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慢慢收敛,最后一丝阳光也被黑暗侵蚀,大街上忽明忽暗,远远近近的灯笼,被风吹的一晃一晃的。
轻叩门扉的声音也被风掩盖住,门里的人问一声:“公子?”
“你把人捆来了?”男人语气里透着兴奋和一丝怀疑,危险的眼神扫视着这小厮。
小厮颤颤巍巍,声音哆哆嗦嗦道:“回…回回小公子,小人确定…定无误,是…是是她…她。”
门外的男人不再多问脚步匆匆,几个大步就进了主屋,转头就看见了被扔在角落的麻袋,男人忙不迭像拆盲盒一样打开那袋子,果然!男人一瞬间喜上眉梢…
那麻袋里可不正是那刚从王府出来的冉墨,柳叶细眉樱桃小嘴,一双杏眼儿被轻轻盖住。
“哈哈给本公子吃了这么大的亏,到最后你还不是落在了我手里。”男人喃喃自语,整个人身上都散荡着不羁,满意地对刚才的小厮道:“事儿办的不错,赏!”
“哎!哎!哎!谢谢小公子。”那绑架冉墨的小厮带着赏银也不结巴了,屁颠屁颠地就出了院门。
“爷”屎壳郎来报道:“爷,这人怎么办?”
行万空人比胆大,但也不是个傻子,现在正是两家闹得厉害时候,这个时候冉墨出了事十有八九会找上他,所以他一定要先稳住,不可像平常那样冒进。
“小四,把她藏起来,好吃好喝地招待着。”
“然后呢?”屎壳郎跟不上行万空的思路,这不像小公子的作风啊。
“然后!”行万空打算换个小厮,这脑子被驴踢过吗?行万空扬手就打“然后!然后!然后避避风头!她怎么说也是个将军之女,他将军府丢女,不说他报官,只要避过这段风头,你爷我的好日子不就来了吗?是不是傻!是不是傻!!”想想自己因为冉墨挨得那三十家法,受得那半个多月的监禁,说着说着行万空就越生气!屎壳郎被他连锤了好多下。
“是是是,还是公子想的周到。”屎壳郎赶紧求饶。
“吱~”两主仆同时往声源那儿看,窗户已经半开冉墨两手撑着窗台,正打算逃跑,四目相对…
确实尴尬了。
……
“我说了,我真没解药!”
毒手看着面前几个神不知鬼不觉的黑衣人甚是头疼。今儿怎么这么衰,刚走了个瘟神,又来了这几个不要命的。
他瑞王府的护卫都是摆设吗!
为首的冷哼一声,自有一黑衣人拿了一旁的罐罐往地上一扔,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你!你!你们莫要欺人太甚!”毒手再不心疼自己的毒药,也经不住一天内瓷两回啊,“别摔了别摔了,刚才一个女子拿走了,你们自己找她去,真真是倒霉!”
来找事儿的不用说也知道是那将军府的那群人。临走前留下一句:“就算没有了单子,您心里也跟明镜儿似的吧,三日之后带着解药来醉香楼赎他。”
“师父,救我!”小童的声音被堵住,
老二抓起小童就撤,还没等毒手回过神来拦,人早就不见了踪影,又恨的牙痒痒,一脚踹烂了门板,心里暗骂王府的护卫……都是废物!
想想从小跟着自己的小童,毒手一狠心,心里默念道:“小儿,莫要怪我。”
…
“进了本公子的手掌心,我看你还跑的出去?”行万空白眼一翻,恨不得将冉墨翻出个窟窿来。
“我这不还没跑吗。”冉墨被人抓包,也懒得反抗,
“说吧,送我去哪儿?”冉墨回身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悠哉悠哉的模样倒把行万空气笑了。
“冉大小姐好气魄,临危不惧啊。”行万空以防有诈,当即想将人转移,也不等冉墨回应,吩咐小厮道:“去把马车驾来,我们走。”
“这么急着走啊?”冉墨抬起明眸望向行万空,真诚地发问,
行万空有一瞬间的征愣,那眼睛确实好看的紧,就是这人能气死你!
“还请冉大小姐移步。”说着还假模假样的伸出手,
“你确定吗?”冉墨面儿上笑语盈盈的起身,但一支袖箭已经抵上了行万空的腰腹,
“现在放我走,我不会追究,晚了你的命可不一定能不能留下。”冉墨好心提醒道。
“少哄我,大家都看出来皇上要整治军务,我一堂堂户部尚书之子,你真以为皇上向着你将军府?你不敢动我!”行万空说的头头是道,耐不住还上前走了一步。
“或许皇上向着你家,但是你敢扬言说是我杀的你?”冉墨看着行万空眼睛,环视着周围跃跃欲试的小厮,
“你不敢说,因为你今天就不该见到我。”
冉墨说这话的时候,行万空仿佛感觉到周围冷了许多,暗暗打了个冷颤,却还想挣扎说些什么,但冉墨已经无心听了。
猛地一靠近,行万空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冉墨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你猜~你的瑞王府会救你吗?”
说完不等他反应,那支箭头冒着寒气一头扎了进去,一丝丝鲜红的血液留在了行万空竹青色的袍子上。
院子里只剩了一阵呼声,没人看到冉墨去了哪里。
冉墨跑出院子,贴着墙迅速的移动起来刚转了个弯,抬头就看到了一群黑衣人,其中一个还扛着个小孩儿。冉墨心想今儿点儿真背,行万空这次做的还真是滴水不漏。手下默默地数着袖中还有几只箭,这次有点不好跑了。
“小姐?”小花从一旁轻轻的喊了一声。
行万空做梦也想不到冉墨还会回来。嘴上依旧尖酸刻薄道:“臭丫头,现在就算你跪舔本公子饶了你,也休想!”行万空扶着箭,还想指挥小厮们上前
“那还真是让您操心了,您今天怕是要把命留下了,还是想想怎么求我吧。”冉墨眉眼一挑,极其危险道。
行万空一行人突然感觉背后冷风阵阵,速度之慢的扭过了头,呵!几个人高马大的黑衣人赫然站在他们身后,虎视眈眈。
行万空毕竟只是纨绔,哪儿瞧过这个架势,当即吓傻了眼,瘫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还有遗言吗?”冉墨不紧不慢地开口,把紧张的气氛推至最大,每一个字都砸在了行万空的心上,行万空这时候再看冉墨就像是地府归来的恶魔,嘴巴抖的甚是厉害:“你……你……你想……干什么……么?”
“我刚才说了。”冉墨看似无害的眼睛笑眯眯的瞧着行万空,“砰砰砰”几声,身边的小厮全被撂下,与大地来了个亲密之旅,不省人事。
行万空一看这个样子,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胆子,捂着箭伤站了起来,指着冉墨大声道:“冉墨,公然袭击官家子弟,你可知道是什么罪名吗?我爹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你的。皇上知道了也不会饶了你将军府的!”
”皇上管不管你我不知道,可你爹永远不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