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矮的屋舍里一片狼藉,昏暗的灯光下,一对父子坐在杂乱的床边促膝长谈,阔别二十年之久的离别之情,二十年中各自经历的风风雨雨,使得李月鸣,李朝辉父子一时间有着说不完的情,道不清的辛酸苦楚。
“小辉啊,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为父每年也时常派人出去打听过你的消息,然而回来禀报的结果却无一例外,寻不到你的丝毫踪迹。这些年,你到底是去了哪里啊?”李月鸣略带一丝埋怨又充满疑惑的问道。
“爹,其实这些年,孩儿一直隐居江南天柱峰底潜心修炼,偶尔才会外出接几单杀手任务赚点俗世货币,用以购置一些生活所需用品。平常甚少插手江湖中人,接触的也大部分为世俗中人,在世俗中也不会以真名示人,所以您打听不到孩儿的行踪也是正常的。”李朝辉接着慢慢把他这些年在俗世潜修,生活所经历的一人人和事向李月鸣娓娓道来...
“什么,先天福地?这么说来,你已经迈入先天境界了?”李月鸣忽然惊喜地大叫道。
“不错,孩儿不仅迈入了先天之境,而且不久前刚刚进阶先天中期。这都得多亏了那块先天福地,如果不是那里浓郁的天地元气滋养身体,加之我在山底一处洞穴里发现的传说中的凝魂果凝练魂魄,短短二十年,以我的资质,想达到先天,根本不可能。”说到此,李月鸣伸手入怀,掏出两颗鸡蛋般大小,黑漆漆的椭圆果子递到李月鸣的面前娓娓道:“此果百年一熟,且有一巨蟒看守,孩儿侥幸得到三颗,突破先天时服用掉一颗,此两颗一颗给您服用,一颗献于宗门,望宗门允许孩儿重返雾隐门,得以与您和女儿一家团聚”。
李月鸣目光惊奇的看着儿子递过来,只存在于典集中,被练武之人推崇备至的圣果,激动的全身颤抖。颤颤巍巍地伸出双手,小心翼翼的从李朝辉手中接过两颗凝魂果,放在眼前仔细地打量起来。
黑褐色的果皮在灯光的闪耀下显得晶莹剔透;鸡蛋大小的果实入手一股温润的细流自双臂朝头部缓缓流淌而过,李月鸣瞬间精气上涌,一扫之前疲惫的愣登之态。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急忙将手中凝魂果塞回李朝辉手中,满脸凝重的告诫道:“我儿有此机遇,实乃上天所赐之机缘,赶紧收好,切莫被有心之人发现,以免惹火上身。为父年事已高,潜力已尽,终不会有太高成就,服用如此至宝,太过暴殄天物,我儿正值壮年,潜力无限,当物尽其,以问鼎武道巅峰,以雾隐为基,重整武林,再现我李氏一族之辉煌。为父虽死而无憾已...”李月鸣目光炯炯,看着眼前的李朝辉激动的说道。
“爹,您说的是哪的话。孩儿已入先天,再进已不过修至先天巅峰而已,至于突破先天迈入蜕凡之境,,百年来未问有一人,孩儿实在不想去追求那虚无缥缈的不现实的东西而置亲情与不顾。孩儿只想在有生之年得以给您尽孝,得以给女儿尽为父之责。”李朝辉神情肃穆地对视着李月鸣激动的眼神,诚恳的说道。
“唉!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还是如此偏执,一意孤行!为父一生为宗族鞠躬尽瘁,英儿这么多年来不知所踪,怕是早已凶多吉少,如今,只剩你一个孩子,希望你能有所作为之后力所能及地为宗族做点事情,让族人们能够过得更好点不是很好么?你啊,总是一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样子,你让为父说你什么好。”李月鸣痛心疾首的训斥着...
“先不谈论这些了好吗?对了,爹,慕雪呢?她去哪了?二十年了,我走的时候慕雪才三个月大,现在都二十岁的大姑娘了,也不知道她还认不认我这个不负责的爹爹!”李朝辉见父亲又要口若悬河的训斥自己,连忙岔开话问起二十年来天天让他牵肠挂肚的女儿李慕雪来。
提到孙女李慕雪,李月鸣一脸灰暗的摇头不语,看着一脸期盼的李朝辉,眼角滚烫的浊泪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朝辉见父亲模样,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莫非雪儿身上出了什么变故?内心焦急无比,然而看父亲如此模样却又不好逼迫,只好怔怔地看着父亲焦急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小辉,为父对不起你,为父没能照顾好雪儿。”
“雪儿,雪儿到底出什么事了?她在哪?”
李朝辉此时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一把抓住父亲的手臂用力摇晃着...
“雪儿,雪儿跟当年英儿一样,莫名其妙地不见了...”李月鸣用尽全身力气,哽咽着说出这句话。
“雪儿,雪儿,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不,不可能,爹,你告诉我,你是骗我的对不对,雪儿好好的对不对?”李朝辉犹如被晴天霹雳当场劈中般,无法接受眼前父亲所说的一切。状若疯癫般拉着李月鸣的臂膀期待父亲说的不是真实的。然而他终究还是失望了。在父亲李月鸣的眼里,他看到的只有深深的悲伤和自责。他知道李月鸣没有骗他,没有跟他开玩笑,他的女儿跟当年他的妹妹一样,悄无声息地失踪了...
