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引擎巨大的轰鸣声震得耳朵嗡嗡直响，从反光镜看那辆警车早已被甩得远远的。我纵声狂笑，以每小时三百码的时速在高速公路狂飚。城市至身脑后，停滞在了刚才的时空之中。我紧贴在飞翔的摩托车上，凄厉的风如同无数的刀剑掠过头顶，杀死魂魄飘向天外。路面的一片水泽，一小块碎石都能要了我的小命，我便可通过此岸的世界到达彼岸的世界。到J城，沿着新修的辅路转入JD高速公路，再上直通省城的五号高速，行使了一半的距离，再转返回孤岛区的第四号公路，在地图上画了很大的一个圈子，太阳即将跳出地平线的时候，浑身发抖的我返回了公寓。丢下头盔，酒精让我感觉自己还活着。
腰花道：“早读的时候，你们班的两个男生打架。”
我不耐烦地道：“死了没有？”
腰花道：“你大爷的，死了我俩都得完蛋？你是怎么搞的，早读也不来早一点，按规定罚款五十元钱。”
“可惜啊可惜，怎么就不往死里打呢？”我喃喃自语。
腰花震惊地看我，好比见了妖怪，问道：“任鬼，你还好吧！”
我搂住他道：“老哥，咱俩都是无家之人，你怕什么？就算真死了人，地球照样运转。我前去处理，拜拜！
我违反《孤岛区人民教师十不准》第五条的内容，叼烟进了教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脚搭在讲台上，慢慢悠悠吞吐烟雾。学生皆瞪眼望我，觉得我与平时的正襟危坐有些不同。
我淡淡地问道：“早读的时候谁打架？自己上来。”
没人吭声，教室静得能听见汗滴落地的声音。我有点郁闷，一脚蹬掉了墨水瓶。墨水瓶碎裂，红墨水染红了青白色的地板。学生们面面相窥，惶恐的好似被狼群追杀的鹿群。
我请班长上来，喷烟在他脸上，王海向后退步躲避呛人的烟雾。我笑了，问道：“早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王海结结巴巴地道：“金鹏和刘刀在教室里打架，我跑去劝架被金鹏踹了一脚就不敢上前，他们打得实在厉害。刘刀拿棍子打了金鹏，金鹏抬椅子反击。后来，景晓丽找来校长拉开了他们。”
我酿着鼻子道：“刚才为何不跟我汇报，你这班长当得可真好。”
王海委屈地道：“他们威胁说谁告诉老师，他们就报复谁。”
我听了觉得自己挺失败的，经营了半年，威信还不如那两个混账小子。我让班长下去，起身丢弃早已熄灭的烟头，看着俊俏的副班长景晓丽。小姑娘肌肤似雪，透亮的眸子会说话。见我直愣愣看着自己，小脸霎时红得耀眼，有些不知所措。我道：“景晓丽，谢谢你。”
我竟然当面感谢她，景晓丽呆若木鸡，其他学生更是惊讶。少顷，景晓丽甜甜地道：“老师，我，我怕你处罚全班同学才去找校长，你罚我吧！”
我道：“你很好，我罚你作甚？”我叹息一声望着全班学生道：“同学们，你们要向景晓丽同学学习，特别是班委，遇到事情动动脑子，别跟木头似的。你们在教室里抄写作业，景晓丽负责纪律。我让王海上来讲台，耳语道：“你去帮我找跟棍子，送到我的宿舍。”
王海领命而去，我道：“刘刀、金鹏跟我去宿舍。”
我们到了破败不堪的宿舍楼，王海拿着粗细不一的两跟棍子跑来。我见他满头大汗，笑道：“你急什么？慢些走，摔坏了你，你老爸冲来学校找我理论，那可如何是好？”
王海笑道：“老师，我爸听我的话，我叫他别来学校他就不敢来学校。”
