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恨偷偷摸摸自己的腰带内边，这里存着三把作为后手的飞镖，没想到今天用上了。
不知道能不能行，洛恨吐了口血痰。其实他也没有选择，都到这里了，他直起了腰，空着手走向孙毅峰。
孙毅峰一愣，点了点头，脱掉了自己的军大衣，和匕首一起扔到了一旁，露出了自己看上去跟强大的力量没有任何关系的平淡无奇，甚至有点肥硕的身材：“肉搏...来吧，你脑子肯定坏掉了。”
洛恨擦了擦还在溢出鲜血的嘴角，味道，有点咸：“你才是嗑药磕到脑子坏掉了吧，我不记得上次是谁被打得在那儿哭爹喊娘了。”
“今时不同往日。”孙毅峰也不多说了，踏出一步，猛地挥出一拳。
洛恨侧身躲过，同时蹲了下来，扭转身子，一把抱住他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胳膊，手上发力，一个过肩摔把孙毅峰甩了出去。
眼看就要撞到墙上的孙毅峰在空中调整姿势，双脚在墙上一蹬，反向又冲了回来，双肘架起，凶狠地撞在了避让不及的洛恨身上，将他撞飞了出去。
趁你病要你命，“吹水”并不给洛恨调整的机会，小跑两步，一脚踢在还没爬起来的洛恨肋部。只听得咔哒一声响，洛恨飞了出去，又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紧紧才坐了起来。
肋骨应该断了两根，咬着牙齿的洛恨立马意识到伤势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期。
不用就来不及了，眼看孙毅峰的下一波攻势已经到了眼前，还想把飞镖留到关键时刻再用的洛恨深知这就是关键时刻了。他支撑在地板的手在地上抓了一把因爆炸而从墙壁、天花板落下来的砂石，扔向了孙毅峰的脸，另一只手则摸向了正巧卡在手边的石头缝里，孙毅峰刚才被的那把银色左轮。
这个小把戏并不能让战斗经验丰富的孙毅峰上当，他猛地挥了挥手，继续冲了过来，但洛恨刚刚就只需要这挥手的空当就够了。
他以为自己会去掏枪，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趁他被这障眼法稍稍耽搁的片刻，洛恨忍着胸口传来的剧痛，去摸枪的手从腰带里摸出仅剩的三发飞镖，扔了出去。飞镖并没有直接从正面攻击敌人，而是以三个不同的路线，在墙上轻轻磕了两下，划出了三个奇异的轨迹，从孙毅峰的背后精准地刺进了他的身体。
看来飞镖上有什么古怪，本来占尽优势的孙毅峰脸色一变，豆大的汗滴从额头上冒出滴在地上，看上去，此刻的他正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洛恨捂着胸口爬了起来：“你大爷的，这力量…已经可以徒手打好几头大象了吧，被锤一拳跟一头河马在身上蹦迪没什么区别，你是疯了吧，嗑这么多药？”
“想要赢，就要全力以赴。”孙毅峰浑身都在发抖：“你马上就知道，不全力出击的代价了。”
奇怪，飞镖上的药药效还没有发作么？洛恨正在那里犹豫的时候，手臂上的伤口突然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感，还来不及多想，他身上所有的力气就被抽走了一般，双脚无力的跪在了地上。
“你这个…家伙。”洛恨气愤地看着这开始被他的手枪划开的伤口，这个伤口不太对劲，看来，他在开始的那几发子弹上抹了点什么厉害的毒药。
孙毅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将插在身上的飞镖拔了下来。拜这奇怪的飞镖所赐，他的后背在这短短的半分钟时间里，就裂开了十几道细小的伤口，不停地渗出黑色的血液。而相比之下，洛恨看上去还稍微正常一点，至少，他只有一个渗着血的外伤伤口。
但实际上，他们此时的状况却截然相反，看上去像是随时要挂掉的孙毅峰晃悠了两下，又可以正常行动了，而洛恨则双手撑在地上，跪在那里大口喘气，看上去状况非常不佳。
“接触到武器的瞬间，你才能理解它的具体信息，从而让它和你之间的时间纽带曲折，你加速，它减速，从而躲开后续的所有进攻。”孙毅峰一脚踢在洛恨的下巴上，将他的脑袋闷进了墙里：“我太了解你了，你必须要碰到第一颗子弹，才能躲开所有子弹。因此只要在第一发子弹上随便抹点东西，你就必输无疑。”
头部的疼痛远远比不上从手臂延伸到心脏的奇怪撕裂感，洛恨艰难地呼吸着，肺部却好像在有意识地反抗他一般，让他的呼吸变得极为困难。
“你是赢不了我的。”“吹水”又给了洛恨的胸口一脚：“我警告过你了。”
“你那个药，太邪门了。”洛恨爬了两步，倚着回廊的柱子上坐着，摆了摆手：“算了，咳咳！”他向前伸长脖子，低着头咳了两口血，然后艰难地躺了回去：“不打了，投降输一半没问题吧？奶奶的，我是不打无准备之仗的人，所以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输了，也不算掉价。你想拿我怎么办？”
孙毅峰知道他没有再战的力气了，转身在废墟里把自己的手枪和手炮捡了回来，顺便还帮忙把洛恨的短刀插回了腰间：“我的命令就是干掉你，别的我不知道。”
洛恨摇摇晃晃地举起手：“最后一个问题，她给出的价码是什么？让你这么动手？”
孙毅峰摸了摸下巴那夸张的胡须：“她能帮我找人。就是这个。”
“你会答应这个条件，那就说明。”洛恨又咳出了一口血，红色的粘稠液体顺着他的嘴一直流到了下巴上：“我还真没看错你。”
打了个响指，孙毅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不是废话么，既然有这个机会。”他捏紧了拳头：“我全都要！”
洛恨艰难地抬起手擦了擦自己的下巴：“随便你怎么搞，反正我就到这儿了。你觉得她会兑现你的诺言？”
孙毅峰看上去对洛恨的质疑一点压力都没有，很轻松地用衣服擦了擦自己渗血的伤口：“哼，她敢骗我？”
谁知道呢，洛恨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谁知道呢，我输给你这种事儿...居然都会发生，这或许，就是命吧？”
孙毅峰拍了拍洛恨已经浮肿起来的脸：“现在你还相信命运了啊。”他站起来，将大衣重新穿在身上：“你在大学里，就学了点这种东西么，真是可悲。”
洛恨不屑地吐了口血：“反正他们现在还在叫着法术是科学的产物，却连魔晶石到底是什么东西都搞不清，这也就是这个国家最好大学的水平了。”
“那么，他们没教你那个飞蛾效应么，说什么…”
“蝴蝶效应。”满嘴是血的洛恨冷冷地更正他。“滚蛋吧，让那个老太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