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巍说的不过是预计最坏的结果。
还好当初没有头铁地往前冲。
“田曼,别在这儿呆着,撤场了。”骆山冲两条眉毛纠结在一起,他不想来,身为同门还真的叫她一声。
田曼瞥了他一眼,
“才开始,你不让我花钱怎么滴?”
骆山冲急步走去要将她拽起,酒气让他止步,“你越来越过分了,看回去师叔怎么修理你。现在跟我走,外头出事了。”
“义军攻城了?不是别叫我。”
“你有完没完,你不走我可走了,后头发生什么都别赖我。”
田曼挥挥手。
骆山冲来回踱步,生生坐在了左巍坐过的位置。田曼懒得搭理他。
对面楼里的人纷纷离去,场下的拍卖气氛正好。
“XX碧玉一双,XX金起拍。”
不断加价,直到没人喊出更高的价格,这件拍品就出售了。
“今天的最后一件拍卖品,巫医卷轴残本,传说若有缘能得另外三份残卷,便可能悟道飞升。但就此两份若得慧眼一鉴,也可魂魄出窍,一窥天机。起拍价......”
还没说出来,席间一阵骚乱,客人推推嚷嚷往外走。
细看他们走的方向还不同,四面八方都有,想必这百香楼千扇门可供他们走的。
一会儿便人去楼空。
“拿给我瞧瞧。”田曼朝台上招手,半点没打算走的样子。
台上人差小童将卷轴送与田曼,远远的声音在楼里回响,“此物与阁下有缘,便赠与阁下了,敝人还有事先行一步。”这个跑的很从容。
田曼接下卷轴,当场给拆开封皮看,瞳孔一张,露出笑颜,
“老娘居然还能回去,太让人欣慰了。”
“叽里呱啦说什么呢,你看的懂?”
骆山冲本在位置上‘等死’,思考过会儿被发现时如何狡辩,看田曼转换了态度,也对卷轴产生了好奇。
他站起来,田曼便把卷轴收紧了,边卷边往里走。
闪进一扇暗门,七弯八饶还给出去了。
骆山冲怀疑得质问还没出口,就听田曼迷茫地问,“师弟,瞧瞧这是哪儿?”
“城南十里铺?”骆山冲说完确定下来。
田曼安下心来,道,“没我们什么事情了,你送师姐回家还是师姐去你那儿住?”
她随口一问,骆山冲脸上一红,也是天黑看不见,“你这人怎么这样轻浮,你知道路自己回去吧,我看你比我还熟门熟路。”
说完就走,田曼摇摇头,叫住他,
“我看那些人走法知道了怎么出来,算我聪明。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去,师弟你确定要在这抛弃师姐么?”
“总之,到底你还是有办法回去的吧,只要想想就明白了还需要我?”
骆山冲还以为她要说什么软乎话,翘着尾巴听,可到底还是拿师姐身份压他,不爽的记忆直接在他脑子烧开了:这么有本事,你自己走回去呀!
一点求人的样子都没有,真当本公子会惯着你。
几个轻身,骆山冲消失地无影无踪。
“坏菜了,又一个凭实力单身的。”
田曼四顾找路,虽独身一人置身黑夜却并不觉得多么可怕,心都凉透了,但有这两卷文字能感觉来路的气息足够。
倘若真的能成,只当做了场噩梦。
马蹄声齐头并进由远而近,追兵的火光蔓延而来。
如烟的轻纱没跟上马车的速度,显出里边端坐之人不展的容颜。但还是很好看。
“堂主。”
在这世界所有好的一面化作萤火随马车而去,与黑夜不相容的火光咆哮席卷而来。
田曼瞪壁上墙头,想着漂亮地翻到墙里躲着,但急速远去的马车,还是控制不住地追了过去。
独孤月紧锁眉头思量,就听帘子被拉起,短刃递出映一只明眸,他一愣。
“堂主,晚上好。你出城捎我一个。”
“你怎在此?”车夫听见是认识的人,就专心赶马车了。
大晚上城门洞开,马车如一支利箭冲进了夜色里。
在夜里奔袭好久,才停下来歇马。
田曼马车坐的脑壳痛,下车就抑郁了,身体条件不允许远行,会出人命的。
“喝点水。”
独孤月拔了水囊塞子,将水囊递给她。
田曼饮了酒点都不想喝水,“堂主,我想入会,你还收人不?”
“自然收,但是你恐怕吃不了塞外的苦,还是在想想吧。”
“我只要一些对你来说寻常的东西,几天便可完成,我有东西能跟你换,保证物超所值。”只要将卷轴上的东西实现,说不定就跟这里一刀两断了。
就算点希望都没有,也要闯一闯。
独孤月可不愿再跟她换什么东西了,本借她看看左巍的态度,竟直接被赶出了城。
他除了唏嘘失之交臂的会长之位,现在更重要的还是另谋出路。
于是他拿出田曼给他的方子,可惜道,
“我手下没人能理解其中的意思,料想无缘,还是还给你吧。”
田曼看了眼方子没有伸手接,道,“这是好东西,手下没人懂就往上边问,我没有糊弄你。”
听她这么说,独孤月也不好再说什么,他要能就此与她掰扯,在田曼上车的时候他也能一脚将她踢下去,可是他没有。
现在荒郊野外,田曼在此,留也不是,带走也不是。
“堂主,问起来唐突,但是你接下来要去哪里呀?”田曼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有些心虚,狼嚎就表示附近有野兽出没。
想都没想就跟来了,呵呵。
独孤月满眼无奈,道,“上车吧。先说好了,到下个村镇你要自己走。”
田曼点头上车,看他好看的脸上愁眉不展,好像在说‘说好了不会粘我的,结果这样’轻轻地笑了。
“堂主,你这儿卖情报么?”田曼抢在独孤月发难前笑问道,温和的态度挑不出毛病。
“那要看是谁的。”
“左巍。”田曼说的毫无心理负担,学着可惜的口吻陈述事实道,“我去不了塞外,留下就只能跟着他混饭吃了。”
独孤月默了一下,道,“谢京江是有天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