的小屋。柯不忘嘴里一直在念叨着。这声音已经沙哑得越来越模糊。我们在身后也听不清楚。
他到了石屋外双膝跪倒,很诚恳的叩首嘀嘀咕咕的依旧在哭诉。
他叩在那里很久,我们也不敢再靠前上前。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嘴唇已干裂,一颗忠心却不曾枯萎。
他用古人的礼仪叩拜多次后起身…搬开了没有锁头的横撑插锁,进入了石屋!
我们也紧张的看着,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等待了十分钟后后屋内依然没有任何声音…
我:“没声了?这么安静!”
伊文:“这里如果有埋伏,我们就真的玩完了。”我俩小声的交谈,我在前面继续一步一缓的上着台阶,伊文在后面举着枪跟随。
此时我看清了石屋漏出的样貌,原来这屋顶颇有东汉时期风貌的翼角形状。只不过年久失修早已破败不堪。植物绕着屋顶生长围拢起来。不知道为何看到这份破败,心里奏起了悲伤的歌曲。
我:“不进去永远不知道秘密。”我蹑手蹑脚的和伊文说着。
伊文举着枪小声的说着:“这么近的距离,枪都不一定发挥了作用。”
石屋前只能容纳四米宽度的距离,右侧是岩石,而左侧是足足有五百米高度的悬崖,如果发生打斗摔下去必无生还的可能。
我还是硬着头皮走到了石屋旁,门并没有完全关上。我透过门的缝隙向屋内观瞧。
屋里有微弱的光亮,泛着青绿色的光芒!我在屋外听到了不断哭泣的声音。
“丞相归也!”
“呜呜呜…丞相归也!”
这的确是柯不忘的声音,丞相?
这句的意思不正是丞相我回来了,谁是丞相?屋内难道还有别人?
我示意伊文立刻跟上,我站在门前通过门缝再次向屋内看去。一股苍凉的气息从门缝袭来。
此时的柯不忘跪在地上哭泣不再抬头,他像是复读机一样还依然重复着那句“丞相归也!”
屋内正前方是一张黑色的木桌子,桌子上面摆放着排位和香炉,还有一顶帽子!
一顶通天冠,这帽子也叫高山冠。其形如山,正面直竖,以铁为冠梁。形状和杜撰小说里三国时期诸葛亮佩戴的帽子近乎一致。
我脑中的蒙太奇画面开始了组合,一副清晰故事画卷全面的在脑中铺开。
先是柯不忘被紫色光晕“感染变异”,他失常的行为像是受到某种指引来到此处。
接着“汉贼不两立,王道不偏安。”“丞相归也。”
还有这木桌前的通天冠!
这些只能间接的证实此地或许有三国时期的陵冢,没准真的是诸葛亮也说不定。但诸葛亮的陵寝位于成都武侯祠业已历经千年。早已入土为安,供世人膜拜,这眼前的通天冠…
还是想不通…
如果这真的是诸葛亮的遗物,那么也能打破学者关于诸葛孔明在当时着装打扮的推测。“羽扇纶巾”是形容孔明的标配风格。
历史学家认为通天冠只是宋明以后民间开始神话诸葛亮,并且一些演义作品中,才戴起这种冠帽。现在看来若眼前真的是三国时期的遗物,那推论显然是错误。
屋子没有发言,但却已道尽沧桑变迁。
正当我们观察屋内的情况时,石壁的地上“踏踏”的发出两声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
两个黑爪攀岩的钩子深深的钩住了地上!
糟糕,有人来了!
伊文立刻反应,跑到石屋前的悬崖边上!
一把狼牙棒凶狠的扫过地面。辛亏伊文跳跃及时,否则双腿要被砸个粉碎!
我冲过去,也要看清楚上来的是什么人!
爬上来的是两个人,他们拽着绳索借力一跃到了上面。
两个人正是我毕生不会忘却!当初嗜杀残忍,不择手段的仇敌!
慕惑伦和雷博!
呼啸永动机的人竟然悄无声音的来到此处,看来我们的行踪早已被人侦测的一清二楚。
转眼已过半年,这半年来夜夜都会被噩梦惊醒。
心里反击的钟声已经敲响!
“你们是谁!后退!不然我立刻开枪了!”伊文大声的斥责。
长发男子方形脸,脸色惨淡无比。此人正是慕惑伦,他歪着头看看四周不屑地说道:“你问问你的同伴喽,我们是老熟人。我没有什么出场白,因为我不给死人介绍自己!”
