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吗你?”
左遥意识内视魂相,身体还在与空空对练,听到这声叫喊,才停下手来。
等到他停下,发现对面有四个人,其中一人正在怒视着他。
“你!”那人满脸尘土。
他为什么满脸都是尘土?
左遥回忆起来,他刚刚似乎听到土块破空的声音,他又看了看他的棍子,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朝他砸来,被他抡飞了。
“你是不是拿土块砸我来着?”
那人面色一僵。“你还好意思说?你是聋子吗!我喊了你许多声,你却忙着跟只猴子对打?”
满脸尘土的卢延身后,一个身穿华服的微胖少年说道:“卢延,你也怪不得他,毕竟一个看园子的,也就跟猴子为伴,要是再不练好看园子的本事,怕是只能上街乞讨去了。”
“哈哈哈。”一个黄衣少女痛快笑着,她旁边一个身穿白衣的翩翩公子本来面色不虞,也多出些笑意。
见到白衣公子微笑,卢延也不再计较左遥。
“行了,耍猴看园子的,我家少爷要问你些话。”
左遥见卢延也就十六岁出头,长得魁梧雄壮,是个好少年,偏偏弯着腰畏畏缩缩,对身后锦衣少年少女卑躬屈膝,又对平平无奇的左遥颐气指使。
“小老弟,我是看园子的,却不是耍猴的。你家少爷是谁?有话为什么不自己来找我说。”
卢延顿时急了,“你这种泥腿子也配?”
“我怎么不配,大家都是学生,也就是同学,难道还有高低贵贱之分?”
黄衣少女笑呵呵地说道:“怪不得我来上学时,我娘跟我讲过,这栖梧城虽是千年古城,却是整个朱雀国最没礼教之地,要是在我扶风行省或是卢哥哥你的紫铜行省,这种等级的下人,见到我们行礼敢慢上一些,就能随意打杀了,更不用说敢顶撞我们了。”
她说的卢哥哥自然不是卢延,而是她身边的卢望岳。
卢望岳只是冷哼一声,“何必跟这种草芥计较。”
左遥偏偏要跟他们计较,“这天有多大,路有多宽都是定数,你脸太大,就不要怪别人顶撞到你脸上。”
“你!”黄衣少女顿时气急,卢延撸起袖子就要上前,他身强体壮,左遥在他面前就像一个小豆芽一样,只要轻轻一捏就能断成两截。
但左遥可不像看上去那么好欺负,他刚要提木棍,用力一捏,就见整条木棍顿时化为松软的木渣子,软蓬蓬地落了一地。
左遥有些发愣。
他跟空空打了许久,从中午打到黄昏,木棍相接不知道几千次,一人一猴又将棍法参悟,威力巨大,普普通通的木棍怎受得了?
卢延吓了一跳,将木棍捏成木屑,这是人干的吗?
但杨小姐是卢望岳青梅竹马的好友,这口气他要是不敢出,最后还得落在他头上。
他怒吼一声,“你敢吓我?”
左遥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那是个意外,我一点吓你的意思都没有。”
说着他从手镯里掏出魂器铁棍。
能够捏碎木棍的人拿铁棍抡人,该是何等凶狠?
卢延就算胆气再壮,也不敢上前了。
他咬咬牙,就要召唤出灵宠。
“何必,何必?”微胖少年制止道,“在学校里私自用灵宠斗战,是要被退学的,卢延你还要照顾你家少爷,一旦被离开,谁来服侍卢少爷,更重要的是,卢少爷的家仆犯了校规,传出去要伤卢少爷面子的。”
“这位园丁能够拿出储物魂器,肯定也不是一个普通下人,杨小姐人美心善,也不会太在意这种人。他不是看园子的吗,我们到管校工那里举报就行,卢少爷跟杨小姐的投诉,必定有他好看的。”
杨临溪这才面色稍缓,她养尊处优,从小还没有人顶撞过她,这次左遥不仅顶撞她,还再接再厉,让她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感觉。
左遥在夕阳下屹立,身形比手中铁棍还要修长笔挺,淡金色暮光照在他俊逸的侧脸之上,结合他不卑不亢,镇定自若的冷淡表情,让杨临溪心中一丝愤恨变成好奇。
她见过不少英俊的大哥哥,这种类型还是第一次见。
她向来锱铢必较,这次却只是冷哼一声,“你就等着挨罚吧。”
微胖少年这才对左遥说道:“你知道我们找你来是干什么吗?”
左遥也很想知道,他老老实实跟空空对练,就被一群小屁孩莫名其妙数落一通是为了什么。
“你可知道百事通严琦在哪?听人说这学期你常跟他在一起。”
百事通?严琦还有这个外号?
不过想想也是,严琦可是凤雏班钉子户,人又好打听,自然知道不少东西。
“你们找他作甚?”
“你就说知不知道吧。”
左遥摇摇头,自从严琦拿了卢望岳一笔钱后,给了左遥三千,自己就不见了,也不知道干嘛去了,他说不久后回来,但也没个准信。
微胖少年说道:“那你能联系到他吗?”
“等他回来才行。”
微胖少年不屑地掏出三枚紫色灵玉,丢给左遥。
“等他回来,告诉他,卢公子找他。”
这些人不想多留,除了杨小姐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左遥一眼外,他们再没有多余动作,就离开了这片粗鄙之地,卢公子还要请杨小姐吃晚饭,弥补被破坏的兴致。
只有左遥拿着手中这笔横财,“这些人都拿钱不当钱吗?”
他大概猜到这些人想要干嘛,卢望岳被伤了面子,自然要想办法找回来,可他在黑市里丢了大人,自然不肯再去,那就只有在学校里找回场子。
他们找严琦,定是因为严琦知道不少黑市里的事情,找严琦,其实为了通过严琦找到另一个人。
其实他们直接找左遥就好了,跳过严琦这个中间商,左遥就能帮他们找到人,只不过。
这得加钱。
不过这些钱都不会重要,小灰现在的状态,左遥有钱也没处花,比起这个,左遥更关心他魂相中的黑色泉眼。
魂相还是可以出现这么大改变的嘛?这种改变又预示着什么?
左遥觉得他要再去一次图书馆了。
就在这时,左遥听到轻轻地咳嗽声。
这才又发现有人来了。
而且来了有一小会,他在分神,那人就一直站着。
那是个十四岁的少年,跟卢望岳杨临溪一样,也是一身白衣,不过不是卢望岳那般华贵的锦衣,只是干净的素衣。
干净的衣服,干净的眉眼,干净的少年总是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哪怕这少年面相有些冷峻,眉眼异常锋利。
“你好。”左遥说道。
“你好,请问你是左遥吗?”
“不错。”
“我叫林太平,我想找你打听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