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尾声

带着孩子回中国的时候，跟向澈他们见了面，向澈有一个女儿，宁殇有一个儿子，他们开玩笑说，可以让暖昭的女儿嫁给宁殇的儿子，暖昭的儿子娶向澈的女儿，向澈乐的眯起眼睛来说，好啊，我不介意姐弟恋的。暖昭和旋律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也很开心看到第四代，两个孩子都已经会叫人了，嘴巴很甜，把一家子人都哄得很开心，而且长得越来越好看，男孩子像暖昭，皮肤有点黑，但是眼睛又大眼线又长，鼻子高挺，女孩子更像爸爸，皮肤白皙细腻，一双大眼睛圆溜溜的，跟娃娃一样可爱，而且虽然两个孩子出生的时间差的不大，但是哥哥很明显对妹妹有着保护欲望，晚上睡觉的时候小小的胳膊都是搂着妹妹的身体的，妹妹也喜欢贴着哥哥。有一天旋律问暖昭，暖昭，你觉不觉得，如果你和向澈是亲兄妹，小时候也是这样的？暖昭看着两个孩子可爱的睡颜，点了点头，微笑着说，应该是的。暖昭从小就希望当一个优等生，但是现在她很想说，在人生这场试卷上，除了拿到满分之外，她是否还拿到了附加分呢。记忆回到那一年的夏天。眉眼英俊的向澈带着慵懒的痞子的样子对暖昭说，要军训了，你给我准备东西。暖昭傻傻的笑着说，好。站在球场的边缘看他打球，然后很骄傲的和别人说这是自己的哥哥。圣诞节送礼物，都给自己的男朋友做，只有自己是给哥哥做，而且还加了个很牵强的寓意，把礼物塞进正在打球的哥哥的裤兜里的时候他还扭了扭屁股，笑起来特别好看。还有忘记了自己的生日，怎么提醒就是想不起来的哥哥，放学才想起来说生日快乐，到学校门口等，自己赌气就走了，他也没看见，一直等了一个多小时，学校人都没了他才离开。晚上回家，自己对着他发了好大的脾气。因为他，自己曾经遭到几个女生的排挤，甚至是威胁，当时并没有小说中那样的情节：男生及时赶到了。因为那时候他逃课在外面上网。自己跑到路边上看小狗，被他拽走。自己在下着大雨的时候，跑出去给他充话费。和一大帮他的朋友出去吃饭。别人羡慕的说：“你哥哥对你真好。”迟到很久的表白，向澈说，暖昭，这些话我以为你永远不会跟我说的……不过你这孩子还真是傻，跟旋律谈恋爱谈了这么久，才跟我表白……呵呵……我们两个算是一起成长，一起成熟的，我是你年幼时的梦想，可是现在你长大了，能找到比我更加合适的人。乖，你要有新的生活。向澈摸摸她的头发，要记得，在国内永远有我呢。永远有我呢。暖昭永远有向澈这个哥哥。第一次见到宁殇，很瘦很瘦，但是眼睛异常的清澈，像小鹿斑比一样让人产生保护欲望，但是宁殇身体里有麦子拔节一样的挺拔气质，微微一笑就像是泉水一样的清透明亮。那一次去宋禾家，出来的时候，苏暖昭看见宁殇的眼睛里像钻石一样五光十色的，她什么都没说。宁殇抬起头来试图把眼泪倒退回去。暖昭突然想起了海。他的表情就像是海一样的忧伤。无数眼泪变成雾气，飘洋过海的散入一个叫做心室的地方。在心脏的内壁上刻下深深的印记。长年累月的，伤口不断的被掀开，再愈合。再翻开，再愈合。于是心室上就有个永远都好不了的伤疤。永远都在隐隐作痛。冰冻一整个世纪的忧伤，解冻的时候就会觉得特别刺骨。是这样的感觉么。别人的世界都是明亮的，而他就像失明一样，什么都要摸索前行。而现在，他过得很幸福。第一次见到旋律，扬起脸来展开大大的笑容，就像是从小看着阳光生长的向日葵。舞台的灯光打在旋律身上的时候有一种从身体里迸发出来的力量和阳光一样清澈的气息。“我本来打算拿了冠军之后跟你表白的，如果拿不到我就放弃。……现在看来，还真不一定啊。”“我知道我不是个很给人安全感的人，而且也比不上你和向澈那么深厚的感情，他是那种就算不在你身边也能让你安心的人，可是我不是……我觉得我一直达不到他的那个水准，所以我不确定你会不会接受我，能不能喜欢我。