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秦先生，说实话，她目前病情恶化的并不算快。我们已经控制得很好了。”
在实验室的角落里，坐在电脑前分析数据的男人头也不抬地对站在一旁的秦逸凡这样说道。
他们整个小组的人都在分析苏晨这个Case，从早到晚夜以继日的工作，忙的焦头烂额。所以即使此刻对着他的雇主，他也没心情去摆出耐心的好脸色。
秦逸凡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苏晨下午突然莫名其妙地发起了烧，而且体温一路飙上了40。秦逸凡守着医生给她打了点滴，看着她吃了药睡下，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为苏晨治病的医疗小组的实验室。
负责这个班子的主治医生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苏晨的病情发展目前仍在他们的控制下。倒是他那边，关于原始药物的方程式还没有任何进展。
“你也别太心急了，关心则乱。我们会尽力拖住她的病情。你应该静下心来想一想对策，怎么才能顺利拿到方程式。”
过了很久，秦逸凡突然轻笑了一声。想不到竟然被一个书呆子教训了一番。
那个主治医生听见他笑，才突然惊醒。自己刚才竟然用教育小孩的口吻和眼前这个男人说话。
秦逸凡笑着拍了拍眼前已然僵硬的人：“谢谢提醒。”
说完，朝实验室门口走去。
坐在电脑前的男人觉得脑袋里紧绷的弦一瞬间松了下来，抬手慢慢擦去额角的冷汗。
因为吃了药的关系，苏晨从下午到晚上一直昏睡着。
秦逸凡一边在病房里照顾她，一边戴着耳机听着手下传回来的消息。
“秦哥，凌越的人已经潜进了楼里。”
“嗯，别和他们正面冲突。你们做做样子就好，如果发生冲突的话，以全身而退为第一目标。”
“知道了，秦哥。”
……
听见身后响动。秦逸凡回过头。
苏晨正伸手想去够床头柜上的那杯水。
秦逸凡几步走回床边，扶着苏晨坐了起来，挑了个舒服的姿势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想喝水怎么不跟我说？”
他拿过床头柜上的水，递到苏晨嘴边。
苏晨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才慢慢开口，声音因为发烧而有些沙哑：“我看你在打电话。”
秦逸凡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慢慢退下去了：“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苏晨摇摇头：“还好。”
“你还没吃晚饭。现在饿不饿？我叫了些外卖，去给你热一下？”
“外卖？”苏晨疑惑地看他，“早晨……剩的那些不是还没吃完么？”
“你病着呢，应该喝点新鲜的粥。至于剩下那些，你不用担心，我来解决就好。”秦逸凡知道她不喜欢铺张浪费，故出言安慰。
“……你把水晶烧卖也一并热一下吧。味道挺好，我想拿来下粥。”早晨剩了那么多，总不可能让他一个人老吃剩菜吧。
“烧卖我吃完了。”秦逸凡笑了笑，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你若想吃，我再去给你买一笼。”
“呃……不用不用。”苏晨连忙阻止了他，“其实，也没那么想吃。你就把粥端来就好了。”
“你确定？”秦逸凡挑了挑眉。
苏晨立刻点头如捣蒜。
秦逸凡刚把粥放进微波炉，耳上挂的蓝牙信号声响了。他按了一下接听键。
“秦哥——呼——呼——”电话那边的男人好像刚经历了一场赛跑，气喘吁吁的话也说不完整。
“你喘口气，慢慢说。”秦逸凡抬头看了苏晨一眼，她的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到了手上那本杂志上面。秦逸凡走到门口，拉开房门，走到走廊上，又把门掩住了。
“凌越的人，都跟疯狗似的。冲进来就喊打喊杀，还有人开了枪。”
秦逸凡瞳孔一紧，压低了声音：“弟兄们怎么样，有没有人受伤？”
“还好，都是些轻伤。我们都顺利逃出来了。秦哥，我们按你的吩咐把东西留了下来。”
“很好。辛苦了，青子。你带弟兄们好好吃一顿。买最好的药给受伤的弟兄，不行的，联系我的私人医生，你知道电话的。钱直接从我的账上划过去。”
“谢谢秦哥。”
“嗯。”
挂上电话，秦逸凡回到病房。粥也刚好热好。他把粥从微波炉里端出来，走到苏晨床前坐下。舀了一勺粥试了下温度，然后送到苏晨嘴边。
苏晨放下杂志，乖乖地张开嘴，一声不响地吞了下去。却在秦逸凡正要舀第二勺粥的时候，按住了他的手腕。
“逸凡，你没有在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吧？”
她至今都不了解眼前这个男人，虽然她看不到他隐藏起来的那一面。但她知道，这个男人不简单，单从他能把卓雅从凌越手中夺回来这件事就能看出。
最近他打电话总是背着她。直觉告诉她，他一定在暗地里进行着什么事情，而且，是很危险的事情。
秦逸凡听了苏晨的话，只是温柔地笑了笑：“你想太多了，小晨。”
苏晨刚想张嘴说什么，一口粥就送到了她嘴里。
“我唯一在做的事，就是想着怎么把你喂得白白胖胖的，早点好起来。”
还白白胖胖？你还真当自己在喂猪呢！
