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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青鸟紫燕

崔玉安跳到马车上掀开门帘一看,里面只有晶晶一人,璐儿却不见了。崔玉安赶紧解开晶晶的穴道,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孙璐没和你在一起吗?”

晶晶见到崔玉安,眼泪早早就流了出来,哭着道:“昨晚我们本一起被抓来的,就在刚才外面那些人混战的时候,进来一个老乞丐悄悄把她捉走了。”

崔玉安和慧真大师等人不禁一愣,慧真抢声问道:“老乞丐?什么老乞丐?”

晶晶道:“就是昨天非要向璐儿讨饼吃的那个老乞丐。”

崔玉安道:“啊,想起来了,是有那么一个人后来蹲在墙角吃璐儿给的馒头的,不知他抓走璐儿是什么目的?”

宋盈插嘴道:“反正昨天我就看他不怀好意,果然是没安好心的。”

慧真又向众道士问道:“你们可有人发现什么倪端没有?”众道士皆摇头不知。

崔玉安道:“此处为三岔路口,我们来时的路想必他们不会走,不知另外两条路都通往哪里?查看一下说不定会留下些许蛛丝蚂迹。”

心天道士应道:“这两条路右边通我们的大青山祥云观,左边通往小青山的碧月山庄,刚才那戴面具的几个人就是往那里跑了。”说话间慧真等众人已下马查看,果然在通往小青山碧月山庄的路旁草丛里发现有些许被人踩踏的痕迹。一直顺着似有似无的羊肠小道奔向小青山方向。

慧真大师道:“果然是往这里跑了,我们赶紧去追!”

心天道:“师姑,让心地心然师弟两人回去禀告师父,我等一起随你们去追!”

慧真道:“如此甚好!”又指着巫山鬼王道:“这人是谁,可是与苗疆五毒他们一伙的?”

心天道:“禀师姑,这人好像与什么阴风双煞相识,起先他们三人在那争吵,说什么黑夜蝙蝠的事,那戴面具的苗疆五毒等人是后来所至,好像事先并不认识。只是后来苗疆五毒他们却出手帮他,以致二师弟被他砍伤了手臂,也着实可恶!”众人皆没看到老乞丐,却以为华服公子哥是主动出手相帮。

巫山鬼王破口大骂:“呸,你们这些个牛鼻子,平日里枉自以名门正派自居,以众欺寡算什么本事?老子也不认识什么五毒六毒,你挡了他们的道他们出手教训一下你们,跟我有什么关系?”巫山鬼王也学精了,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嘴上虽然逞强,心里却急于撇清关系。这几句话说的八位年轻道士竟一时无言反驳,在慧真大师面前也不好发作,不禁面面相觑。

慧真大师一心挂念璐儿,没时间跟这些不相关的人纠缠,道:“既如此今日便放过你,只是日后望多多行些善事,如若作恶我必不轻饶!”说完手里佛尘一抚,便给巫山鬼王解开了穴道。如此手法巫山鬼王是自愧不如,深知这道姑武功不凡远远在自己之上,便也不敢再逞口欲,抱拳施礼而去。

崔玉安道:“想那老乞丐挟持璐儿必不会太快,我们赶快去追定能追上!”

慧真大师也道:“大家稍微分散一些只要能互相联系上就行,以便能发现更多的线索。”

众人答应,两三个人一起,分散开来向小青山方向追去。

再说璐儿被老乞丐挟持,远离那些人打斗之处,老乞丐解开璐儿的穴道,那十香软骨散经过这几个时辰药力已过,功力也稍稍恢复。璐儿见是老乞丐很是诧异,却也以为是来救自己的,赶紧道谢:“多谢老人家相救!只是还有个姐妹一起被抓,望老人家一并出手相救!”

老乞丐嘿嘿一笑:“这个你不必担心,自有人去救她,你只管跟我速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璐儿天真的问:“也是老人家安排的人去救的吗?不知老人家如何称呼,今日之恩璐儿永世不忘!”

