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收拾行囊，前往演播大厅的后台。此地面积更为宽大，我目测了一下，大概五千平米左右，容纳四五百人不成问题。两侧共有十间更衣室，我们被分配到五号更衣室。鸟儿她们换衣服，我坐在门外的长椅上摆弄相机，检查无误之后，跨在了脖子上。此刻，大厅汇聚了无所人，噪音交织叠合，耳膜嗡嗡作响。我冷眼相看，眼前的场景好比缩小的人生，混乱而又喧嚣，忙碌而又浮躁，惶惶然却无多少实际的意义。不知何时，大厅中央的服务区多了七八个留着长发的男人，看着他们犹如人妖般的造型，不猜都知道他们职业——造型师和化妆师。他们安放自己所携带的设备，准备开始工作。广播里传来通知，“请各参赛队伍注意，按出场次序去后台中央的服务区进行化妆。请大家抓紧时间准备，半小时后比赛正式开始。”
我嘟囔道：“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始，我等得花儿都谢了。”最好现在就开始比赛，我好离开这污秽不堪的地方。余下的时间，我彻底沦为了看客，眼瞅着一群群穿着暴露演出服的美女们穿梭来往，内心坚若磐石，岿然不动。无聊的人只会做无聊的事，我煞有其事的比较美女的身材，谁长得最为漂亮，谁的身材最为火辣，谁的胸部最为丰满……。好在参赛演员们对以我这种火辣辣的目光习早就以为常了，心无旁骛地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时间一长，眼睛花了，人也疲惫了，就想抽烟解乏，蓦然发现墙壁皆悬挂着禁烟的标志，郁闷得想死。
默默催泪之时，更衣室的门开了，一群仙女呼啸而至，将我包围在中央。居中的鸟儿道：“我美吗？”
“美若谪仙。”我愣愣而道。
她们身穿金黄色的丝质短裙，裙摆的皱褶处镶嵌着小片的金属片，一动便会发出叮叮当当的金属声。裸露在外的手腕和脚踝带着几个金晃晃的镯子，镯子上吊着一串小巧精致的铃铛。我在她们身上快速的巡视一遍，暗暗对比她们的身材，真是赏心悦目，美不胜收啊！花魁非鸟儿莫属，但见她身着黑底金丝的长裙，表面镶嵌着银色的金属片，在灯光下光彩夺目。鸟儿小巧的肚脐镶嵌在白玉般的腰肢上，好似璀璨的珍珠，我立刻石化了。
李蝶调笑道：“任鬼，美女环绕，繁花锦簇，你就美吧！”
我面不改色地道：“我呀！任你美女如云，我自目不斜视，因为品雅居全是百里挑一的绝色美人。”
“品雅居，没听说过。”李蝶道，“要不？你带我们去开开眼界。”
小涵小脸红彤彤的，好奇地道：“李姐，品雅居是什么地方，好玩么。”
小婉道：“听说那是男人们的天堂，李姐去了恐怕不妥吧！假如你被男人看上了，那可怎么办呀！”
李蝶责道：“臭丫头，再乱说话，看我不剥了你的衣服才怪。”
小涵吐吐舌头，其他女孩嘻嘻哈哈地偷笑。鸟儿狠狠瞪我一眼，怨我口无遮拦，横生事端。小悦问道：“任哥，听说品雅居的薪水非常之高，你能把我安排进去吗？”
鸟儿一巴掌拍在她的头，喝道：“死丫头，想钱想疯了，明知火坑还往里跳，傻呀！将来，谁愿意娶你。”
小悦嘟囔道：“没人娶就没人娶，我才不在乎呢？有钱多好，爱怎么着就怎么着，省得仰人鼻息，受老板的鸟气。”
她们七嘴八舌的笑话小悦要钱不要命，索性去做小三得了，钱来的更快。
小悦非但不在乎，反而大言不惭地道：“你们的提议很不错，我可要好好谋划谋划，找个钻石王老五勾搭一下，下半身就有依靠了。”