我接过棍子比划几下，刘刀和金鹏吓得直哆嗦。我拿着较粗的那根掂量掂量，自言自语地道：“这根比较顺手。王海，细的这根拿去教室。”王海接过棍子，一溜烟跑了。我掏出钥匙开了宿舍，冷冷望着刘刀金鹏，请道：“二位好汉，请里面坐。”两人对视一眼，怯怯进了破烂的宿舍。门发出凄惨的叫声，旋即被我关上落锁。宿舍楼修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乃全乡老百姓筹资自建，虽然号称砖混结构，但年久失修，加之当年为了省钱，水泥用的极少，现今早已成了危房。关门重了，水泥灰浆簌簌而下落满全身，我大骂一声你姥姥的，抓起风干的毛巾抹去身上的灰尘。宿舍就两间，外面既是厨房又是客厅还是杂物间，里面就是卧室。
到了卧室，我让金鹏与刘刀站好，小心翼翼放下窗帘，生怕窗户玻璃从老旧的木质窗框掉下来。房间一片昏暗，我点烟深深吞吐，望着二人道：“你们两个很有血性，这一点老师引以为豪。但是，我曾在班会上多次强调，同学之间有摩擦有矛盾，最好相互谅解，绝不能以暴力的手段解决之。你俩倒好，不但选择了暴力，而且还用上了器械，真有本事。”
我喷烟在他们脸上，问道：“说，如何了结此事。”
二人低头不语，我恨恨而道：“本来嘛！男孩子打架天经地义，没什么大不了的，关键是你们胆敢威胁班委，威胁全班同学，这就无法让人原谅了。说，如何惩罚你们？”
他们保持一贯的沉默，这是孩子们惯用的选择，既然无法与老师对抗，那就在沉默中逆来顺受。我冷漠地道：“我知道你们的手痒，不活动活动筋骨是不行的。现在，老师跟你们切磋一下修理人的本事。立正，伸出你们的爪子。”
他们伸出脏兮兮的手，我打开影碟机按下播放键，贝多芬的降E大调第3交响曲《英雄》拉开了序幕。我抓住金鹏的手，伴随着激昂的节奏重打几下。金鹏手掌血红，放声大哭。我摸着他的头，说道：“哭吧！痛快了心就不苦了。”我放过他，抓起刘刀的手狠狠重击。刘刀咬牙切齿的忍受，目光里充满了仇恨。他真的很有血性，我就喜欢这样的孩子，但是现今他的反抗只会招来更猛烈的暴力。我正打得过瘾，刘刀突然挣脱我的掌控，哭着叫道：“老子不读书了，老子要回家。”他转身向外面飞奔逃命，正要开门的档口被我一把揪住衣领拖回卧室。我心生歹意，行为趋于疯狂，重重把刘刀摔在地压住，左右开弓就是几个耳光。刘刀捂脸哀嚎，我道：“跑呀，怎么不跑了。”
刘刀大哭，我刚松手他爬起欲逃却被金鹏挡住了去路。我按住疯了的刘刀，对金鹏吼道：“你给我滚出去。”金鹏呆呆望着我和刘刀，搞不清状况，木纳站着一动不动。刘刀小手掰我的大手，哭叫道：“我……不读书了，我不想……待在学校，我……我要回家。”
回答他的只有耳光。我问金鹏道：“你们为何打架？”
金鹏哆嗦道：“他，他跟我借笔我不借，他抢了我的笔。我找他理论，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我确认道：“真的吗？”
“真的。”我问挣扎不休的刘刀：“你真抢了金鹏的笔。”
他怒道：“是我抢的，你要怎样？”
我气急败坏，吼道：“金鹏，你马上给我滚出去。快滚！不然我宰了你。”
金鹏吓得面色死灰，逃命似的跑出宿舍，碰的关门。我提起刘刀，望着他笑笑重重摔在地上，飞起一脚踢在他的屁股。刘刀杀猪般地鬼叫，哭声求饶声被音乐淹没了，还是不解气，我摇晃身子朝着翻滚的他又踢几脚。刘刀凄惨而叫，喊道：“妈呀！你快来救救我，老师要杀我。”。
“混蛋，”我揪着刘刀的头发拖起，嚷道：“你不是硬汉吗？干嚎个球。我说我要杀你，老子现在就宰了你。”
