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或许就是这样,我们总是容易沉迷于虚化的过去而不是未知的未来,年纪越大我们越是容易回忆过去,或许是离死亡越来越近的原因,我们会下意识的逃避未来。少年人总是憧憬未来,因为他们的未来充满不确定,回首过往又总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两天的车程转瞬间就到,玲花向往会是她想象的那样吗?
“尊敬的旅客大家好,本次列车即将达到终点站广州站,请下车的旅客带好行李物品,祝您旅途愉快!”列车的广播上响起了到站的通报,本来沉寂的车厢再一次热闹了起来。
“大婶我来帮你把!”玲花主动帮助大婶把行礼从行李架上拿了下来,接着又在冷艳的帮助下取出自己的行礼。
“丫头啊!到了广州有空常联系啊!我家在.....”大婶热情的和玲花说着。
人太多了四周很是嘈杂,为了方便玲花和冷艳已经开始拿着行李往门口去了,她们要先下车在外面等贾姨,大婶说的话玲花也没细听,就只是点头映衬着。大婶见状也不再说什么,提着行李跟在玲花他们身后缓缓向车门走去。
这边下了车,大婶跟玲花打了招呼就背着行礼离开了,玲花等贾姨他们下车后才一同出了站台。
到达广州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贾姨找了一个电话亭打了通电话,却被告知要等到早上八点才能去接他们。
贾姨回来后大家伙开始商量怎么才能熬到白天,此时正是夏末,夜间并不冷,温雅原本想找个招待所大家对付一晚,但是玲花和冷艳不同意,零花舍不得兜里的钱,冷艳纯粹不想和温雅他们待在一起。
最后温雅带着琼兰蕙兰俩人去了招待所,玲花和冷艳在火车站广场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坐了下来。至于贾姨,下了车打完电话和他们说完话后就不见了人影,直说明天早上七点在火车站集合。
两天以来俩人只吃了两瓶八宝粥,此时已然是饥肠辘辘加上晚间又没有休息好,正是狼狈不堪之际。这是一到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两人眼前。
“大婶?你怎么在这儿!”玲花惊喜的问道。
“嗨!是你俩啊!这不是到凌晨了吗?没法和我儿子联系,索性等天亮再去找我儿子。”大婶笑呵呵的说道。
“怎么就你俩在这?你那个大姨呢?”大婶问到。
“嗨!这不是...”玲花刚想说,冷艳背后拽了下玲花的衣服。
“怎么了?”大婶看到玲花话说到一半停了,以为他身体不舒服。
“嗨!这两天我俩就吃了两瓶八宝粥,现在有些胃疼。”玲花岔开话题说道。可能是车上风波大婶保护了玲花,也或许是一路的交谈让她放下来戒心,总之玲花现在对大婶的感官很好,她觉得大婶的行为很符合自己心中母亲的形象。
大婶坐在玲花的身旁,从袋子里拿出了馍馍和咸菜递给玲花。
“吃吧!别嫌弃。看你们也是第一次出门,路上怎么能不带吃的呢?....”大神在一旁唠叨着。
玲花这次没有拒绝大婶的好意,可能面对饥饿人类的抵抗力总是无穷脆弱。大婶看着俩人狼吞虎咽的,笑着又从袋子里掏出了水杯。
“慢点吃,别噎着。”大婶把水杯拧开盖子递到玲花面前。
玲花拿过来就喝了一口,然后又递给了冷艳。玲花越发觉得大婶身上有她曾经渴望的母爱,不知道为什么在家里母亲的唠叨玲花总是感到厌烦,但是大婶的唠叨玲花却感受到温馨。人总是把最好的一面留给陌生人,最差的脾气留给最亲近的人。
一晚上玲花都在和大婶聊天,对于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一点小小的恩情他们看的可能比天还大,一份平常的善意他们认为那就是雪中送炭。冷艳撑不住趴在玲花身上睡着了,玲花倒是和大婶越聊越开,玲花很享受这个时候的感觉,她也曾想过如此和母亲攀谈,但是每次面对母亲内心都不由自主的看不起,没错就是看不起,玲花觉得自己的母亲很失败,无论是当女儿还是当母亲,母亲都没有做好自己的责任,她觉得自己如果在母亲的位置,自己会做得更好。
当我们沉浸在某件事情当中,时间于我们来说总是短暂的,转眼间天亮了,大婶与玲花分别,临走前还说让玲花有时间就去找她。