李蝶无可奈何地道：“花痴加白痴，病入膏肓，救无可救。”
眼睛一片混乱，鸟儿责令我出去转悠，别给她捣乱。我烟瘾也犯了，寂寥凄惨地离开了后台大厅。李蝶不无羡慕看着鸟儿，啐道：“你呀运气好，遇上了好男人还嘴不是嘴，脸不是脸，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鸟儿娇笑道：“想要，自己去找，别打我男人的主意。”
她们的笑声越来越远，我不出了灯火辉煌的音乐馆，望着热闹的城市，呼吸着充满汽车尾气的空气，心沉沦在地平线下的黑色深渊。天穹之上，群星黯淡不已，孤月高悬。我喷出白色的烟雾，仰望干净的夜空，打通月奴的手机。
我道：“月奴，我想你了。”
月奴细如蚊蝇的声音传来：“鬼，我上英文课，稍后给你电话。”
我恨恨而道：“我想****。”
月奴一怔，旋即骂道：“操鸟儿去！你这个无耻之徒，别耽误我上课，滚开！”
“碰，”电话断线，我想月奴肯定双颊晕红，美不胜收，可惜看不到啰！月奴年岁虽长，但对于男女之事却羞于出口，不像鸟儿与谢雨那样的放得开。那种与生俱来的娇羞，正是我所迷恋的存在。失落，无尽的失落。我又拨打谢雨的号码，谢雨很快接通了，却不说话，噼里啪啦的打字声夹杂着愤怒的情绪。我无奈地道：“丫头，发什么神经。”
谢雨啐啐念叨：“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原来还活着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可没工夫跟你瞎扯。”
“死丫头，咒我死啊！娘的，我饶不了你。”我咬牙切齿，把烟头重重按灭。
“不怕精尽人亡，你就过来试试。对了，比赛结果如何？”谢雨问了一句，打字的速度空前暴涨。
“还没开始，”我心早凉了，不高兴地问道，“和谁聊天？老实交代。”
谢雨咯咯娇笑良久，无所谓地道：“二号备胎，一个与你岁数相当的老混蛋。”
我酸酸地道：“这样刺激我，你不觉得无聊吗？”
“你吃醋了。”谢雨得意的笑。
我道：“吃了，快酸死了。”
“喔唷！”谢雨道，“吃醋还这么霸道，哥哥真厉害。聊天啊！是很无聊，但总比傻傻的思念某人要好得多。至少，心没那么难受。”
她的抱怨让我无言以对，默然良久方才说道：“丫头，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我无能无力。”
“晓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这话极为讽刺，我能说什么？装聋作哑罢了。沉默片刻，谢雨道，“放心，我不傻子。想得到我，得有大把的真金白银，否则免谈。我呀！好财之徒，与你有着本质的区别。”
我哑然，问道：“钱够花？”
“当然不够。”谢雨道，“除非，把你的私房钱上缴给我。”
我骂道：“疯丫头，存心气我。”
谢雨突然温柔地道：“我不敢气你，我也不是贪得无厌之人。我啊！往死里想你，要想要哭，想得要自杀。”
“丫头，你和别吓我。”我叫道。
“怕就回来陪我。立刻。马上。出现。”
“我……，”我快疯了，不提咳嗽。
谢雨幽幽长叹，说道：“美好的愿望注定落空，说来何用？男人，请你记住，我永远都会等你。此心此情，天地可鉴。”丫头突兀的表白让我猝不及防，怔愣半天，说了那句庸俗无味的话语，我爱你。
