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月,起来了!时月?”
“别睡了,快起来!”
耳旁嗡嗡的吵闹着,秦时月不满的皱了皱眉。头好晕,不想动。
“时月,起来呀!”
耳边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多,秦时月感觉有一双手推着她,并且大有一推到底的趋势。
秦时月无奈,感觉好点后,挣扎地睁开了双眼。
触目所见,一位美丽的妇人正殷切地盯着自己,她的双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轻轻推着。
秦时月一睁眼就被她吸引了目光,无神许久。
记忆中,只有她的母亲秦夫人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记忆中,母亲的脸也是这般,明媚如春。
记忆中……
可她已经有好久都没有见到她了。
阴阳两隔,无机可见。
她的母亲早在十年前就被顾今设计,惨死于无名小卒之手。
第一世,母亲中了幻毒,最终疯癫一生,风离斜将母亲送到月荣山庄,不许自己看望。
那一年的中秋,突然有下人来报,母亲去世了,说是晚景凄凉。自己知道,母亲中了这毒又怎会仅仅是晚景凄凉就可以草草盖过呢!
重生归来,她一心求解毒之药,不再参与府事,沉迷医术,决心修炼。那时,她太信任顾今,把全家托付与他照顾,自己为了母亲的毒走遍虞国,等她兴冲冲地带回解毒药丹后,却被顾今告知全家早已被灭!
后来,自己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顾今阴谋!母亲她最早发现了真相,却被顾今察觉,当下那禽兽便故意放纵劫匪在秦府烧杀抢掠,母亲也在那灾难中不幸过世。
两世生,母亲却都不得善终!
顾今!!!
秦时月的心中好恨!为什么自己会遇到这人渣!
现在咒骂他又有何用?
她的母亲……已不在人世了啊!
一样的明眸皓齿,一样的殷殷期盼,一样的三月暖笑,一样的举动风姿……
秦时月就这样盯着眼前的妇人,眼泪堆蓄,堪堪落了下来。
秦夫人见到此情此景,顾不得疑惑,跨步坐在了床边,双手慌乱地为秦时月擦拭泪水。
“时月,怎么了?不哭了。”
秦时月听到这话坐起身眼泪更加凶狠地掉落。
如果是梦,也请别让我醒!
我还可以和我的家人见面,哪怕是冥间,我也愿意!
秦时月就那么僵直着身子,看着秦夫人,无法呼吸。
秦夫人搂着珍宝般轻抱着秦时月,“时月,没事,好了,没事。”心下疑惑,今天,时月有些不对劲啊。
没事……母亲,这是你常常对我的叮嘱。但凡遇事,您都是这般……
秦时月心中悲痛,两世中,自己曾无数次幻想再遇母亲时的情景……她想笑的,可眼泪不知为何就是止不住。冥间相遇,母亲……
过了良久,秦夫人觉得女儿心情平复了些,放开她改抱为牵手。
秦时月红着眼眶,小心翼翼地说:“母亲,这里您过的如何?这里可是……”
“傻了,你。我过的当然好了。堂堂侯府夫人有谁能欺负了我。倒是你,明玉阁原本就透风取凉,你的身子不适合住在这儿,可你偏不愿搬。身子不爽,怨谁?”秦夫人轻笑着,以为女儿夜中着凉,心中委屈,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头,“你这孩子,一个晚上没见,就如此心潮起伏,那可不好。”
见秦时月的心情好些,继续打趣道:“多大人了,害不害臊?”
秦时月被点的懵懵的,眨了眨眼。明玉阁?冥界也有明玉阁?
她绕过秦夫人的身子向四周看去:
飞花棱窗,紫金桌,昙雕椅,貂毛毯……
这一切……怎的这么熟悉?
秦夫人看着自家小女儿不解地四下乱望,觉得可爱极了,出声笑道:“时月,你连你闺房都不认识了?”
闺……房?
秦时月闻言将眸子再一次投向秦夫人,心中狐疑。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冥界似乎没有这么明媚的阳光啊?师傅知道的也有不准的时候?她心中念念,家中在冥府也建了府邸了?
“冥府?你这孩子,想什么呢。”秦夫人心中狐疑,嗔道,“就说你少看点话本子吧,不听。还没睡醒呀?好了好了,该回神了。”
秦时月将心中念头不知觉地说了出来,引来秦夫人一阵不满。
念叨完秦时月,秦夫人又道:“时月,别耽搁了,风家来人请你赴梨春晏。快些梳洗吧。”
秦时月虽沉浸在她不在冥府的思绪里,可听到秦夫人提及风家二字时,她还是怔了怔。
风家……风离斜……
一旁的秦夫人心中还想着她哭的样子,也没注意到她现在的异样。
刚才还觉得她是因为身子不爽才哭,可细想,这丫头的性子不是这样啊。
唉,这丫头性子倔,到现在也没说怎么了,只一味地哭。罢了罢了,我问啊是问不出什么了。让她自己想想,她那通透性子,我也可稍稍放心些。
想到这,秦夫人对门口的丫鬟吩咐道:“菊枝,进来替你家小姐梳妆。”
又转过头对秦时月道:“你这孩子,记得快些,莫错过了时辰。我先出去准备准备。”
说罢,也不等秦时月有所反应,便揣着让她哥哥晚上来探探口风的心思走出了房门。
………
等秦时月从风府和不是冥界中回神后,她正被菊枝和菊茶二人拉着梳妆。
“菊枝!这里是虞京秦府?”秦时月慌乱打断二人的动作,拉着菊枝的手急切地问道,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和母亲的对话是真的。
菊枝和菊茶二人不解地对了对眼。
菊枝看着秦时月,试探地回到:“小姐,是呀,你没事吧?”
秦时月听到这句话后,机械地收紧了身子,不再动作。
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再次重生!
为什么?
秦时月苦皱着眉头,重生本就荒诞离奇,更何况二次重生?
菊枝和菊枝二人见秦时月不再说话后继续为她梳起了妆。
“小姐,这样如何?”
菊茶在菊枝梳好的鬓髻上插上银月簪后,问道。
见到秦时月没有任何反应,她皱着眉头看向菊枝,用眼神询问。
她早晨出府办了一事,只短短一个时辰怎的小姐就变得如此了?
菊枝摇了摇头,表示不知,用手轻轻推了推秦时月,“小姐,这套妆容如何?”
秦时月啊了一声,“什么?”
菊枝笑着重复道:“小姐,这套妆容怎样?”
听到这话,秦时月也无心细看,随口回道:“可以,你们做主即可。”她的心中还是纠结于重生之事。
菊枝听到这话为秦时月披了一件外衣,引着她走向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