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瑟尔详细地将自己和唐轩的会师过程向桌上几位重述了一遍。
唐轩的宴会选址就让桌上几位都有点想不明白。
河川问道:“他不知道那个地方的社会环境挺混乱吗?”
肖豆豆道:“他不可能不知道。对了,Sir,忘了和你说了,我们家老乔同志认识他的。而且,他以前去KTV唱歌,有好几次专门打电话给老乔同志,叫老乔同志一起去。我们家老乔又不傻是不是,叫他去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啊,还不就是想让老乔同志帮忙买单嘛。”
罗瑟尔无语:“WTF?这也行?”
桑谷疑惑:“老乔同志怎么会认识唐轩?宜兴这么小的吗?”
肖豆豆道:“对啊,宜兴就是这么小啊。是这样的,老乔同志在他哥哥的公司上班,他哥哥是老板。哥哥以前用老乔同志的身份证在唐轩那里办过贷款业务,用老乔的身份证办业务的话,留的肯定也是老乔同志的联系方式嘛。然后这位唐总就借着各种由头打电话给我们老乔同志,一会儿吃饭了,一会儿唱歌了,有那么多花样。老乔同志肯定不会乐意去啊,钱又不是他本人借了用的,他干嘛要去和这个姓唐的有什么牵扯。后来老乔同志实在很烦他,就找了另外一个他们的同行,做得比他唐总好得多,去和唐总打招呼,这位唐总这才没有骚扰老乔同志的,他还打了个电话给老乔,跟老乔道歉,还问老乔怎么会找那个朋友找他打招呼。老乔当然不会和他说什么,随便客套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桑谷道:“不是吧?这么不上路?”
河川听着肖豆豆的话也直摇头。
罗瑟尔一脸看八卦的样子,全然不管这个八卦跟自己也有关系:“喏喏喏!我就说他是个骗子吧!行行行,不要送白眼给我看,就算他不是骗子好了。那就算他帮别人办贷款,他该收的费用总没少收吧?哦,收了人家的钱不算,收完钱以后,还要另外想着法的揩别人的油,至于吗?这就很过分啊对不对!所以你看!我的第六感很准有没有!我就觉得他不像好人嘛!”又对桑谷道:“很久以前就听说你们金融圈很乱,果然很乱!”
河川道:“而且,听起来,他应该还挺会玩的,经常去KTV什么的……呵呵……”河川一脸“你懂的”的表情看了看其他三人。
其他三人一脸“大家都懂的”的表情呵呵笑起来。
罗瑟尔又想起一事:“难怪那天我还说起来这个话题,我说,男人其实都爱玩,不管结不结婚,爱玩的个性其实是改不掉的,他不吱声!原来是因为我说到他心里去了。”
托堂庭的福,罗瑟尔也去过一些不那么正经的会所。
堂庭在上一段感情中受了沉重的打击,和前任分开以后,委实放浪形骸了好一阵子。堂庭从未向罗瑟尔提起自己的父母,只说和哥哥杻阳一起生活。大约是杻阳从未看好过堂庭的上一段感情,以致于上一段感情破裂之后,堂庭也从不曾在杻阳面前流露出半点苦痛。偶然认识了堂庭的罗瑟尔成为了堂庭那段时间的救生圈,罗瑟尔没少在半夜三更的时候接到堂庭醉醺醺的电话要去接她回家,也没少陪堂庭在外面兜风到凌晨,更没少跟着堂庭在各个会所辗转,沉迷在杯光斛影中。
一开始,堂庭让罗瑟尔点过公主和少爷。罗瑟尔好奇地点了一回公主,发现公主的作用只是代她和堂庭的朋友们玩游戏喝酒之后,就再也没兴趣了,从此,罗瑟尔就习惯了点一杯茶,静静地坐在包厢一角,看着堂庭呼朋唤友地点公主或者少爷,借着玩游戏的名头亲亲摸摸抱抱,激烈的时候有些人在卫生间就能来一发。罗瑟尔总是像个局外人一样,等堂庭他们疯闹结束,再把不省人事的堂庭送回家。清醒的时候,堂庭的朋友会开玩笑说罗瑟尔是堂庭的二十四孝贴身保镖、助理、司机、保姆、心理医生、私人律师……全能选手。罗瑟尔懒得理他们,缩在一角,礼貌地扯着嘴角笑一笑。