谢雨笑道：“真是肉麻了，还非常的假。得了，你好生侍奉鸟儿姐，我可大方得很，拜拜。”
我握着手机，谢雨空灵的声音许久不散，瞅着明镜似的天空，心若无边无际的旷野。靠墙站立许久，落寞地返回后台，触目姹紫嫣红，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比赛已经开始，演播大厅传来激扬动感的音乐，入口处全是盛装美女。步入更衣室，鸟儿巧笑倩兮，如水的目光倾斜在我身上。还未靠近，淡雅的香味深入脑髓，我不禁赞道：“人美花香，今夜无人入眠。”
鸟儿靠在我身上，娇嗔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好哥哥，你又去勾搭谁了？”
我大惊，狡辩道：“没有啊！我就去外面抽了支烟而已。”
“没有？”鸟儿揪住我的耳朵，喝道，“你的手机为何总是占线。”
我结巴道：“罗，罗大明找我。所以……”
李蝶幸灾乐祸地笑，鸟儿松手道：“你个骗子，需要你的时候不见踪影，现在给我滚出去。”
我难堪地道：“要我做什么？说呀！”
“晚了，”鸟儿挥挥手，就像驱赶一只讨厌的苍蝇。
我从摄影包取出相机，装上闪光灯，取下镜头盖，对准一脸怒气的鸟儿按下了快门。鸟儿恨道：“别照，难看死了。”
我道：“笑一笑，那就更美了。”
鸟儿露齿而笑，瞬间定格成美丽的画面。女孩们见状嚷着要照，我道：“等一下，马上就好。”
闪光灯围绕鸟儿跳跃，李蝶大声啐道：“偏心鬼，闪了腰。”
笑声一片，我充耳不闻，继续给鸟儿拍照，透过取景框，鸟儿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皆可成画。我围着鸟儿转悠，时站时跪，不断按下快门。鸟儿不断变幻造型，时而羞怯、时而妖艳、时而媚惑，时而庄重，就跟百变妖姬似的。李蝶抱怨地道：“谈情说爱也不选个地方，真让人受不了。”
鸟儿摆摆手道：“得了，省的有人眼红。任鬼，快给人家拍照。”
我让她们依次拍照，千万别挤，然后指挥她们摆出各种造型，不停按下快门。轮到李蝶时，我发现她身上最美的部位为大腿，笔挺修长，犹如玉笋。为此，拍摄的重点自然落在那双美腿之上。李蝶动作僵硬，我便亲自上阵纠正动作，身体不免会有所接触。她的肌肤犹如脂玉，摸上去手感甚好，我收敛心神专心拍摄。好歹拍摄完了，浑身大汗，喝着矿泉水坐在鸟儿的身边。鸟儿的心思停留在比赛的分数上，并未留意我与李蝶的不自然。
我问鸟儿：“什么时候轮到我们。”
“早着呢？慢慢等吧!鬼，你很无聊吧！”鸟儿回眸望我，脸上的柔情让我恍惚。
我道：“有点。”
“我深有同感。”鸟儿叹道，“时隔多年，我又参加了这样的比赛，真是好笑。遥忆当年，我曾指天发誓，此生不再参加任何舞蹈比赛，否则天诛地灭，永世不得超生。”
我好奇地道：“让你发此毒誓，定有莫大的冤屈。”
“我有那么失败吗？”鸟儿握着我手，说道，“我发誓不参加比赛，为了的断绝名利之心。舞者，当以本心为宗旨，为自己而舞。”
“曲高寡合，会很寂寞的。”我点评一句，鸟儿笑了。我不解地问道：“既然这样，为何又要自食其言，以身犯禁呢？”
鸟儿神经兮兮地道：“我很寂寞，也很孤独，心也累了。因此，我决定以这场比赛结束自己的舞蹈生涯。今夜之后，我便彻底退出舞林江湖，与你长相厮守。鬼，你愿意吗？请认真回答。”
虽然有点突然，但我还是认真地说了愿意，只是觉得可惜。