老乞丐却答非所问,只道:“快走!”说完便拉着璐儿一路狂奔。老乞丐轻功不凡,璐儿被拉着似乎脚不离地一般,便是使出吃奶的力气勉强追随。

跑了好长一段时间,璐儿实在追不上了,便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老人家,我跑不动了,歇会吧,想必他们也追不上我们了……”

老乞丐并不答话,扔是拉着璐儿狂奔,不一会璐儿便筋疲力尽了,被拖着胳膊都疼的要断了一般,有几处都被树枝划伤了,璐儿只觉得不对劲,心里疑惑,便喊了起来:“放开我!你这是救我还是害我?我胳膊都要断了……”

老乞丐嘿嘿一笑,借着余力把璐儿扔了出去。璐儿便一头趴在了地上,头发也散了,脸上也脏了都顾不得了,只顾着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老乞丐冷冷的道:“小姑娘我念你心地善良所以也饶你一次,你赶快把《尚原心经》交出来,我便放了你,如若不然必让你生不如死。”

璐儿终于明白了这个老乞丐可不是好心来救她的,原来是为了《尚原心经》而来的,璐儿一边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脑子一边飞快的想着对策。

想到这璐儿装作无辜的轻声问道:“你说什么?我中了十香软骨散之后便被人挟持,又被你一路拽到这里,我哪里见过你说的什么心经?”

那老乞丐道:“胡说,我明明看见大饼被掰开了,里面的经书不见了,不是你拿的还会有谁?”

璐儿辩白道:“我怎么知道?我被挟持到这里之前一直被点了穴道,动也不能动,哪里会拿什么经书?莫不是捉我的人拿走了,你却来问我?”

老乞丐不由得一愣,心里焦虑不安,竟一时慌了,似是忘了这个细节,原来老乞丐一直悄悄尾随着璐儿,半夜时分他本来想进去偷那本藏在饼里的经书,只是小狗一直叫唤却没机会下手,后来发现华服公子哥他们吹了十香软骨散,然后进去抱了两个小姑娘出来,他紧接着进到房间里就发现饼已经被掰开了,里面经书也不见了,所以经书到底被谁拿走的还真没看到,这两个小姑娘以及华服公子哥他们进房间的两个人都有可能偷偷拿了经书。

老乞丐不由得气急败坏,一把拎起来璐儿,大声喝道:“你们两个一直待在房间里时间最长,肯定是你们偷偷拿了。”

璐儿小嘴一撅:“要是我们早早发现了,那早早就交给师父了,还用得着你来问?再说那晶晶姑娘是崔公子的丫鬟,好像你要找的那本经书本来就是人家的吧?如若我们拿了早就物归原主了。”

这一顿抢白一下子犹如给老乞丐泼了一头冷水,让老乞丐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口中喃喃自语:“是啊,难道是给那华服公子哥他们得去了……一定是他们……”

璐儿看着老乞丐的神情,猛然想起一个人来。眼珠子一转,便试着问道:“你说那《尚原心经》被我们拿了,可我却听说是被黑夜蝙蝠盗走了,你如何非要赖在我们身上?”

那老乞丐嘿嘿冷笑:“你若真不知,我自会饶过你,只是我必须要先找到经书。”说完,老乞丐自脸上扯下一张人皮面具来,却是一位青面老者,此人正是黑夜蝙蝠!原来黑夜蝙蝠不敌慧真大师,狼狈逃窜后并没有跑远,紧接着又返了回来,因为只有他知道经书藏在大饼里,所以化妆成老乞丐妄图骗回经书,却偏偏璐儿好心非要给他馒头,所以没有得逞。本来又想晚上去偷偷盗回来,却不想华服公子哥他们又先行下手,自己内伤严重又不敢硬碰,只好又一路尾随,所以才趁着巫山鬼王与八位道士打斗之时,暗自做了手脚,让他们混战,这才有机会挟持了璐儿逃到这里。却不想《尚原心经》又失踪成谜,一时愤恨不已。

璐儿故作惊讶,颤声道:“原来你就是黑夜蝙蝠?”

黑夜蝙蝠冷冷的道:“自然是我,经书丢了都是因为你非要拿着大饼去喂狗,如若不然,谁会知道我把经书藏在餅里?怪只怪你这个黄毛丫头多管闲事。”

璐儿只好一脸委屈的样子,说道:“那我怎么知道?我也是一片好心,至于经书,你去找那个华服公子问问好了。”

黑夜蝙蝠道:“我自然会去找他,只是现在我也不能信你,所以你还要跟我走一趟。”

璐儿嚷嚷道:“我可不想见那个纨绔子弟,那人如此轻浮,我都恨不得杀了他。”