……我……”“我……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要不……要不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好了……呵呵……呵呵呵……”很胆小的表白。那一年暖昭还不到19岁，如此美好的人生里遇到了他们。想着向澈在一群人中站出来，微笑着说，暖昭是我妹妹。暖昭骄傲的说，向澈是我哥哥。想着宁殇笑着叫，小螺丝钉，小螺丝帽，小螺丝母。想着旋律带着大大的灿烂笑容说，暖昭，不要总想你哥哥嘛，有没有想我？想着宁殇所喜欢的坚强的宋禾，她素净的就像是在海中开放的白色蟹爪菊一样，是一种淡雅而又脱俗的花朵，在明澈的海水中，依靠在质地粗糙但是有种大气的美的海底石上，温柔而薄透的晃动。宋禾亦是这样的女子，即使身处在平庸不过的场合，穿着简单的衣服，也仍在没有多少人欣赏的情况下发出自己的光芒，显示出自身本质上的美。想着向澈所爱着的明衫，似乎永远都是逆来顺受的样子，整齐安顺的黑色长发，明亮的眼眸，略尖的下巴，五官没有特别突出的地方，但是凑到一起就给人感觉很温暖很干净。总是微微笑着，有过那样不平凡的生活经历，还是那样的从容和温柔。向澈打篮球时漂亮的跳投，和宁殇打比赛的时候分别受伤的手和脚，他们两个带着伤参加的比赛，为了荣誉，为了梦想，为了教练，有种浴血奋战的感觉。那几场球让人感动得想哭。旋律跳舞时候的大气流畅，和麦北辰对决时的坚决和倔强，参加比赛时的从容和爆发力，那时候被他强大的气场深深的吸引。牵住暖昭的手的时候笑得一脸的满足，说，这样就很好啊，有你就够了。MIX5出道演唱会上，暖昭他们一路走到VIP席上，应援的东西全都在手里，从一开始音乐盛典的时候尖叫声就没听过，公司的艺人差不多都到齐了。节目中间的时候报幕的说到MIX5，全场再一次沸腾起来，MIX5一出场就是吸血鬼的妆容，黑红相配起来的打歌服，浓浓的烟熏妆，每一个人风格都不同，嗓音也不一样，配合的可以说是天衣无缝，暖昭他们都在第一时间就找到了那个个子最高身形瘦长，站在最中央的男生，似乎是所有光芒的中心，比从前要更加耀眼，更加有气质。在结束歌手生涯的最后一场演唱会上，旋律的表白让她终生难忘。“在这里最要感谢的是我的女朋友。在我出道的七年中，她一直在等我，一个女人最好的时光，都用来等待我这样一个因为梦想而放弃爱情的男人，我一直欠她一句对不起。”旋律看着暖昭的那个方向，说，暖昭，跟我来。然后他径直走向那个方向，把惊愕的暖昭拉上了舞台。台下自然是一片惊呼，很多人都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很多粉丝在现场直接暴怒，保安不得不出来维持秩序。“对不起，辜负了你们这么多年对我的支持和喜欢。但是……没有人比她更适合我，所以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我知道我变了，她也变了，但是我们都知道，我们都是最适合对方的人。所以……请原谅我。”那种感觉，已经不止是幸福。20岁的夏天遇到的垠，在长椅上睡着的时候，就像是一幅画一样的安静美好，他总是像狐狸一样眯着眼睛笑，后来才知道那是他保护自己的方式，不管对着任何人都是这种表情，笑容掩盖下的情绪，只有在亲近的人面前才会显露出来。想起那时候，垠弯着眉眼看着镜子，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不错，妩媚了不少。”然后优雅的把手里的贵宾卡给收银台的服务员，“刷卡。”暖昭毫不顾及形象的大叫带钱了，垠一挥手挡下了，“是我要带你来的，钱当然是我出。”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垠的脸。