说完，我猛地把他往前一扔，但闻咚的一声响，刘刀与墙面来了个亲密接触，鲜红的血从鼻孔流出，滴答滴答落在地上，好似晕开的梅花。他望着自己的鲜血嚎叫大哭，瘫软在地彻底崩溃。红色的血令丧失理智的我逐渐清醒，毕竟见红见伤，家长前来质问不好交代。为今之计便是安抚，慌忙掏出纸巾塞住还在流血鼻洞。刘刀泪如泉涌，不停求饶：“老师，饶了我吧，求求你别打了。”
我让他仰头以便止血，问道：“你还敢违反纪律吗？”
刘刀道：“不敢了，以后都不敢了。”
我拖来椅子让他坐着别动，问道：“你不是要找人来报复同学吗？”
他道：“我不敢了，我不乱说话了。”
我觉得浑身无力心里空虚得要命，我干吗要对一个孩子这样？为了职称，值得这样干么？我想放弃，从裤兜里掏出烟盒，倒出一支点上抽着，望着还在抽搐不止的刘刀。他无声啜泣，皱巴巴的衣服上全是灰尘。我想自己就是个混蛋，变态的混蛋。为了一己之私，把孩子们捆绑上了自己的战车，恬不知耻的命令他们前进再前进。一口接一口抽烟，刘刀的哭声渐渐停止，我踩熄烟头站了起来，吓得他直往椅子里躲。我转身去了外室，取下洗脸架上的毛巾放在清水里浸湿，扭干给他擦拭肮脏的脸。我内疚地道：“老师也愿意这样，是你逼着老师这样做的。”
刘刀不吭声，我不无担心地道：“鼻子还在流血吗。”
他点头又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今天谁错在前，是你还是我？”我挂好毛巾问。
刘刀道：“是我的错，我抢金鹏的笔，不该打架。”
“知道就好，你的成绩中等偏上，如果把打闹的时间用来温习功课，肯定能取得好成绩。”我望着刘刀苦口婆心地道：“你今天的行为实在不像话，不仅违反班规令集体蒙羞，你还不承认错误，所以老师才……，你以为老师喜欢这样干吗？是你把我逼上了绝路，你有没有给老师选择的余地？”
“没有，”他道。
“我们都没有选择生活的权利，读书就是你存在的意义，教育你就是我存在的意义，明白吗？”我自顾自的说着，刘刀自然不明白。“你很有血性，这是你的优点。然而，你选择了逃避，逃避自己的生活。孩子，你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假如你是战士，临阵逃跑会被枪毙的。学校不是战场，但学习好比打战，你不战而逃谁都看不起你。”
刘刀似懂非懂地点头，我拍着他的肩膀道：“以后乖乖听话，老师保证不再打你。”
“真的。”刘刀天真地问。
我点头答应。他道：“老师，我保证听你的话。”
我拿下堵鼻子的纸巾，血被止住了，心立刻安宁。刘刀摸摸鼻子道：“老师，血止住了，没事了。”
我道：“身上疼不疼？”
“疼，但我早习惯了。”刘刀无所谓地道：“我爸经常把我吊起来用鞭子抽。”
“什么？”我的心咯噔一下掉落，问道：“真把你吊起来打。”
嗯，刘刀道：“特别是妈妈上班的时候，他就往死了打。”
刘刀的生父死于车祸，母亲带着他改嫁到此处。他的继父是个酒鬼，我却不知道他这样虐待刘刀。就在此刻，心里好像有人冷笑，讽道：“装什么好人，你和那酒鬼有何区别。”我浩然长叹，领着刘刀出了宿舍，望见成群的鸟儿掠过天空。刘刀道：“我是鸟儿就好了，爱去哪里就去哪里，谁也管不了我。”
我道：“你会被让用枪干掉。即便你远离人群，可你也飞不出地球。”
小家伙听了居然学着我浩然长叹，说道：“下辈子我不做人了。”
我好奇地道：“那你想做什么？”
刘刀想想道：“就变成石头？”
