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春怀着一脑门心思,回到了学生公寓。
和盛和刘海正一人抱着个冰欺凌,狂吃不止,桌子上还有一个大碗,显然是留给寒春的。
“哪来的?”
寒春尝了一口,甜,凉,爽。
“和盛出去买的。”
“学院门口那家店?”
“嗯,和以前口感一样。”和盛相当满足。
刘海只顾着吃,寒春还有其他想法。
“你那个牌子哪来的?”
寒春心里痒啊,能自由进出学院的牌子,自己也想要一块。
“从家里拿的。”
寒春和刘海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和盛家里是桃源学院的主要注资方之一,所以和盛在一些有商量的地方,有一点小小的特权。比如一个人住,比如在家长的同意下,能够自由进出校园。
寒春眼里有光。
“只能自己用,你别想了。”和盛不是什么无视校规的纨绔子弟,桃源学院也不是和家私人的,就像他要用实验室这种地方的话,一样要申请报备。
寒春熄火了。
“老师找你干嘛去了?”和盛似是随便问了一句。
寒春挖了一大勺冰欺凌,塞到嘴里。
“以后我修炼课不能和你们一起上了,他们给我指了个地儿,在后面那块,一个特别破的院子。”
寒春倒不是觉得那地方不行,他呆过很多更烂更破的地方,只是他想不通为什么桃源学院里会有这种地方,不突兀嘛?
“寒春,今天你修炼的时候,我凝结的火木有一段时间有点萎靡,是不是因为玄属性的修炼会影响我们啊。”刘海提了自己的看法。
寒春也不清楚,随意地点了点头。
“那个药理课老师。”和盛突然把话头扯到了别处。
“怎么了?”
“你们知道他要收徒弟嘛?”
寒春闻言一抬头,刘海也抬起头来,刚好碗里的冰欺凌吃光了。
和盛见他们注意力集中了。
“我就是为了拜他为师才到这里上学的。”
刘海呆呆的,寒春咬了下勺子。
“你们家这么厉害,直接拜上门不就好了吗?”
和盛放下了碗,站到了窗户边上,正午的阳光照射之下,一脸的坚韧展露无遗。
“杨本我平生不理俗务,如果不是当年与恭王潘兴有旧,也不会与桃源学院签一个二十年的合约,这是唯一的机会,我一定要拜他为师。”
寒春眼神几度变换,最后还是低头舀起木碗里的冰激凌,已经快化了。
桃源城·城主府
今日有客人来拜会潘仁。
潘仁今日不穿官服,而是一身纹有夔牛的对襟烫金袍子。
外客则是一身锦袍,红黑配色,低调而不失贵气。
“秘侦司东南指挥使庆芳拜见恭王。”
潘仁身穿王袍,不怒自威,一身气场,愈是不说话,愈是压的庆芳不敢起身。
“庆大人找本王一找便得,本王找庆大人便难如登天。”潘仁一字一顿,语势愈来愈重。
庆芳本是抱着平辈而交的心态来的,但是潘仁给他的压力不亚于自己父亲注视自己。
“近日熊之国故三太子之事死灰复燃,庆芳实在是疲于奔命,恭王见谅。”
庆芳强行直起腰,抬起头,他不只是代表自己,他更是代表秘侦司。
潘仁虚眯着的眼睛突然自然舒展开,眼神中竟有些调侃意思。
“庆大人不只是忙着那毛京的事情吧,水龙港庆大人不想解释一下嘛?”
水龙港扩建的事情是桃源府与工商部一起负责的,方案也是差专人实地考量了好久,最后由桃源府与工商部一起敲定的。
但是潘仁最近发现,水龙港的扩建有些问题,方案实行的标准不是低了,而是高了,他也派人悄悄了解了一下。
庆芳一听这话,心中震恐,他知道了?
“庆芳不知大人说的何事,水龙港是桃源府与工商部的事情,我秘侦司实在不知。只是有一句话想劝大人,不要越界。”
“放肆!”潘仁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你能为你说的话负责嘛,你父亲庆真也不敢这么与本王说话!”
庆芳先是被潘仁的威势喝住,但说话的错能认,事不能让。
“庆芳失言,恭王恕罪,水龙港之事陛下亲自过问,非庆芳实敢有瞒于王爷。”
好一个以势压人。
潘仁心中暗笑,秘侦司以为自己保密工作做的不错,实际上到处是筛子,水龙港边上的船场,不说别的,就是自己的人就已经帮他们料理过几个探子,只不过探子死了本身就是一种讯号,只是稍微拖延一点时间罢了。
潘仁已经觉得乏了,演戏实在不是他喜欢的。
他端起了茶,庆芳以为他无话说了。
“庆芳先行告退。”
待庆芳走了,潘仁赶紧将王袍换了,这一身颜色他实在是不喜欢。
房间的暗处稍起涟漪,一个人出现在阴影中,低着头。
“查明了吗?”潘仁声音低沉。
“如大人所料,哨兵岩确实有兵船调遣,他们也不下船,只是在哨兵岩停一天,然后就折向南,至于航向,推测是迈雅山脉东北。”
“鲸吞之势啊,大手笔,呵呵。”潘仁轻轻摇了摇头。
“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已经入冢木阶了,天资极佳,只是他好像没有特意隐瞒自己在荷英同盟呆过的事情。”
潘仁踱至案边,沉默了半晌。
“算了,我也是魔怔了,怀疑到一个孩子头上,撤掉对他的观察,和以前露露一样,不要让他出事了。”
阴影中人口称是,眨眼功夫,消失了。
唯有潘仁还站在原地,一半身子披着光,一半身子落在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