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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十八章)医院的白墙

“爸,妈,你们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我很惜命的。”强忍的泪水终究没有掉落下来,换而取代的是满眼笑容和俏皮的话语。艾晓拉住爸妈的手,把头紧紧靠在母亲肩膀,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

“好了好了,我们还要赶火车呢,下次爸妈休假的时候再来看你。行李箱里面有我们给你炒好的下饭菜,应该可以吃上一段时间,记得和同事们好好相处,出门在外朋友很重要,知道吗?好了我们走了。”父亲拍拍母亲,示意差不多了,母亲眼眶发红,泪痕满面,虽然不舍,但是对于父亲的眼神示意还是不得不收拾好情绪。艾晓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点点头接过了行李箱和随行包转身朝单位大门走进去。

艾晓不敢回头,她知道父母一定站在原地看着她,她知道母亲的眼泪一定又会流下来,她也清楚父亲一直在忍着他的情绪,也许此时父亲是满脸不舍。很多时候,长大了的孩子就像放飞的信鸽,向往天空,一朝放飞便撒欢远去,也许会离家越来越远,甚至留恋外面广阔的天空,但是永远都会记得回家的路,只有家才是最踏实的落脚处,最安心的地方。

夜深了,街边嘈杂的声音将艾晓从记忆深处拉了回来。艾晓看看时间,她已经在路边停靠了一个多小时了。把音乐关了,放下车窗,晚风吹过,夹杂着诱人的饭菜香气,这时艾晓才记起自己还没吃晚饭,那熟悉的当地百姓家常菜味道钻入鼻子,把肚里的馋虫勾了起来,“咕噜噜”敲着肚皮抗议,艾晓不觉咽了咽口水,想起自己这些天没怎么好好吃饭,于是发动车子,赶回去准备做一顿好吃的慰劳一下自己。

接到齐娜电话,艾晓立刻写了休年假报告,她担心齐娜这边需要,于是干脆把年假一起休了,腾出多一点时间来陪她。

刚从领导办公室批完假条的艾晓回到办公室后,郭小颜问起:“你请年假啦?这个时候请年假?你不需要考虑一下吗?”“考虑什么?”艾晓正准备这周工作安排,她想提前把一些可以完成的工作先做好,尽量不给别人添麻烦,听到郭小颜问,头也没抬继续整理资料。“我们公司马上就要人事变动了,人事部门正在审核一些档案,你现在休假会不会......”

艾晓清楚郭小颜所说的,她也明白郭小颜是为了她好,可是现在的她自己心里也一团麻,最近的事情太多,周遭熟人朋友的境遇让她内心总会掀起一丝波动,她想如果齐娜那边处理好了有假期多余就给自己放一个假,找一个地方散散心,放空自己,好好想想这段时期的事情,理一理自己的思绪。

“嗯知道,小颜,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会认真考虑的,现在我闺蜜妈妈生病住院了,我要去看看她,你说的我都知道,等我回来吧。这段时间要辛苦你了,工作上的事情我尽量全部做好,剩下的事情等我回来处理吧。”郭小颜看着艾晓的眼睛,想要再说点什么,最终还是忍住了。

在医院艾晓见到了齐娜,她正在住院部护士站处填写资料。“齐娜。”艾晓走近轻轻唤了一声,齐娜抬起头来,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下,掩藏不住的是疲累和一丝无助。“晓,你在旁边等我一下,我把明天要检查的一些家属注意事项和表格填一下。”“嗯,不急,你慢慢来。”

这家是南方最权威的医院,这个住院部每天都会有来来往往的人,每一个人表情都很凝重,不愿多说一句,手上拿着各种各样的单子和片子,形色匆匆。艾晓看着医院那雪白的墙壁、惨白的灯光,不觉感到一阵压抑。这熟悉的场景让她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个清晨,那个心痛如绞的时候。

“晓,我带你到住的地方吧,今晚我就不能陪你了……”“我没事,我自己去找住的地方,你照顾好阿姨。阿姨情况怎么样?”“情况还不明朗,这边的专家看了之前检查的片子和化验单建议再做一个活检,可是我现在担心我妈的身体,怕她吃不消,明天约了另外一个专家,综合他的意见再看。”“那你今天好好陪着阿姨吧,明天我们陪阿姨检查的时候再好好聊一下。”“嗯。你自己去住的地方可以吗?”“放心吧,住址告诉我就行了。”“晓,谢谢你啊。”“你跟我还客气什么,不需要的。”

告别了齐娜,艾晓带着行李来到住的地方,洗漱好后,躺床上已经夜里11点多了。脑子很乱,刚才医院的情景一幕幕在眼前划过,病人身影、白色墙壁、齐娜的红血丝、疲惫的神态......这些事物都是艾晓内心拒绝的,她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承受能力强的人,这些场景也是她最不想看见的。可是正因为她明白这种感受不好过,所以她不希望齐娜一个人承受,就像5年前齐娜不想艾晓一个人独自承受一样。

相比五年前,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艾晓除了难受更多的是迷茫,尤其在医院见到生老病死这些人生必经过程时,她这段时间更多地是对自己人生的反思。父母跟她说的人生活法也许是最保护她的,可那是艾晓最想要的吗?还是早点睡吧,太晚了,又不符合她的生活方式了。艾晓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道是认床还是失眠,总之过了很久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清晨醒来,艾晓看看时间才6点05分,这个点起来去医院恐怕早了点,躺在床上又睡不着了。也不知道昨天几点睡的,一晚上睡眠质量肯定不怎么样。起来时,艾晓感觉浑身上下非常沉重,脑袋也有点胀痛,估计是这几天没休息好,昨天在医院那个环境下大概感染了病菌加上路上受了风寒,所以中招了。每年的三四月份,艾晓都会生病一次,重感冒加上身体特别虚弱的状态。因此每年这个时候,艾晓会特别注意保护自己。

昨天因为赶车过来,到医院后和齐娜聊她母亲的病情也没怎么顾得上吃晚饭,现在肚子有点饿,不管怎样,饭还是要好好吃。母亲说过:“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吃饱了饭,精神状态就会好起来,特别是在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再怎么难受也要想法子吃点东西。母亲说的每一句话虽然艾晓不可能都记得,但如果是有关养生保健方面的事情绝大多数还是会记得,因为母亲时常在艾晓耳边叨叨,时间久了,听到了也记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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