“傻子，有何可惜的。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以后啊！我只为你而歌。”鸟儿的表白让我激动得无法自制，要不是人多眼杂，早将她搂入怀中温存。现在，只能紧紧握住鸟儿的手。甜蜜在心灵与心灵之间流淌，时间飞速流逝。之后，鸟儿她们去化妆。人走房空，我锁上了更衣室的门，躲在卫生间吞云吐雾。出门，鸟儿她们还在化妆，便信步到了演出大厅的侧门。刚要进入，却被保安给挡住，问询道：“你要干吗？”
我扬起相机，镇静地道：“拍照。”
保安又道：“你是记者。”
“不然如何能在这里？”我模棱两可地道。
保安放行，我步入人头攒动的大厅。台上灯光璀璨，音乐静静流淌，女孩们伴着节奏急速摇摆，妖娆的身体漾出层层波浪，掀起如潮的掌声。舞台最前方是评委席，一群道貌岸然的评委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地望着翩翩起舞的女孩们。演出大厅面积宽大，分为上下两层，估计能容纳几千人。观众们沉醉在视觉盛宴里，不时报以热烈掌声。
我煞有介事的拍摄了几张照片，原路折返。鸟儿她们已经化好了妆，坐在椅子上休息，见我皆问去了哪里？
我道：“去踩点了，待会好拍照。”
鸟儿让我坐下休息，大家沉默无言，等待最后的时刻。鸟儿靠在我身上闭目养神，时间点点而去，心跳声清晰可闻。等待了半小时之后，广播里终于传来让我们准备登台的声音。鸟儿柔声道：“任鬼，我们去了。”
“加油，”我吻下鸟儿的额头。鸟儿浅浅而笑，组织女孩们围成一圈，伸手摆放在一起，躬身大喊必胜几遍，散开鱼贯涌向入口，伫立等候。我尾随其后，心莫名的紧张。决胜的时刻到了，鸟儿高声道：“记住，评委仅是死去的亡灵，观众乃是行走的尸体。我们乃是暗夜女神，俯瞰苍生，藐视权威，只为自由还活。女孩们，请用你们的高傲，你们的勇气，你们的舞姿去征战天下，让所有人成为脚下的奴隶。最后再问一遍，你们准备好了吗？”
“好了，”女孩们高声回答，紧张的神色倏忽而逝，取而代之的是狂热的斗志。我真是佩服鸟儿的口才，心想她要是男人，早就征服了全世界。我么，就是一个小丑，在她的光环之下颤栗发抖。
伴随着上台的声音，激动人心的时刻最终到来，鸟儿深情望我一眼，带领队员消失在幕布之后。我回到舞蹈大厅，摆放摄影支架，安装相机，静静等待。美轮美奂的女主持道：“有请来自孤岛区的‘暗夜精灵’代表队登台，她们参加决赛的曲目为《舞神之泪》。”
主持人的旁白结束，灯光熄灭，大厅寂静无声。音乐不去而至，白色的幕布徐徐展开，白色的烟雾笼罩舞台。灯光汇聚于一点，鸟儿她们骤然出现在舞台的中央，音乐倏然而止，四下寂静，时间停滞。片刻之后，音乐大作，激昂顿挫，响彻全场。她们抖动身子，波浪翻滚之际，鸟儿出现在浪花的中央，摆出一个飞天的造型凝滞不动几秒。音乐千转百回，又急而缓，万千玉珠坠落玉盘，空灵清脆。鸟儿急速旋转飞翔而落，被队员们接住，赤脚而立，银色的金属片划出无数条闪亮的弧线。回眸之间，她长发如墨，面带金色的面具，身体变幻出各种匪夷所思的造型，一种诡秘奇幻的美散发全场。
与此同时，舞台灯光依次点亮，舞台幻化成光明的国度。伴奏音乐为之一变，布景同时而变，无数的妖魔乘风而来，世界彻底崩溃。危机时刻，杀伐之气惊醒了沉睡中的仙女，但见她们舒张妙曼的肢体，急速而舞，慢慢聚拢在鸟儿的周围。鸟儿一声长啸，队形花瓣状散开，一时间金光闪烁，妖魔鬼怪荡漾的金色波涛吞没，消失于无形。置身于舞台中央的鸟儿，俨然是天地的掌控着，她的身体幻化无穷，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动作，观众们张大嘴巴，陷入无穷无尽的梦幻之中。鸟儿表情高傲冷艳，居中而舞，身躯成为银色的波浪，圣神不可侵犯。
