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庸王又来了,在楼下候您,您可要见见?”最终是一声婉转的女声打破了这沉默。
来人正是合欢苑的头牌美人,玉姬。
乌黑浓密的秀发轻挽了半束,斜插着只碧玉瓒凤钗,又留着半束乌发倾泻而下,油亮光滑。双瞳剪水,秀气梁鼻,朱唇皓齿,那星瞳里闪着熠熠的褐色,透着一股异域的媚气。粉桃绣金丝的抹胸,翠绿烟纱石榴裙,腰间金丝软烟罗缠绕,那盈盈玉腕与秀足上分别着一串瑶花金铃铛小链,女子一动一摆,便响起了清脆地叮铃,似在欢鼓送迎。又是一只出世来取人心魄的妖精。
合欢苑内的女子都称花愁颤为花姐,虽说花愁颤已三十有余,但瞧着却与她们相差无几,甚至看着比个别女子还要年轻着几岁,谁能对着一张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脸喊妈妈呢?
玉姬进到里屋,才发觉程情也在此处。玉臂一揽,蹭着程情的脸娇声道:“哎呀,是程小公子呀。怎么来了这合欢苑也不来找奴家,惹得奴家徒增思念。”
程情是女儿身一事也只有花愁颤一人得知,没办法,谁让自己当初一不小心就把马脚给漏了出来。
程情的脸蛋被玉姬蹭得燥燥地,只能唉声讨饶:“好姐姐,你就饶了我吧。这不是瞧着你忙嘛。”玉姬娇嗔:“就会哄奴家。”
花愁颤瞧着程情快受不着玉姬的纠缠,开口道:“玉儿莫闹人家。”花愁颤发话了,玉姬便很快安分了起来。作为合欢苑的老板,该有的威严花愁颤还是有的。瞧着玉姬安分起来了,花愁颤又开口道:“让娉婷去招待庸王吧,我有客人,便不招待他了。”“可庸王他来了几天了,就想见您呢。”玉姬小声试探道。
庸王喜欢花愁颤不仅是程情知道的事情,整个京城人尽皆知。
因为,在不久前,庸王想娶花愁颤惊动了整个京城。不是纳妾,是明媒正娶。这在任何人看来都是无比荒谬的事情,堂堂亲王居然想迎娶娼妓,这不是摆明了丢皇室的脸吗?
气得皇上连夜将庸王召来问话。
“你是疯了不成?居然还想娶娼妓为妻。放眼京城,好的女子多的是。以你堂堂亲王身份,是怕娶不到妻子不成?若是,你给朕说看上了哪家女子,朕立马给你下旨。”皇上实在不明白他这皇弟是着了什么疯,庸王倒是显得很平静:“皇兄,我只想要她。”“那你把她纳入府中不就得了,不过一介娼妓,能纳入亲王的府中都是三生有幸,你这又是何必多此一举呢?”“不一样,花娘她不一样。”“我不管她有何不一样,你这是明晃晃地打我皇家的脸。”“那,我不要这称谓呢?”庸王看着发怒的皇帝异常冷静,皇上被他这番话气得直瞪眼:“好,好,好一个花愁颤,能将王爷迷得连身份地位都不要了。我还真是有了个好弟弟啊。”语意里尽是嘲讽“你要是敢不管不顾将她娶进门,朕就敢收了她这合欢楼,叫她人头落地!”庸王没想到,皇上会以这个要挟他。“你平日里当个逍遥王爷,寻欢求乐了这么些年朕也不管你。但是,你要好好的记住你的身份,记住你是谁!”皇上狠狠地甩下一句警告,挥袖而去。
自那晚后,全京城都知道了堂堂庸亲王竟为了一介娼妓愿自弃身份地位。一时间,轰动京城。
庸王是京城出了名的闲懒王爷。自皇上继位以来,他当了个闲懒王爷,终日沉迷于寻欢作乐之中。他入过许多野蜂花蝶丛中,却不留一丝真情。玩乐了大半生,从未见一个女子收得他心。庸王府里多得是姬妾,却从没有过一个真正的女主人。
不曾想,这花愁颤竟有这般魔力,令这浪子动了情,并且还如此石破天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