我摸着他的头叹气，他这么小就看透了世界，长大会变成什么样子？跟我一样，行尸走肉般的活着。生活，没给我们太多的选择。回到教室，罚金鹏做俯卧撑30个，我警告男生：“不准在学校打架闹事，违者请家长到校严肃处理，班委做好监督作用，发现情况及时向老师报告。”我当着全班同学，分别打了金鹏和刘刀家长的电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警告道：“这样的行为极其可怕，出了意外大家谁也跑不了，望你们积极配合老师，做好自家孩子的思想工作。”家长唯唯诺诺答应，表示尽量配合老师做好家庭教育。挂了电话，我望着一脸忧伤的刘刀，有种流血不止的感觉。
下课的时候，操场一片哭声，学生们站在走道上指指点点。向下望去，只见一群学生爬在地上翘着屁股，刘精老师手持细长的鞭子狠狠抽打，骂道：“我让你们懒，我让你们差作业。”哭声此起彼伏，让我想去电影《霸王别姬》中的某个情节。我坐在办公室，心想不能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出大事，得想其他的办法解决职称的问题。
手机响了，蚊子的号码。我问道：“有事吗？”
他道：“下午来网吧一趟，有事要说。”
“好吧！”挂了电话，想起蝙蝠将近一个月没与我联络，便打通了他的手机。蝙蝠问道：“任鬼，找我有事吗？”
“没事，”我道：“一个月不见你的踪影，老子有点放心不下。”
蝙蝠嘿嘿傻笑，说道：“放心，我还活着，没死。”
我道：“就算死了，我也会跟你收尸。”
“很好，”蝙蝠道：“有你这话就够了。”
我道：“工作如何？”
“别提了，”他压抑地道：“我请假来了省城，最近发生了许多鸟事，电话里三言两语难于说清楚，回来之后详谈。”
我问道：“何时回来？”
他道：“事情有些复杂，我无法确定归期。算啦！回来我会打你的电话，就这样吧。”
放下手机，翻开辛格的《漂泊的爱》读了起来。为生存忙碌奔波，最近很少读书，进而遗忘了与大师对话，真没文化。读了几章，想想失踪的柔情似水，又想想只在夜晚出现的小月，就跟小说的情节似的，漂泊无依的爱。
蚊子与飞蛾玩着《星际争霸》，见我放下手中的活计。我问蚊子道：“究竟何事？电话里不说，非让我过来网吧遭受你们的毒害。”
蚊子道：“你大爷的，到底是谁毒害谁？你少给我装蒜。”
相视大笑来到阳台分别就坐，看着竹竿似的飞蛾专心沏茶，觉得这小子很有品味。飞蛾毕业于YN大学计算机系，乃是蚊子的合伙人，自己还经营着一家电脑公司。据蚊子介绍，飞蛾的老舅在市里当官，官居何职无从得知，他守口如瓶不说。我发烟，蚊子点上道：“我约了几个网友在水火岛舞厅见面，对方三个小妞，我们正好也是三个。一对一嘛，不吃亏。”
我笑道：“你脑子糨糊了，一比一哪有二对三来的爽利。我最近有点肾虚，最好远离女人。”
“你会肾虚，”蚊子盯着我，挖苦道：“能把床搞断的人。肾虚，天方夜谭。”
飞蛾为我们倒茶，问道：“哥，真有这事。”
“当然是真的，绝非虚言。”蚊子品茶，飞蛾急不可耐地道：“到底怎么回事？跟我讲讲。”
蚊子明显吊他的胃口，指着空了的茶杯，飞蛾赶紧满上。蚊子微微一笑，继而正经地道：“飞蛾，有一次我和任鬼去泡妞，开了一间豪华套房。我抱着自个的妞正劲儿。这时一声巨响，吓了我们一跳，还以为地震了。一看房子还好好的，难道是错觉？我心想也许吧！”蚊子继续品茶，眯眼望我奸笑。飞蛾也望着我，催促道：“蚊子哥，你就别卖关子了，继续。”
蚊子指着我道：“你看他面露杀气，老子可不敢讲。”
我道：“你爷爷的，我还能堵住你那张臭嘴吗？”
蚊子得意地道：“兄弟，那可不是错觉，声音来自于隔壁的房间，伴随着争吵之声。我和妞过去一看当场晕了，你道怎样？床板被任鬼给整瘫了，小妞坐在床上哭哭啼啼嚷着要回家去，差点笑死我了。这个有文化的流氓，吓得人家屁滚尿流，害得老子白辛苦一趟。”