一曲终结，灯光随即黯淡，仅遗一缕。音乐重归舒缓，女孩们抖动躯体慢慢卧倒在，寂然不动。被光束罩住的鸟儿，她凄然独舞，一个大回旋转体360度之后，金色面具消失于无形，绝美的容颜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鸟儿面色惨然，眼神空洞，直愣愣地仰视舞台上方，仿佛在叩问苍穹的神灵。音乐熄灭，布景变成了化的海洋，正当全场人以为结束之时，凄凉悲伤的音乐突兀鸣奏，如孤雁哀鸣，似稚儿唤母，哀怨凄美，疼彻人心。鸟儿凝视满场观众，玉手里多了一把闪亮的弯刀。我已经石化了，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鸟儿挥刀在雪颈狠命一抹，鲜血磅礴而出，人缓缓瘫倒在舞台之上。世界寂静，万物复苏。观众们目瞪口呆，继而高声惊叫，随后窃窃私语，搞不清眼下的状况。我不知所措，愣愣凝视舞台，脑海闪过无数的念头，却无法做出任何的判断。正当我孤立无援之际，大厅灯光全部点亮。鸟儿死而复生，婷婷而立，携队员之手向观众鞠躬致谢。
“假的，吓死我了。”我暗骂道，浑身却已是冷汗津津。满场观众全体起立鼓掌，耳朵电闪雷鸣，大家都失聪了。少顷，观众大声喊道：“第一名、第一名……。”我抹去脸上的汗水，激动不已地喊叫。鸟儿她们再次深深鞠躬，挥手退场。主持人出现，掌声慢慢停歇。我抱着相机，大步流星去了后台，鸟儿她们伫立在人群之中，光芒四色。我心有余悸，跨步向前在鸟儿脖颈一摸，果真完好无损。
鸟儿见我在众目睽睽摸她，不禁羞红了脸，出掌打开我的手，赠送一句讨厌。
我告诫道，“今后，不许你舞枪弄棒，真会吓死人的。”
女孩们一愣，旋即笑得打跌，我吼道：“笑什么？你们这群丧尽天良的丫头，搞这种危险的动作也不知会我一声，我都快尿裤子了。”
她们笑得更欢了。李蝶笑道：“任鬼，你胆子不是挺大的嘛！”
“打个屁，你男人看见你抹脖子，他还笑得出来吗？”我忿忿不平地道，李蝶脸色血红，冷哼一声。
“你少说两句行吗？”鸟儿拉拉我的衣服，温柔地道，“是我不许她们告诉你的，要骂你就骂我吧！”
我释然了，道：“我，我去喝水，你们继续。”
我坐在椅子上喝着甘甜的矿泉水，任由她们取笑，浑不在意。李蝶挤到鸟儿身边低声絮语，不时斜眼瞟我，肯定没好事。鸟儿认真倾听，甜甜而笑。我无所谓了，也不管被人鄙夷，掏烟点燃缓解情绪。很快，比赛的结果尘埃落定，鸟儿她们力压群雄，拔得头筹，成为本次舞蹈大赛的总冠军。尖叫、流泪、呼喊、跳跃、大笑，诸般情感纷至沓来，交织成一幅感人的画面。鸟儿从容面对荣誉，低声安抚队员，不断有人过来祝贺。她彬彬有礼的感谢，分享自己的快乐。稍候片刻，工作人员通知获得名次的队伍请到演播大厅后台稍等片刻，颁奖仪式马上开始。