苏晨腹诽了两句。知道他不想说的事就算拿枪指着他的脑袋他也不会说，于是放弃了刨根问底，只能乖乖地继续让他喂食。
当天夜里。
凌越从一个牛皮信封里夹出一张薄薄的光碟，看着站在面前的几个灰头土脸的手下。
“这就是他说的，很‘重要’的东西？”
“是啊，凌哥，我听得清清楚楚的。那几个人也像护命一样护着，我们好不容易才抢过来的。”
“护命一样护着，”凌越危险地一笑，“那他们都死了？”
“……逃了。”
“哦，也就是说他们还是选择要命，不要这东西了是吧。”
几个手下面面相觑，没有回答。
“曲凉也没救回来？”凌越不耐烦地用手指敲着桌面，扫视着眼前这几个废物。
“……凌哥，我们去地下室搜的时候，已经没人了。不过据现场来看，确实是曾经关押过人的地方。因为我们先去的是楼上，所以可能在我们打起来的时候，他们就转移了。”
“草包！”凌越突然站起来，把牛皮纸扔到了男人身上，“你现在知道你是先去的楼上了？你们这次去是为了什么，是去找他们打架的，还是去救人的？”
几个下属面面相觑，大气也不敢出。
“算了算了，都下去。”凌越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最近几天不要让我看见你们几个。”
“凌哥……”
“我说，滚！”
“是，是……”
等几个人陆陆续续出了屋子，凌越才转身回了书桌前，打开桌上的电脑，把光碟放进了光驱。
看着屏幕上闪出来的画面，凌越愣住了。
这，这是……
屏幕上的女人被蒙着眼，四肢分开地被绑在床上，身上的衬衫被解开，露出的白皙肌肤上布满了纵横交错地红痕，都是一指宽的样子，看起来应该是被鞭子打出来的。从拍摄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一个身材颇为高大的男人将她死死压在身下。女人脸上充满了被凌辱的绝望表情。这个时候旁边有个人突然拿着打孔器一样的东西出现在了屏幕里，他拿着打孔器慢慢靠近了女人的脸。画面戛然而止，然后是黑屏，一个男人的声音冰冷地响起。
“凌越，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吗？”
凌越“哗啦”把笔记本扫到地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他的手克制不住地颤抖着。他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不要信不要信，那是秦逸凡耍的花招。但是脑海里只要一想起那个画面，就觉得胸口抑制不住地钝痛。
“曲小姐，你已经绝食两天了。何必这么和自己过不去？”顾亦诚已经是第三次送饭进去，然而之前两次送进去的饭菜已经冷掉，原封不动的摆在桌上。
曲凉淡淡看他一眼：“没胃口。”
顾亦诚摇摇头：“喂喂，没搞错吧你？小姐你可是阶下囚，我们每天好吃好住地供着你，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啊？”
见曲凉不语，他走近几步，把餐盘放在桌上。
“难道你还在为了那天拍了你的事情生气？拜托你小姐，我既没扒光你的衣服，也没碰你一根头发，不就是在你身上涂了点红药水，然后借位拍了一场戏，你至于这么肝火大动地绝食两天么？”
“别人可不会这么想。”曲凉终于说了实话。
顾亦诚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撑着下巴研究她的表情。
曲凉不自然地别开了头：“看什么看。”
“哦，我知道了。”顾亦诚笑了一笑，“你是不是长这么大，从来没和男人****相呈过？”
“下流。”曲凉的脸可疑的红了。
“不过，乖宝宝同学，我们也不算****相呈吧？我好歹给你留着一件内衣呢。”
曲凉“刷”地转过头，闪电般地举起右手就往顾亦诚脸上刮去。
顾亦诚轻轻松松握住了她的手腕儿：“你看，你这两天没吃饭，力气也小了不少。就算要教训我，也得先有了力气才行吧？”
曲凉见奈何他不能，只能慢慢放下了手。
沉默了一会儿，她突然问道：“你们，拍那个……”
“哦，当然是拍给你家少爷看的。不然你以为呢？这种短小而清淡的****儿，就算放到市场上，也只有亏本的。”
曲凉瞪着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顾亦诚也不恼，从餐盘里拿出水杯递给曲凉：“饭不吃不会死人，不喝水可是一定会死的。”
曲凉不接水：“猫哭耗子假慈悲。怕我死了没人质来要挟少爷了？”顿了顿，她突然又垂下眼，嗤笑了一声：“我就算不死，你们也要挟不了他。捉我，根本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顾亦诚皱了皱眉，他不喜欢她露出这个表情。
“你到底要不要喝水？你若是不喝，我就只能用那种方式让你喝了。”顾亦诚故意重重地强调了‘那种方式’四个字，然后含了一口水在口中，扣着曲凉的后脑就要俯下头去。
曲凉一惊，赶紧向后退了一步。
“你选吧。”顾亦诚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曲凉咬了咬牙，拿起桌上的水杯，仰头就喝。
在她看不到的角度，顾亦诚的嘴角微微向上翘了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