飞蛾听了大笑，我淡定的品茶，悠悠地吞云吐雾。飞蛾问道：“哥，你，你太厉害了。佩服，佩服。”
我道：“你小子别听他瞎说。我，我哪有那么强悍，真把床掀翻在地。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那妞身材极好，加之风骚蚀骨，我一看受不了来个饿虎扑食，抱着她双双倒在大床上，咔嚓一声巨响床就塌了。我，我还没进入正题这事就黄了，你说我倒不倒霉。”
飞蛾将信将疑，蚊子道：“吹牛，你还没进入正题，打死我也不信。那妞哭得那么伤心，你如没做过她会那样，只差光屁股走人了。飞蛾，他说没干过，你信不信？”
“不信，”飞蛾摇头道。
蚊子道：“这不结了，流氓就是流氓，解释亦是无用。”
飞蛾又笑，感叹道：“哥，你这么厉害，当老师简直就是浪费人才，干脆辞职算了。这世界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娇娃****，只要你施展断床之能，必定财源广进，兄弟我跟着你有福可享。”
“我靠，你小子也来戏耍我，不想活了。”我瞪着飞蛾许久不动。
飞蛾很不自在，问道：“你盯着我瞥啥，我又不是美女，帅哥倒是。”
“帅你个死人头。”我笑道：“你瞒着女友到处泡妞，胆子不小嘛！她若是察觉，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飞蛾道：“她去省城学习快一个多月了，我想女人快想疯了，与其便宜他人，不如自个享受。”他双手合十，面向庄严地道：“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魔说我以我血赌青春。我们既佛又魔，百无禁忌，所向披靡。”
我笑道：“娘的，又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
飞蛾傻笑，蚊子端着杯茶发呆。我问他道：“定了时间吗？”
“十点。”
我看看手机还有两个半小时，提议道：“时间尚早，要不咱们组队反恐。”
“闲着也是闲着，走吧！”蚊子答应，飞蛾更无疑义。
我紧盯屏幕游戏，蚊子问道：“任鬼，搞定柔情似水了吗？”
“没有，”我郁郁地道：“失踪了两个月，到现在还没联系上。唉！可能是被某个混蛋给骗了，这个傻女人。”
蚊子问道：“她没上QQ。”
我道：“直接人间蒸发，气死我了”。
“你们聊了多长时间。”蚊子被乱枪射死。
“一年半。”我也死了。飞蛾躲入地洞顽抗，这个缩头乌龟。
蚊子深沉吸烟，问道：“你们真没睡过。”
我颇为自豪地道：“我们的爱并非人间之爱，实乃天上之爱，净若霁风朗月物我皆无，真似山明水秀恒古未变，非你们所能想象。”
蚊子斥道：“吹，继续吹，真是有病。”
继续游戏，我指挥土匪对敌人实施分割包围，全体冲锋消灭之。时间点点流逝，网吧里的人逐渐稀少，最后只剩下了我们。蚊子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我关闭系统，飞蛾忙着拖地板，蚊子大发牢骚，抱怨道：“一天二百多的收入，还连水电费在内。我靠，再这样下去直接倒闭得了。”
我道：“蚊子，发牢骚有个屁用，老天死了谁会听你的废话。想开点吧！面包总是会有的啦！”
现在已是深天，夜晚微有寒意。孤岛区位于北回归线之内，只有春秋两季可辨，温度适宜，适于居住。蚊子锁上门，我们下楼而去，骑上各自的摩托赶往水火岛舞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