颁奖仪式按班就部举行，奖金由高到低，以此类推。据说冠军十二万元，亚军六万元，季军四万元。在雄壮的音乐声里，鸟儿她们登上了舞台，一个高官为之颁奖。鸟儿手捧奖杯，李蝶则拿着一张一米见方的银行支票。主持人请鸟儿发表一下获奖感言，鸟儿把奖杯递给身边的小悦，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委婉地讲述内心的感动。她首先感谢组委会为广大的肚皮舞爱好者们搭建了这个交流展示的平台；接着，鸟儿感谢了所有关心支持她们的人，特别提到了我；最后，她感谢了观众和评委的厚爱。听了鸟儿的话，我羞愧难忍，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鸟儿说完，主持人开玩笑道：“挥刀自刎感觉如何？”
鸟儿淡然而道：“由生而死，又由死而生，方能感悟生命的意义。”
主持人又问道：“你能讲讲你们的舞蹈《舞神之泪》的创意吗？
鸟儿道：“《无神之泪》的创意源自肚皮舞的发源地中东，讲述了一个古老凄美的爱情。一个被国王禁锢于深宫中的公主爱上小花匠，他们私定终身，打算找机会逃离皇宫。然而，他们的恋情最终还是被国王发现了，国王绝容忍自己的女婿一个平民，派遣巫师封印了小花匠，并逼迫公主下嫁给他人。公主为了拯救爱人，破除封印，在新婚之夜翩翩起舞，挥刀自刎，用自己的鲜血拯救了爱人。
主持人赞道：“很好的创意，否则也无法征服观众和评委。我在问你一个问题，你们为何要编排这样一个凄美绝望的舞蹈。毕竟，大家都喜欢美好结局的故事。”
鸟儿略微一怔，然后说道：“生命漂泊无依，世事变幻无常，但生命如何卑微，美好的情感值得我们一生守护。”
热情洋溢的掌声重新响起，主持人微笑道：“谢谢你精彩的发言，希望你们在以后的比赛中取得更好的成绩。”
鸟儿浅浅一笑，道谢之后返回队伍，主持人宣布大赛圆满结束，请大家按顺序退场。演播厅飘荡着悠扬轻快的音乐，灯火辉煌，观众们有序退场。获奖队伍留在舞台，与各色政要合影留念。我提前回到稍显混乱的后台，没有获得名次的队伍黯然离去，对于她们来说，这是一个叫人失望的夜晚。少顷，鸟儿她们终于回来，李蝶的手里拿着一张工商银行的支票，问鸟儿怎么办？
女孩们目不转睛地望着鸟儿，眼里充满了期待。鸟儿笑道：“分赃，疯狂购物。”
“耶！”女孩们欢呼雀跃，喜上眉梢。我趁热打铁，高声宣布道：“鉴证奇迹的到了，你们想去哪里旅游尽管说，费用我出，如何？”
“好耶，我想去巴黎。”
“美国好。”
“澳大利亚也不错。”
…………
李蝶喝斥道：“你们这群贪心不足的小姑娘，有了奖金要好意思让人家破费，不觉得过分吗？”
我制止李蝶，说道：“大丈夫言出必行，奖金你们按人头分，旅游费用我买单。”
女孩们的目光转向鸟儿，小悦试探地问道：“姐，你说呢？”
鸟儿笑道：“死丫头，问我干什么？人家愿意，你们好好享受便了。反正啊！又不是花我的钱。大不了，我与你们同去，行了吧！”
女孩们高声聒噪，大声尖叫，好似一群从医院出逃的神经病。鸟儿拍下我的肩，笑道：“任鬼，你还真大方，真让我刮目相看。”
我挽着鸟儿的细腰嬉笑道：“花钱买老婆一笑，这种生意一本万利。”
鸟儿笑道：“神经病，懒得理你。”
稍后，收拾物品，打包分类。我们刚出大门。门外竟然站着一群人，便被汹涌的人群给包围，秩序为之大。这些人全是鸟儿她们的粉丝，高举相片索要签名。我充当鸟儿的保镖，奋力阻挡人流，很快就捉襟见肘。另一边，李蝶她们同样包围，秩序明显失控，情况越来越糟糕。正当我一筹莫展之时，保安和警察及时赶来维持秩序，要求粉丝们排队签名，现场秩序得以恢复。我抹去额头的汗水，望着明星般的鸟儿，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