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哥哥，可以吗？”楠儿的问话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眨巴着眼睛，眼神满是期待。
对于这个堂妹，梁元辰向来疼爱的紧，自然是不会轻易拒绝她的请求。只不过还是得问问清楚：“你打算带着楠儿去外头做什么？”
“逛街。”沈清禾想了想，又补充道。“楠儿身上的衣服有些小了，我打算带她去布庄买块料子，给她做几身新衣裳。顺便带她四处逛逛，买些小姑娘喜欢的小玩意儿。”
梁元辰怀疑地看了她一眼：“你要带她去买东西？”
“对。不行么？”沈清禾应的理直气壮，倒教梁元辰一时无言以对。
平白无故的，为何她要对楠儿这么好？难不成，这女人以为她收买了楠儿，便能让他回心转意？
梁元辰将信将疑地看着她道：“也好，楠儿也有大半年没有做新衣裳了。你去找管事沈叔支取些银两吧。”
哪知道沈清禾竟给拒绝了：“银子我有，就不必劳烦沈叔了。”
“你……”梁元辰也想起那日她为了救楠儿一下子拿出了五十两银子，出手之大方，让人印象深刻。对比之下，倒显得他们梁府小气了。
沈清禾不再搭理他，欢欢喜喜地冲着楠儿招招手：“楠儿，咱们走吧。”如此态度，竟像是全然不拿他当回事。
梁元辰有些气结，莫名感到一阵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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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来乍到，沈清禾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这地方竟然还有骆驼？！”在大街上见到胡人牵着两匹骆驼走过，沈清禾连连回头。
她搜寻了一圈记忆，仍对这世界的历史和地理一无所知，也不知道这江洲城究竟对应的是现代的哪个地方。似乎原本的“沈清禾”也并不太了解这些，只知道江洲地处南江之口，沿着顺路往北，便可抵达京都。
毕竟初来乍到，沈清禾怕迷了路，特意拽了秦嬷嬷一同陪着逛街。听见她有此一问，秦嬷嬷跟着笑了：“娘子在京都时，难道没见过骆驼？”
“我十二岁起入宫，这十年来都在皇宫里，能出宫的机会少之又少。就连外头的京城长什么样，我也并不太清楚。”沈清禾顺手买了两串糖葫芦，分了一串给楠儿，跟着自己喜滋滋地啃了一口。
“都听人说皇宫是咱们大旌国最繁华的地方，里头有全天下的奇珍异宝，娘子在宫里当差这么多年，大概也见了不少稀奇的宝物吧。”
“宫里虽然繁华，却也比不上这里自在。唔……这糖葫芦真甜！”
这还是秦嬷嬷头一回听她提起宫里的事情，便多看了她两眼。只见她眉目舒朗，全然没有一丝怀念或哀叹之意，倒真像全然将过去放下了。
“原来江洲竟是如此繁华。”沈清禾逛了一会儿，看着两边店铺林立，南北商贩往来不绝，大约得出了一个商业发达的印象。“嬷嬷，我朝允许对外通商么？”
“朝廷的事我老婆子不太懂，不过城里的铺子常售卖北面的胡商运过来的各色香料，还有南边的马帮运过来的井盐。娘子好端端的，问这个做什么？”
沈清禾笑笑：“哦，只是随口问问。楠儿，你看那个风筝，好不好看？”
今日的楠儿也格外开心，一路上笑个不停：“嗯，蝴蝶风筝，漂亮。”
“那我买一个给你。”沈清禾说着便掏了两文钱出来，笑看着楠儿从小贩手中接过风筝的欢喜模样。
楠儿自小便没有母亲在身边照顾，虽然有秦嬷嬷和丫鬟服侍，但性子总是胆小怯懦的。今日跟着沈清禾玩了半天，且沈清禾又不像平日梁元辰那般拘着她，倒是变得放开了些。
逛了一圈也累了，沈清禾带着一老一小进了一家酒楼，挑了个靠街的位置坐下，一边叫了个伙计过来：“小二，你们这里都有什么好吃的？”
小二见她气质不俗，身边又带了个女娃娃和老嬷嬷，以为是哪个府里的年轻夫人，热情地开始介绍起菜单：“夫人可真是来对了，我们这间庆丰酒楼在城里也是有些名气的，三鲜烩面、羊肉灌汤包、金珠凤尾虾、肉丝带底、月牙素水饺、焦炸丸子汤，这几样都是我们的招牌菜，还有炸八样、扒广肚、炸紫酥肉、葱烧羊肉、高炉烧饼、木樨汤，夫人您看要来几样？”
沈清禾听他菜谱背的如此顺溜，不由笑了：“你这贯口说的倒是不错，不去茶楼说书倒是可惜了。”
“夫人您可真会开玩笑，茶楼的说书先生我可比不了。”小二一脸乐呵呵，让人瞧着便想起“和气生财”四个字来。“我看夫人今日又带着孩子，不如来几样清淡软糯的小菜吧，肉丝带底、木樨汤、月牙素水饺、再来个金珠凤尾虾，夫人觉得如何？”
“好，就这几样。”沈清禾对吃的并不挑剔，回过头来却看楠儿还在啃糖葫芦，皱着眉将她手里的糖葫芦没收了。“不能再吃了，回头要蛀牙的。”
楠儿嘴里仍含着半颗糖葫芦，一面口齿不清地问：“什么是蛀牙？”
“蛀牙就是甜食吃多了，牙齿里面会长虫子。”听她这么一说，楠儿吓得赶紧将糖葫芦给吐了出来，看的沈清禾忍不住笑出来。
“只要楠儿每日早晚认真刷牙，就不用怕牙齿里面会长虫子。”说到这个，沈清禾倒想起困扰着她的一件小事。“嬷嬷，如今的人都是用什么来刷牙？”她依稀记得古时候是有牙刷，在梁府里却不曾见过，只是早晚用盐水漱漱口而已。
秦嬷嬷早已察觉到沈清禾近来总问一些古怪的问题，还常常说一些旁人听不懂的话语。府内的传言她也有所听闻，如今一想更觉得有异。
“娘子说的可是齿木？寻常人家一般都是用杨柳枝咬开后，用来清洁牙齿。讲究些的人家，会沾上牙药来用。只不过价格较贵，一般百姓并不太用得起。”
楠儿这时候想起来什么，捂着嘴巴摇头：“楠儿不喜欢用齿木，也不喜欢牙药，臭臭！”
听起来这两样东西或许有些异味。沈清禾忽然有了个主意：“嬷嬷你可曾听过牙膏和牙刷？”
“那是何物？难道是宫里用的东西？”
宫里？也对，若说成是宫里皇族所用之物，说不定民间百姓会跟风，倒是个很好的宣传噱头。
沈清禾顺着她的话点头：“不错，正是宫里的贵人们用来清洁牙齿之物。”
秦嬷嬷顿时面露向往：“早就听闻宫中贵人所用之物和我们寻常百姓不同。娘子在宫中这些年，想必见识了不少。如有机会，老婆子能见见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