放开了紧紧抓着李月鸣臂膀的双手,李朝辉失魂落魄的跪坐在杂乱的地面上,嘴里喃喃自语者“雪儿,雪儿...”
屋内的油灯摇曳着微弱的灯光,悲伤,逆流成河的李朝辉父子两沉浸在失去至亲骨肉的悲痛中,久久不语。昏暗的灯光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熄灭,鸡鸣狗吠声依稀传遍雾隐村的每一个角落。
许久许久,李朝辉猛然拔地而起,收起心中的悲痛,努力使自己站在理智的肩头思考着眼前的这一切。走到父亲的面前,轰然跪下,沉声安慰道:“爹,这不怪您,您不必自责。从前孩儿人微力薄,无力去改变什么,如今,孩儿已是先天高手。我也知道雪儿很可能,很可能跟英子一样凶多吉少。无论如何我也要找出幕后之人,还她们一个公道,为她们报仇雪恨,以祭英子与雪儿在天之灵。还请您讲事情原原本本详细告知与孩儿。”说罢,李朝辉碰碰碰地朝李月鸣连磕了三个响头。
“唉!事已至此,为父对你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不过在此之前,你必须当应为父一件事,否则,为父就算是死也不会告诉你只言片语。”李月鸣紧紧地盯着儿子李朝辉的眼睛,郑重的要求道。
见父亲如此郑重,李朝辉心知事关重大。朝着李月鸣郑重的点了点头以示明白。
李月鸣见儿子答应,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目光悠悠的望向屋外满腹感慨的回忆道:“两百多年前,我李氏雾隐一脉出了一个风华绝代的天骄人物,他就是李天成。关于天成老祖前半生带领我雾隐门崛起称霸武林之事为父就不多说了,这些在我雾隐门典集记载中都有,从小你也都有所耳闻。我给你说说天成老祖晚年发生的一些事吧!”
看了一眼竖耳倾听的李朝辉,李月鸣重新陷入对往事的回顾中。
“天成老祖当年横扫华夏武林无敌手,后更是达到传说中蜕凡境巅峰,后来,深感高手寂寞,高处不胜寒,因而回到雾隐岛,隐居雾隐门后山终生不出,直至坐化,那时老祖已年近两百,离大限亦不过几年时间而已。”
李朝辉越听越迷惑,忍不住问道:“既然天成老祖早已坐化,那跟英妹和雪儿失踪有没什么联系,父亲你说这些是何意?”
“唉!”天成老祖确实早已坐化,跟这些年发生的事确实没什么联系。坏就坏在老祖退隐之前在外收的关门弟子-赵构身上。
“大约一百多年前,老祖所受的那关门弟子赵构来到了雾隐门,找到当时我雾隐门门主,也就是你祖父,拿出天成随身令牌-号天令,说是尊师尊之命,踏入蜕凡境之日便来到雾隐岛终生守护雾隐门直至突破蜕凡境踏入新的天地,否则便坐化在雾隐门。你祖父见号天令千真万确,便尊赵构为我雾隐门太上长老,将天成老祖隐居之后山华划归其潜修之地。”
直到有一天,赵构双眼血红,全身黑气升腾的来到雾隐村,见人就杀。雾隐门上下倾巢而出,门人们悍不畏死的冲上去与其展开输死厮杀。那一战,打了一天一夜,我李氏雾隐一脉死伤惨重,你祖父还有门中各位长老尽皆战死与赵构魔刀之下,门中弟子亦伤亡大半,仅剩十余人。幸运的是,赵构那魔头同样真气耗尽,身受重伤而逃。当时门中所剩弟子个个身上都带着伤,剩下的也只有那么十来个人,修为亦不高。一方面为赵构所惊惧,一方面为了讲我雾隐门一脉传承下去,便组织带着雾隐村生还的老弱妇孺八百余人,一起从后山脚下迁移至如今这片宗门与村落混居之地,一晃就是四十年过去。二十年前的一天,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老乞丐突然出现在村子里,转悠了几圈,乘无人之际掳走了超英,为父跟你大伯,二伯得知后奋起追击,一路追至后山却失去了他们的踪影,我们三人在那搜寻了七天却毫无所获,只好悻悻而回。后来经门中皓长老,也是当年那场血战中的幸存者推测,很可能那个掳走英儿的老乞丐就是当年那场血战中重伤逃走的血魔-赵构,并再三叮嘱我等,不可轻意涉足后山,血魔之威,非常人可挡啊!
没想到,二十年过去了,他依然还活着,再次出来霍乱我雾隐一脉,前几天加上雪儿在内,已经连续失踪了三个小姑娘!白天为父跟你大伯,二伯正商量明天带上炸药齐上后上,这次说什么也要除掉这个祸患,即使我等三人死在后山亦要跟他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