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两人停在长廊隐蔽的一角。这里很安静,一般情况不会有人过来。
“小晨,我想和你谈谈凌越的事情。”
苏晨略微一点头:“你好像之前也提过几次。”
“你知道香港的云龙帮吗?”
“好像听过,最大的帮派嘛。”
“凌越是云龙帮二当家。”
隔了许久,苏晨才“哦”了一声,撑着下巴想了想,“可是,口说无凭啊。而且,我凭什么信你呢?信一个骗过我的人?”
秦逸凡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可以不相信我,不过道上的人都知道。你随便找个人出来作证即可。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个,是因为,他不是你惹得起的人。小晨,真出了事,连我也护不住你。”
苏晨微微笑了一笑:“谢谢秦总提醒,我会多加注意。我们可以进去了吧?三个小时时间也不多,我还想多见见其他大公司的高层。”
秦逸凡拉住她的胳膊:“你没听进去。小晨,我真不是跟你开玩笑的。”
“我知道你没跟我开玩笑,我也是真心谢谢你提醒的。可以放手了吗?”用的竟然也是很真诚的语气。
秦逸凡叹了口气,放开了苏晨。
一回到会场,苏晨就立即扎进了人堆里。秦逸凡默默待了一会儿,也举起酒杯开始应付纷至沓来的各公司龙头。
酒会是八点开始的,到了十一点,宾客开始陆续撤退。
卓雅摇摇晃晃地扶着死鱼一样挂在她身上的苏晨出了会场。
“你怎么喝这么多?!”卓雅皱着眉,扶着一个体重和她差不多的将全身重量压在她身上的人走路,是桩考验人技术和体力的活儿。
“需要帮忙吗?”温柔低沉的男声在身侧想起。
卓雅艰难地回过头,看向来人。顿了几秒,她点点头:“麻烦了。”
凌越刚伸出手碰到苏晨的肩,就被一直凌空伸过来的手截住了。
“凌总,我知道她家在哪儿,我送她回去就好,不劳烦你了。”
凌越抬起头,和苏晨身后的男人对视了几秒。对方脸上挂着笑容,眼神却是冰冷的。
凌越脸上挂着戏谑的表情:“秦总,她好像是我的未婚妻吧,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秦逸凡微微靠近些,低声在凌越耳边说道:“不过一场戏而已,大家心里都清楚。我和小晨,才是旧识。我还想和她叙叙旧,不知凌总能不能稍微让一步?”用的是请求句,但声音里已经带了很多不客气的意味。
凌越看了他一会儿,微微一扯嘴角:“好啊,那就麻烦秦总了。”
凌越走了以后,卓雅和秦逸凡僵持了半晌,卓雅终究是放开了手,把苏晨扔给秦逸凡,自己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小雅,你去哪儿?我一起送你们回去?”
卓雅回头,隔得远了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你怎么知道我们住哪儿?”
秦逸凡看着她,没说话。
“房子是你的?”
隔了许久依然没有回答。
卓雅耸耸肩:“你慢慢当你的情圣去吧。”
“小雅,你去哪儿?”
“管的着吗你。”
“小雅!”秦逸凡还想叫住卓雅,但她已经迅速拦了一辆车,坐了进去。而身边的苏晨显然已经完全醉了,软软地靠在他身上,一动不动。秦逸凡无耐地看着那辆的士消失在街角,打横抱起苏晨,走向停车场。
秦逸凡本来是打算开车回苏晨那套海景公寓的。但是他侧头看了看副驾上沉睡的苏晨,然后略略想了一想,把车掉了个头,向自家的方向开去。
秦逸凡在口袋里摸家门钥匙的时候,靠在他身上的苏晨微微动了一下。秦逸凡侧过头去:“小晨?”
但怀里的女人只是换了个姿势,貌似是头枕得不太舒服。秦逸凡摇摇头,扶着苏晨进了屋。他简单地帮她擦了擦脸,喂了些温水,然后扶她去卧室躺下。他坐在床边默默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起身离开。
“逸凡……”
身后响起一个模模糊糊的声音。秦逸凡身形顿住,不敢置信地转身,他产生幻听了吧?这个名字,他有多久没听见她叫过了?
女人又微微张了张嘴,叹息似地轻轻唤着:“逸凡……”
她是在做梦?
“别走……逸凡……别走……”
秦逸凡怔愣了几秒,走了回去。他清楚地看见一滴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下,没入枕头里。他伸出手,轻轻替她擦去留在眼角的残泪。
苏晨睁开了眼,拉住他的手:“逸凡,别离开我……”
“小晨,你……”
苏晨伸出手,慢慢抚上秦逸凡的脸,微微笑了:“只有在梦里,才敢靠你这么近。”
“小晨……”如果不是梦,她又怎么可能毫无芥蒂地对着他这样笑。
“逸凡,我很想你。”苏晨还是维持着手放在他脸侧的动作,眼眶却又湿润了。然后在秦逸凡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她抬头吻上了他的唇。
这个吻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只是停在他的唇上,不敢深入。
她明明没有流泪,他却尝到苦涩的味道。
再也忍不住,他伸出手搂住她的背,主动加深了这个吻。他强势地撬开她的齿关,霸道地深入,舌尖刷过她的每一处芬芳。直到她因为呼吸不顺畅,轻轻地呻吟了一声,他才清醒了一些,慢慢退了出去。
他和她对视了片刻,她的眼里分明还带着朦胧的醉意和不明所以的茫然。
“逸凡?”困惑的声音。
秦逸凡替她盖上被子,用手遮住她的双眼,声音略微沙哑地说道:“睡吧。”
他就维持着僵硬地坐姿,直到感觉到她的呼吸变得平稳缓慢,他才移开了手。
秦逸凡默默靠在阳台上,点了支烟,却不急着抽。
深爱的人明明就在身边,他却感觉他们之间的距离从未如此刻这般遥远。
从她唤出他名字的刹那,他就知道,属于苏晨的报复来了。但他却无能为力,只能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
手中的烟已经燃到烟尾,灼痛了他的手指。他扔下烟头,抬起右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