剪的碎碎的银灰色头发，不短，但是也不会显得凌乱和邋遢，反而衬得脸更加干净分明，他的眉毛很黑，但是眼睛很长很细，所以总给人眯着眼睛微微笑的感觉，像狐狸一样。鼻子高高挺挺，嘴唇厚薄均匀。在丽江的时候，垠在酒吧里，调好吉他的音就开始轻轻的唱歌。台下的人静静的听着，垠唱的歌暖昭没有听过，但是曲调很温柔很温暖，垠的声线是那种清亮之中带着柔和的，听着的人都会觉得很舒服。酒吧里的聚光灯撒在垠白皙的脸上，闪烁着和所有歌手一样沉醉的表情，暖昭觉得所有懂音乐的人，都有一个密度很高的自我世界，他们的周围可以形成很强的气场和吸引力，吸引路过的所有人，但他们又不被别人所影响。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骄傲在里面。又想起在酒店里酩酊大醉的时候，垠所说的话，“暖昭，我已经找到目标了。在她面前我可以很真实……可以放下任何姿态……”“哪家姑娘这么好……啊……”暖昭打了个呵欠，“我困死了……”“我追不到了。就把她当成回忆就好。”“嗯……”“暖昭，这条是定时发送的短信，你看到的时候，我已经在飞机上了，对不起，我是周日的航班。真的不想让你们来送，我的感情其实比你们想得更加脆弱。我给你的QQ上发送了一张图片，不知道你看了没有，收到之后把屏幕往后倾斜，你就知道内容了。不要因为我走就掉眼泪，等你读完研，我就回国了，那时候只要你愿意，我就回去找你的。一切安好，勿念。”暖昭插上无线网卡上QQ，收到离线图片。打开来之后，图片是空白的一片，把屏幕往后推，果然看见显示出两行字来。“能够遇见你，就已经很好。垠一直喜欢暖昭，在她身边能够看得到自我。那时候哭得一塌糊涂。Blood在学校强大的粉丝团，第一次演出时候获得的掌声和尖叫，那时候垠湿润的眼睛，让人想起漫长的练习舞蹈的时光，每一天都是身心俱疲，但是依然很快乐。站在舞台上的那一天，很多人都在叫着Blood的名字，应该是期待了很久吧。垠出现的时候场下一片欢呼和尖叫，在Intro的时候队员是分别上台的，上台之前暖昭一直在紧张，第一次穿正式的演出服，转着高跟鞋上场，垠“教育”说，要目空一切，体现出Rapper的霸气来，上场的时候暖昭才找到那种感觉，一上台地下就是一片尖叫和口哨声，就算垠说目空一切，她还是会往台下看，戴着隐形眼镜，很清楚的看见地下黑压压的人群里，有人举着的立牌上写着“垠”，有人写“涵”，有人写“Blood”，竟然还有“暖暖”。向澈和旋律一个举着“暖暖”，一个举着“小昭”，都在台下无比兴奋的看着，宁殇、宋禾也在场，举着荧光棒喊着什么。暖昭和崔棋摆好Rapper的POSE，第一首歌的前奏就开始了。暖昭是把这几天的努力发挥到了最大程度，相信其他队员也是一样。两首歌结束之后，所有队员鞠躬谢幕。台下尖叫声一片。走到后台的时候暖昭才发现，垠哭了。脸颊上两道清晰无比的泪痕。徐一涵揽着垠的肩膀，小声说着什么，垠的双手捂着脸，低低的抽泣。安安站在一群人的最前面，也红着眼睛说，演出很成功……大家都说你们表现得很好……在丽江去看日出的那个早晨，六个年轻人迎着瑟瑟的冷风就出发了，没想到泸沽湖的夏天居然比想象的还要冷。宋禾和明衫分别窝在宁殇和向澈的怀里，孤家寡人的垠和暖昭只能披着一件衣服缩在那里等待日出。忽然跳出来的一缕橘黄色的暖光顺着地平线温暖了六个人的眼睛，宁殇瞪大眼睛望着前方，轻轻地说，真壮观……我要拍下来……向澈在这时候偏过头去，轻轻碰触了明衫的双唇。六个人的前面，是跳跃出来的温暖的太阳，一片暖的令人感动的光芒洒在所有人的身上。暖昭眼睛有点红红的，但是脸上还是笑着的，她说，垠，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啊。“我会的，你也是。”垠迎着太阳微微笑起来。包括到了和旋律最难抉择的时候。“暖昭。……你跟我说实话，你是怎么想的……希望我继续在娱乐圈发展吗。”“就算我们要分开？”“那我怎么办，你可以做出这种牺牲，但是我放弃不了。”