集合的时间到了,玲花叫醒了还在睡觉的冷艳,自从冷艳在玲花面前卸下伪装后越发的迷糊,和之前的高冷性格差异很大。来到集合地点,温雅等人已经来了。昨晚温雅三人开了一间房,贾姨在附近好像有朋友就去朋友那住了一晚。相对比之下此时的玲花和冷艳就有些狼狈了,还好那个时代从农村走出的姑娘还没有化妆的习惯,不然现在可能出现的就是两幅鬼脸了。
贾姨领着接人的司机过来了,他们今天要去厂里看看。上了车后玲花自觉和冷艳坐在了最后面,贾姨坐在副驾驶和司机有说有笑的,徐珊被温雅推到后排和玲花他们一起。
车子在繁华的街道上行驶着,看到外面的景色,玲花觉得自己进入天堂一般,她从未见过那么高的楼,那么多的车,街道上男男女女打扮的格外亮眼,玲花看到街上的女性都画着浓妆,有的染发有的烫了卷,没来由的羡慕这些生活在这座大城市的人,不过一想到以后自己也要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不自觉的玲花觉得自己高端了很多。
车子渐渐驶离繁华的都市开往远郊,这里的景色又换了另一幅。满大街的工人在忙碌的,四周的房子也都是低矮的砖房,车子进入一个大院停了下来,零花知道自己到了。
来到厂子,有人领着他们去往宿舍,贾姨拿着他们的身份证去给他们办入职,其实就是走了流程,他们大部分都没成年根本入不了职。
分宿舍的时候,这里四个人一间房,玲花和冷艳徐珊分到了一起,温雅带着两个马仔住到另一间宿舍,还有工人陆陆续续的过来,玲花他们来的较早所以可以选一下宿舍。
姑娘们梳洗完被带去食堂,因为他们是第一天来,这个月的伙食先不要钱直接从他们工资里扣,当然你中途不干了还是要把伙食费补回来的。
厂子里有很多人,大部分都是女性,只有几个高机械的师傅是男性,还都在四十多岁以上。
下午开始给他们分组,玲花和温雅被分到七组,其他人也大都分开了,冷艳和琼兰在十一组,蕙兰和徐珊到了十五组。
上午分完工下午就开始工作。七组的组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婶,一看就是那种很严厉的人,对于手下来了两个啥都不懂的小姑娘组长是很不满的,在这里工作效益是最显成绩的,厂子主张多劳多得的原则,那干了多少活月底就会有多少钱,并不是按照死工资算的,厂子每个季度还会评选先进小组,这份荣誉先不谈,光是那笔让人眼红的奖金就逼得每个组的组长玩命的压榨组员的劳动力。如今来了两个新手,从教学到独当一面,这个季度的先进是别想竞争了。
看着脸色阴沉的组长,玲花和温雅很知趣的闭上了嘴,很是乖巧的跟在他身后,让干啥就干啥绝不跳出来挨训。
组长安排一名员工去带俩人工作,先看在慢慢上手。玲花从小就帮妈妈织网,虽然现在工作不一样但大同小异,有之前的手艺在,让她学习接下来的工作并不难。温雅就差很多,零基础的情况下总是出错,一直被师傅训,看到旁边已经开始工作的玲花,温雅心里又急又气,莫名的恨上了玲花,她觉得如果玲花不是学的那么快,自己也不会一直被骂。
生活就是如此,我们看到别人的成绩会羡慕,会嫉妒就是不会努力,我们把成功的那批人看作是上天给与他们恩赐,却忘了每个人的成功运气固然重要,但是后天的努力也不能缺少。
晚上下班以后,玲花回到宿舍开始和冷艳,徐珊聊今天的事情,他们都觉得自己应该去城里工作,在这个厂子里没啥出路。乱花渐欲迷人眼,看到了世间的繁华又怎会安心去采菊东篱下呢?女孩们说着说着就睡着了,两天的车程加上一整天都没休息,她们太累了。
第二天很早玲花就起来洗漱了,喊醒还在赖床的冷艳和徐珊,接着就去厂子了。玲花习惯早到,因为你早到可以安心在那休息下而不用担心迟到。
工作上的生活三点一线没有什么好描述的,一眨眼众人来到这也有一个多月了。玲花却是很有天赋,第一个月就能跟上普通工人的产量了,这让组长很是欣喜,对待玲花的态度也好了很多。反观温雅的成绩就有些惨不忍睹,这让温雅对玲花的恨越发的浓重。
生活会磨平很多伤痛但也会抚平很多棱角。虽然玲花每天都按时上下班,成绩也不错,但内心似乎有个声音在不甘的呐喊,如此平淡的生活让众人一开始的雄心壮志义愤难平,玲花还是忘不了来的路上那些职业女性的打扮穿着,依旧念着那座繁华的城市。
PS:对于纺纱厂的工作我也不甚了解,因此文中没有出现具体的工作环节,有了解的大佬还请多担待。这个章节我主要还是想讲故事,人生的故事因此在厂子里的篇幅会很少,有不足的地方大家也多多体谅,冥月在这先行谢过。厂子只是一个跳板,由于我对纺纱厂不了解,这里或许会有些无聊,在下先行在这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