堂庭唤来的狐朋狗友里,有许多都是有家有室的。罗瑟尔亲眼看到有人在包厢外面安静的角落里打电话:“晚上要晚点回去……嗯……有应酬……嗯,都是你认识的……上次你见过的……老徐嘛……对……知道……结束了一起回去的……放心吧……好……早点睡……乖……晚安……”走出包厢透透气的罗瑟尔眨巴着好奇的眼睛:包厢里只有一个公主姓徐,花名蓉蓉,和这人是熟客,这人走出包厢打电话之前才和蓉蓉亲了嘴。打完电话,这人看到罗瑟尔在,若无其事地挥了挥手机:“真麻烦,这么晚还要打电话和我确定明天的安排。”罗瑟尔从善如流:“嗯,知道你们忙。”
堂庭的朋友很多,各行各业的都有,有专家学者教授,有书法绘画雕塑的艺术家,有老板,罗瑟尔甚至还看到了曾经只在电视上才有幸得见的官员。
罗瑟尔无从得知堂庭和她的朋友通过怎样的方式认识。对罗瑟尔来说,与堂庭的相识,为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让她看到了很多以前从来不曾想过的东西,也让她思考了许多以前没有想到的问题。
于是,罗瑟尔又道:“果然没有不爱玩的男人,越有钱应该越爱玩吧?何况像他这样的,玩了这么多年,这么晚才结婚,结了婚就会立马收心?我觉得很难吧?”
肖豆豆猜测道:“那他之前那段婚姻也可能是因为他结了婚还是喜欢出去玩,所以他老婆忍不了吧。不然也不至于说结婚、生孩子、离婚在同一年之内全部搞定。”
桑谷道:“不排除这个可能性。没有一个女人会愿意在生完孩子之后离婚的。毕竟生孩子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身体上要承受那么多痛苦,心理上还要有很多其他负担。如果不是实在忍受不了,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离婚。”
罗瑟尔道:“对!因为一年之内,女方还在哺乳期的话,男方是不能提离婚的!如果一年之内把所有的程序走完,要么就是两人在民政局协议离婚;要么就是女方提出离婚的!”
河川道:“不管怎么说,离了婚之后,自己还有钱买别墅、装修,那就是说,他其实也没给女方和孩子留太多生活费咯?”
一通分析之后,众人一致认为:“算了算了,这个人还是不要处了。不行,风险系数太高了。”
罗瑟尔懒洋洋地夹了一筷子芦蒿,这是为数不多她能吃又喜欢吃的东西了,道:“哎呀放心啦,我的决定和你们是一致的啦!”
罗瑟尔吃饭的时候便接到顾问单位好几个急call,有一个劳动纠纷下午要谈判;桑谷下午要上班;肖豆豆下午要把银行转账的事办妥,河川下午要去画室。
众人边吃边聊了一会儿,眼见着快到上班的点,便各自散了,约了再聚。
“Sir,你把我带到画室,我没开车。”河川道。
“好。”罗瑟尔从善如流,又问,“那你刚刚怎么来的?”
“原老师要去店里开会,顺道把我带过来的。”河川道。
送河川到画室的路上,罗瑟尔突然想到一件事:“诶?今天明明是因为桑桑帮了豆豆的忙,所以请桑桑吃饭的,不是应该豆豆请吃饭吗?为什么又是我买单?”
河川噎了一下,缓缓道:“大概是因为……你傻吧……”
罗瑟尔叹气:“大概是因为我太宠她了,也无怪乎她觉得老乔同志对她有时候还没有我对她那么好吧。也难怪我这么受女孩子的欢迎。如果我是男生的话,大概你们都想嫁给我吧。”
河川慨叹:“对啊!谁让你不是男生!你要是男生的话!我早就嫁给你了!”
罗瑟尔哈哈大笑:“我要是男生的话,一定是个渣男!千万不要爱上我!”
罗瑟尔性格大咧,对金钱不甚敏感,和闺蜜团在一起玩的时候,多是罗瑟尔埋单,罗瑟尔从未计较;便是稍微吃些亏,罗瑟尔也都一笑而过,“吃亏是福嘛”。
送河川到画室之后,罗瑟尔要赶到顾问单位去,下午要处理的这桩劳动纠纷,让大大咧咧的罗瑟尔有点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