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穆手里捧着一把银元,颤抖着,血从右手的指缝里一点一点的渗出,他来不及考虑太多,只想着尽快找一家药铺寻些治肺病的药。
阿穆带着药,一路跑到家里,连大夫给他包扎手掌都拒绝了,他一刻也不敢耽搁……
“阿穆啊!你可算回来了,快去看看你父亲吧!他估计挺不了多长时间了!”王大夫叹息道。
话音刚落,阿穆便冲到父亲的房间,看见倚靠在床头的父亲奄奄一息的样子,阿穆想也没想就奔到父亲身边,握起他的手,啜泣道:“爸爸,你要坚持住!我没有找到西药,但是在中药铺找来了上好的药材,你吃了马上就会好起来的?相信我,爸爸!”阿穆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话。
“穆儿,别哭,听说你去展家求药,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赶快让王大夫给你的手处理一下!”这时,阿穆和王大夫才看见,他白净的衬衫已被血染的斑驳。
“爸爸已经日薄西山了,即使有药也好不了了。咳咳咳……”说着,父亲又咳了起来。
“穆儿,你知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父亲问道。
“明天,明天……我不记得了。”阿穆想不起来。
“明天是你二十岁的生日啊!古人年二十加冠礼,得字而成人。名和字相联。穆字,是取端正肃穆之意,希望你做一个令人尊敬的人。所以,今天爸爸赐你表字‘肃之’,二者亦是同义。”爸爸欣慰地看着阿穆。
“谢谢爸爸,我一定会珍惜这个名字的!”阿穆紧紧地依偎在父亲身边。
夜里,阿穆从梦中惊醒,他梦见父亲走了。他想都没想,就奔到父亲身边,他伸出颤抖的手,探着父亲的鼻息。
阿穆久久不愿收回他的手,不愿接受这个事实,父亲就这么走了,一句话也没留下。今年的生日父亲不能陪自己过了。
父亲走了,很安详,也很平静,阿穆就这样坐在父亲身旁,看着他睡觉。就像小时候一样,那时阿穆不敢一个人睡觉,父亲就像这样,坐在他身旁……
第二天,阿穆在邻居的帮助下,给父亲办了丧事。曾经那个眼睛里有星星的少年,此时眼里无半点光芒。
展府内
“梦儿,最近可有阿穆的消息?没事的时候你去教堂看看,也许能碰到他呢?”望舒一直很担心阿穆,她怎么也想不到,一天之内阿穆身上竟发生这么多事情。
“小姐,我……这……没什么。”梦儿不敢告诉望舒昨天发生的事,否则老爷会罚她的。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一年时间过去了。这一年里,望舒通过梦儿,经常给阿穆带一些生活用品,还有他爱吃的栗子糕。阿穆从不拒绝,也从未有过一句给望舒的话。在阿穆心里,她始终欠他一个解释。
后来,望舒要到上海继续求学,正好林家在上海也有产业,展雄便答应了望舒的要求。这样,女儿也能和林弋阳有更多相处的机会。
其实,望舒去上海,离开临江,并不是真的只是想求学,更重要的是能够保护阿穆,让父亲和林家不再将阿穆当作眼中钉。
她不怕阿穆怨她,离他而去,只希望能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他。
临江高等学校
“乔穆,我有事情告诉你!”梦儿在校外梦儿拦住了阿穆。梦儿俨然一副着急的样子。
“你来干什么?你以后都不用来找我了,我马上就毕业了。”阿穆冷冷地说道,直直地看着前方。
“阿穆,小姐下周就要乘船去上海求学了,林公子也一同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你真的不去见见小姐吗?”梦儿都替阿穆着急,整个人都快跳了起来。
“哦”阿穆表面云淡风轻地答道。
阿穆回家后,立马问了隔壁在码头上班的大壮,打听好了下周去上海的船票,最后用不多的积蓄,买了一张去上海的船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