这狂妄的话语让我脑筋绷起:“他们是呼啸永动机的成员,屠杀我在波利尼西亚团队的凶手!”
伊文没有畏惧,眯起眼睛瞄准了对方的要害。伊文:“拿下你们我更好交差!”
慕惑伦拍了拍他的伙伴雷博的肩膀:“这种货色真的不值一提,我们拿回宝物再干掉他们!”
说罢他二人便向石屋内走去,伊文果断开枪射击,子弹“砰砰”的掉落在地上…
连开三枪竟然没有伤到慕惑伦和雷博!这让我想起了在法国协和广场前的遭遇,那两人就是“呼啸永动机”的成员,恐怖的身体改造…
没想到如今的慕惑伦和雷博也是这样的“改造人”。
他们的身体极其坚固,子弹竟然起不到作用...雷博一脚踢开了石屋的木门,慕惑伦向屋内走去,他反手从腰间拽出了一把伸缩的锥子。这尖头竟然在缓慢的延展变长,像是液体逐渐固化一样。直到尖头锋利无比,锋利的尖端差不多一米长,明晃晃的银色锥子!
突如其来的情况,让我数次梦魇的二人再次遭遇。无论柯不忘能否回归正常,我都要在此时此刻和他们拼了。
我:“慕惑伦,今日你走不掉了!我要为我曾经失去的同伴们报仇!解决你们我再跟总部汇报你们的罪行!”
咬牙切齿,说罢我把已经失效断电的脉冲手枪拿出来,狠狠的朝慕惑伦扔了过去。扔的同时我人疾步上前,用膝盖径直的冲撞上去!拼了,就算这一击膝撞让膝盖骨碎裂也在所不惜!
慕惑伦狂傲的微微回着头,脉冲手枪像是一块铁板一样砸了过来,他连忙用手肘挡了下。趁此机会,伊文再次连开三枪,子弹打在了慕惑伦的额头上!
只见子弹卡在了慕惑伦的额头骨上,子弹逐渐灼伤了弹孔接触皮肤的一圈。慕惑伦愤怒的用嘴巴不断张合,他变得急躁愤怒。
“老梦啊,想不到上一次在波利尼西亚的海里,你还能生还。前阵子看你风光极了,干掉了我们组织里的两个饭桶。那个叫tank的蠢货是个造粪机器,那个锅盖头就是个失败的作品!”慕惑伦边说边用力的凝神皱眉!
“嘭,哒哒哒...”子弹从额头挤了出来,掉落在了地上!
慕惑伦用手擦了擦额头,看见手掌上的血迹咆哮起来:“你找死!”
说着慕惑伦快步上前一把拽住了伊文。我想拦住慕惑伦,但被雷博从侧面挡住。雷博用他身体的高度强行压制我。我躲闪不及,雷博一个下压的肘击打在了我的背上。
“啊!”我一声惨叫,感觉脊椎骨快要两半。下颚蹭在地面上,想拼命起身却感觉后背犹如压了巨石般难受。
他妈的,我在心里叫骂着自己没用,我帮不了伊文,也帮不了屋内的柯不忘。此刻,我更救不了自己!
“我说老梦啊,你说你为什么这么爱多管闲事呢!我们得知紫气球接了此地的任务,我第一个向组织申请到此!雷博啊,这次你给我紧紧的架起他,快!”
听到慕惑伦的话,雷博将我从地上拽了起来。雷博身材高大,将我从腋下一把举起。
慕惑伦:“好好好,现在我为大家表演一场freakshow!你的朋友叫什么...什么文。对,伊文。他本场畸形秀现场的唯一观众!”
伊文被慕惑伦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借着又是一脚。踢中伊文的头!伊文近乎昏厥…
慕惑伦手中的液体锥子已经伸展的很长。他走过来,将银色锥子对准了我的左胸膛。
“你杀了我,我的灵魂也会向你复仇...直到成功!”此时我已经无力挣脱雷博的控制。
慕惑伦抬着头看着液体锥子的最尖端,他还尝试用舌尖去舔那最尖端,不断尝试,无果。
我说的话打断了他强迫症的动作。他失望的点点头:“好啊,我倒要看看是心脏先死,还是你的大脑先死!”他用液体锥子在我的头和心脏处来回比划,晃了数次。突然他对准心脏猛的刺过来!
我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恨意与不甘,我无能为力…我不再睁眼,紧扣心悬,等待被死神的镰刀收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