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居然敢伤我家公子!你……你等着!我家公子是郭太师的小舅子,你等着,一定让你好看!”侍从也不管地上的肥头公子,拔腿就往城门方向跑去。
苏可儿要是在原地等才是傻子呢,她还得回去吃饭呢,肚子有些饿了。出来有些时辰了,再不回去,可别让三王爷知道了,虽然三王爷对她并不关心,但是不能拉下把柄。
苏可儿就这样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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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万籁俱寂,丫鬟们正服侍三王爷洗漱,刘大总管急匆匆来禀告,“王爷,不好了,揽月阁又,又出事了。”
三王爷坐在椅子上洗脚,心里沉了一下,脸上却没什么表情,慢条斯理的问,“出了什么事?”
“侧妃的丫鬟,唤做秀儿的死了。”
“怎么死的?”
“这个……”刘大总管额上冒了汗,“暂时不知,她就倒在路边,黑灯瞎火的,谁也没瞧见,夜间巡逻的小厮被绊了一下才现的。”
“现在人呢?”
“奴才命人把现场封锁起来,谁也不让动,先过来禀告王爷,请王爷示下。”
“嗯,”三王爷说,“本王去看看。”
本来准备歇着了,外袍都脱了,丫鬟们又替他穿戴起来。刘大总管打着灯笼走在前面,贴身侍卫青云和陆阳一左一右跟在身后。
一行人匆匆赶到现场,这里是离揽月阁不远的一处假山,四角执起火把,照得这块地方亮如白昼。
揽月阁离得近,得到消息早到了,正围在边上窃窃私语。火光下,映着一张张惊惶失措的脸。
三王爷一眼就看到了苏可儿,跟上次一样,她站在人群后边。按理说苏可儿的身板被前面的婆子丫鬟们挡住了,又是晚上,要一眼看到不容易,可三王爷眼睛毒,愣是透过身体与身体的缝隙瞧见了她。
人就死在假山下面,脸朝下趴着,穿一身青色的罗裙,除了头上有血,别处看不出异常。三王爷把发现尸体的小厮叫过来问话。
“什么时侯发现的?”
“回,回王爷话,大,大概,一刻钟左右。”小厮勾着身子,一脸苍白,哆哆嗦嗦的道。冷不丁被个死人绊了一下,他也是吓了个半死,魂到现在还没归位。
“当时可有异常?”
“奴才,挑,挑灯巡视,未见异,异常,若不是被,绊,绊了一下,也没现地上有人。”
三王爷朝青云使了个眼色,青云上前,一手掌灯,蹲下来仔细察看,又围着秀儿走了一圈,再抬头看了看假山,心里有了定论。
“王爷,她是从假山上摔下来的。”
大家一听,小声议论开了。
“这么晚,她到假山上去干什么?”
“难道是天黑失足掉下来的?”
“前两天下了雨,上头没干透,有些湿滑也不一定。”
“可她好好的路不走,偏摸黑到假山上去干嘛?”
正当议论声愈演愈烈的时侯,青云一句话让所有声音彻底消失。
“王爷,如果属下没猜错,这个丫鬟应该是被人从假山上推下来的。”
三王爷早就看出来了,从角度,高度和着力点来看,若是失足掉下来,身体会贴着假山跌落,人在那一瞬间必然是惊慌失措,手脚会本能的去攀附假山,衣袍上会留下一些划痕,两只鞋子也一定在半路被蹭得脱掉。
而秀儿的身上看不出任何痕迹,摔落的地方离假山有一点距离,应该是力度迅猛,让她完全来不及反应。
三王爷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都说说吧,谁最后见过她?”
没有人敢吭声,谁都不想惹火上身。
三王爷冷哼一声,“若是现在不洗清嫌疑,藏着掩着,到时侯让我查出来,可就不是一条命这么简单了。”
他脸一板,立刻乌泱泱跪下一大片,个个抖得如筛糠,倒把躲在人群后面的苏可儿露了出来。
隔着人群,三王爷似笑非笑看着她,“苏可儿,你站那么远干嘛,怕本王吃了你么?”
苏可儿只是一下子走了神,这才慢了半拍,再说这古代人动不动的跪下去,实在跟不上节奏啊。现在倒好,成了出头鸟了。
她安静淡定的走到三王爷面前,蹲着身子行了个礼,“王爷好。”
“我能好么?”三王爷勾唇笑了笑,“自打你进了府,府里三天两头死人,死的还是你的贴身丫鬟,苏可儿你命里带煞啊!”
苏可儿低头杵着,不敢接茬。因为这时候说的任何一句话都会被认定为狡辩。
“侧妃今日可见过这个丫鬟?”
苏可儿余光瞟了一眼地上躺着的秀儿,轻声答,“见过。”
“什么时间?”
“大约两刻钟前。”
三王爷摸了摸下巴,“巡夜的小厮一刻钟前发现的尸体,你两刻钟前见过活人。这么说来,最后见过她的是侧妃你咯?”
地上跪着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也不抖了,竖起耳朵听苏可儿怎么答。
苏可儿坚定的眼神,纯净无杂质,“可是我没有推她!”
三王爷哈的一声笑,“我有说是你推的吗?此地无银三百两吧。”
“王爷不信,我也没办法。”
三王爷面一板,“你的丫鬟,你爱打爱杀,都跟我没关系,侧妃大概忘了,这是在我的府里。你要杀谁,上外边杀去,别脏了我的地方。”
其实三王爷并没有真凭实据,这样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任是谁都受不了,一哭二闹是人之常情。
三王爷故意打草惊蛇,就是想看苏可儿的反应。
但苏可儿没有哭着喊冤,也没有跳脚,她只是站在那里,很平静的叙述事情的经过。
“王爷先听我把话说完,两刻钟前,我站在假山上吹风看月亮,没一会,秀儿来了,她让我走开,我走开后,就从假山上下来,回了院子。事情就是这样。”
很简单的叙述,但漏洞百出。
三王爷看着那双乌沉沉的大眼睛,心里冷笑,真不知道她怎么这么会装。又是跟上次一样的套路,往自己身上抹黑,嫌疑越大,反而越容易洗清。没有哪个做凶手的,会大张旗鼓的往人前跳。好一个沉得住气的丫头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