黑夜蝙蝠冷笑道:“此事由不得你,到时只需你给我引出那个淫贼,我自然会帮你杀了他。”说完又拉着璐儿手腕继续前行。

时近中午,两人已行至小青山下,一条清澈的小溪蜿蜒流淌着。璐儿嚷嚷着口渴了,也累的走不动了。黑夜蝙蝠便放手让她去溪边饮水,璐儿去捧了水喝,又洗了脸,梳理了一下头发。

这时山间一股烤羊肉的浓香随风飘来,两人闻了,不禁肚子咕噜叫了起来,饿了大半天了,猛然闻到这种烤肉的浓香任谁也阻挡不了那种诱惑。

黑夜蝙蝠也不禁双眼发亮,过来拉住璐儿,冷冷说道:“既有人如此好客,我等也去分一杯羹好了。”

两人顺着香味而行,过了小溪,眼前丛林茂盛,却见丛林之中有一巨石平坦,巨石之上围坐着四人,三男一女,女人十七八岁,一身紫裙,脸色苍白却面带微笑依偎在一个青衣男子怀里,青衣男子年约双十,面色凝重却深情款款的搂着紫裙女子。其他两个人一个高大威猛,肤色全黑,短短的头发卷着犹如一只大猩猩一般。另一个却是身材矮小,肤色棕黄,像极了一只猿猴。这两人一看就是外域人士。

四人中间生了堆篝火,篝火上竟然烤着一只羊,香气四溢。旁边放着两个酒囊,几副碗筷,一些简单的佐料。

只听那黑人说道:“少主,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不知那灵猫还会不会来?”黑人一开口,竟然是正宗的江南口音,想必是从小在这里长大。

只见那青衣男子叹了口气说道:“哎,事到如今,来与不来我们也只能等了!我只是担心燕儿!”说完又深情的望着紫裙女子。

紫裙女子又往青衣男子怀里靠了靠,强打着精神微笑道:“青哥哥,今生能遇见你,已是燕儿最大的幸运,燕儿已知足了!纵使捉不到灵猫,也只怪燕儿福薄,不能与你一生相守,还望青哥哥一定保重!”

一句话说的青衣男子有些哽咽,喃喃地说道:“我一定想办法救得你好起来,不然我苟且偷生在这世上也没有意义。不如一同随你去了也罢!”

紫裙女子又道:“青哥哥不可如此,如今我们两家遭此变故,我父亲又生死未卜,大仇都未得报,怎敢轻言生死?”

青衣男子又道:“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早已习惯了两人生死相依,不离不弃,如果今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实在不知以后该如何独自面对!”

这时只听得棕色瘦小男子嚷道:“少主莫要悲观,实在不行我拿刀架在那狗屁神医脖子上也要让他医好少主夫人!”

青衣男子轻声叱道:“不得无礼,是我等有求于人,不是人家理所应当欠我们的,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怪别人。”棕色瘦小男子想要分辩,一时又不知如何开口,叹了口气把头扭到一边。

这时璐儿不由得轻声叹道:“真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四人听得声音,不由得一齐向这边看了过来。黑夜蝙蝠只好牵着璐儿走了出来,一边狠狠瞪了璐儿一眼,像是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一边朗声道:“原来是当今江湖上人人羡慕的“青鸟紫燕”小夫妇二人,幸会幸会!

青衣男子道:“不敢不敢,前辈赞誉了,不知前辈怎么称呼?请过来一起喝一杯可好?”原来这夫妇二人正是武林后起之秀青鸟紫燕!两人都是苏州武林世家之后,青鸟名沈青,是苏州梅林庄园的少庄主。紫燕名上官燕,是苏州竹涛山庄上官云海的爱女。两家世代友好,两人又是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成年后两人情深义重,又是郎才女貌!自然是水到渠成谈婚论嫁,一时间曾轰动江湖,令无数江湖儿女羡慕不已!

黑夜蝙蝠正想含糊其辞,一旁的璐儿却抢先说道:“他就是江湖上人称第一飞侠的黑夜蝙蝠。”璐儿学着阴风双煞的语气,又故意把飞侠二字加重了,不乏轻蔑嘲讽之意。

青鸟紫燕等四人不禁一愣,想不到这老者竟是江湖第一飞贼黑夜蝙蝠。这四人光在这里就等了七天,加上先前家里变故,上官燕受伤,这一路而来已十几天了,所以也并不知黑夜蝙蝠盗取《尚原心经》的事,加上七年前两人尚小,对黑夜蝙蝠的事只是道听途说,所以并不熟悉,眼见黑夜蝙蝠和璐儿两人同行却又不像是同一路人,一时也搞不清缘由。

青鸟沈青道:“既是前辈有缘来此,一起喝一杯也无妨吧?”