“你知道这七八年意味着什么，如果我中途变心了呢，如果到了最后我没有选择你你要怎么办？”“傻瓜！”“你怎么说的这么轻松，你知道等我等七八年有多痛苦吗，这意味着你生病的时候我不在，你难过伤心，有任何不好的事情的时候我都不在，别人问你有没有男朋友，你说有，也不能说我的名字，在电视上看到我的综艺节目，也许还会看都我和别的女嘉宾谈笑风生……这些你怎么可以说的这么轻松……”“旋律，我们现在还是分开吧，从现在开始，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会一直喜欢你，一直喜欢到你不喜欢我为止。好不好……等你转做幕后了，我一定会找你的。”暖昭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做出的所有决定，包括让旋律去娱乐圈，自己出国，然后留在美国，给父母办移民，给自己信心去等待旋律。暖昭不喜欢打赌，也没有可以用来当赌注的东西，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凭着自己的一颗心。有时候她会想，如果旋律当初没有当歌手，那么他现在生活的一定很遗憾，在这个没有多少人认识他的陌生遥远的国度，它可以完成另外的梦想，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回忆起宁殇当时写下的句子。这是一个以光速往前发展的城市。This is a developing city with the velocity of light这是一个浩瀚的巨大时代。This is the vast and huge times这是一个像是地下迷宫一样错综复杂的城市。THis is a complex city like a underground labyrinth这是一个匕首般锋利的冷漠时代。This is the sharp and knife-like times我们躺在自己小小的被窝里，我们微茫得几乎什么都不是。We lay in our little bed, we are tiny almost as nothing其实我们的生命就是这样一天一天地转动过去。秒针，分针，时针，转动成无数密密麻麻的日子，最终汇聚成时间的长河，变成我们所生活的庞大的时代。Actually, oue life is revolved away from day to day The second hand, the minute hand, and the hour hand, revolved toward countless days, ended with converging into the long river of time, and turned into the huge times we live in而我，和我们，都是其中，最最渺小微茫的一个部分。However, we, including me, are the tiniest part in it想起来六个人在学校的长椅刻下的字：我们相爱。否则死。所有关于你的，故事都那么长，我总感叹当时的浪漫。现在已经只剩下回忆的资格了。但是回忆总是明亮的。暖昭的人间就像是一出黑白的无声戏，在几乎快要落幕的时候，有人硬生生的把幕布撑了起来，然后有很多人涌了进来，他们有的拿着彩色的油漆上色，有的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的配音，慢慢的有越来越多的人来看这出戏。而现在这场戏的主角变成了两个，旋律和苏暖昭，但是会永远演下去，也许会到我们都白发苍苍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