黑夜蝙蝠道:“好说好说,如此我们便打扰了。”

青鸟沈青道:“无妨,前辈请便!”说完打手势让黑人和瘦小男子往这边靠靠,给黑夜蝙蝠和璐儿让出个位置来。

黑夜蝙蝠打量着黑人和瘦小男子道:“想必二人就是江湖人称猩猿神拳的黑猩,黄猿两位高手吧?”

沈青道:“承蒙江湖人抬爱,两人正是,黑大汉叫塔里,黄色小个子叫毛蒙蛮。两人是我父亲在外域捡的,从小到大如我的哥哥一般。”

黑夜蝙蝠假惺惺客气道:幸会幸会,便坐了下来,也不客气径自倒了一碗酒一口喝了,叫声好酒!

上官燕也立起身子,削了肉下来分给众人。璐儿吃了一口赞道:“好香啊!多谢姐姐!”

上官燕对着璐儿微微一笑柔声说道:“好吃就多吃点,妹妹如何称呼?”

璐儿道:“我叫孙璐,你叫我璐儿好了,刚才听得姐姐言语悲观,不知姐姐为何如此?还有什么灵猫是怎么回事?”

沈青叹了口气说道:“燕儿身受内伤,如不及时医治,必定经脉俱断,性命攸关,幸好访到此处有一神医能治此伤,只是尚缺一味药引,必须用九斑灵猫的香囊做药引方能制成此药丹,只是那灵猫极具灵性,前日引出来一次,还没动手,那灵猫就已察觉逃窜,如今只怕再难引将出来!”

黑夜蝙蝠一愣,惊道:“九斑灵猫?你说的神医可是江湖人称医死人不偿命的药渣易根生?”

沈青道:“不错,前辈也知道此人?”

黑夜蝙蝠两眼放光问道:“听说此人生性孤僻,所炼的九转还魂丹不但能治内伤,常人服了更能激进内力,只是配方极难凑齐,不过十五年前就已隐退不知所踪,你是如何找到他的?”

沈青道:“我们也是偶遇易先生的至交了原大师方才寻得,易先生让我等只有捉得九斑灵猫才可制成丹药,只是到今天已然七日,那灵猫别说捉得,就是再见一面也是难得!”

黑夜蝙蝠道:“听说那九斑灵猫极其稀少,生性狡诈,陷阱,围网,索套均拿不到它,若弓箭射杀香气四散便无用处。想要捉拿活物确实极其难得!”

沈青道:“是啊,易先生所言这片山区只有一只九斑灵猫,已被人们惊吓数次,实在难以捉到!不过其他灵猫都是昼伏夜出,这一只却是最爱白天出来,而且最喜欢偷食猎户人家的烤肉,实在不可思议!”

听到这里璐儿忽然问道:“这么说你们在此烤肉,是想用香味吸引灵猫出来?”

沈青道:“正有此意,只是如何捕捉却实在没有办法。那灵猫非但嗅觉灵敏而且警觉异常,百步之内难以靠近。”

璐儿微微一笑:“这灵猫如此贪吃,我倒有一法子或许可以一试!”

话音刚落,沈青不由得跳了起来,冲着璐儿抱拳道:“请姑娘不吝赐教,救命之恩,青鸟紫燕必定永世不忘!”

璐儿冲着上官燕调皮一笑:“姐姐,你看大哥如此心急,可见对你真是情深义重!我这法子如若不灵,可不知大哥是否会怪罪于我?”

上官燕脸色不由微红,轻轻瞪了沈青一眼,娇羞一笑,道:“妹妹说笑了,法子成与不成,那是我命运如此,妹妹有恩于我都无以回报,怎敢怪罪?”

璐儿咯咯一笑,道:“如若真能捉到灵猫,正好报答姐姐今日款待之情,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姐姐可曾听说过盘丝扣?”

众人皆摇头不知,只有黑夜蝙蝠脸色突变,赶紧喝了一口酒掩饰,斜了一眼璐儿,问道:“怎么?你竟然会结盘丝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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