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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归来

初四的升学压力使得学生们喘不过气,一放了学,家长们便带着孩子奔赴各种补课班,家长们还会互相探讨哪所学校的哪位老师水平高,哪家补课班带出的学生去重点高中的人数多,焦虑布满家长与学生的脸。诚然,初中的文化课相对简单,学生们的智商差距不大,如果找到水平高的老师几经点拨,很多学生的成绩就会大幅度提升。佑瓷最近的状态很不好,因为同学们都去了各种名师补课班,以前排在中游的同学的学习成绩都渐渐赶上了佑瓷,不管佑瓷做多少习题,成绩还是缓慢地下滑。甜甜阿姨来到学校给佑瓷开家长会,老师委婉地提醒她应该带佑瓷到课外班补习一下,否则中考会吃亏。回到家甜甜阿姨跟天泽转达了班主任的话,天泽也开始焦虑起来。“我想要个孩子。”甜甜小声说道。“佑瓷升学这个节骨眼你提这件事是不是不太合适?”天泽略带怒气。“我跟你提了这么多次,你总是说等佑瓷再大一点,可是我岁数也不小了,再等就成高龄产妇了!”甜甜一边哭,一边收拾行李,非闹着要天泽定夺。“你今天说清楚吧,到底要不要孩子?”天泽把行李箱一推,“你要再这样闹就走吧。”甜甜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佑瓷还不是很明白成人的世界,她拿起纸巾去擦拭甜甜阿姨的脸,没等纸巾碰触到甜甜的脸,甜甜就拎起行李箱走出了家门。没有结婚证和孩子的恋爱关系就这么容易说散就散。天泽也很懊悔自己在冲动情绪下说出的那句话,他是爱甜甜的,甜甜性格温柔,善解人意,每当天泽因为工作不顺心情不好,她都有办法重振天泽的信心,对佑瓷就像对待朋友一样,并不像狗血电视剧里狠毒的后妈那样虐待孩子。但是在自己的女儿与一个好的爱人之间,天泽选择了女儿。他担心和甜甜有了孩子以后,或多或少佑瓷会受到冷落。佑瓷目睹着眼前发生的事情心里并没有任何触动,在她心里,甜甜不是自己的母亲,她只是一个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美丽阿姨。天泽此刻又有点犹豫,“你想要个弟弟或妹妹吗?”“不想。”佑瓷说完便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门一关。

佑瓷偷偷给思思发了一条短信,说爸爸跟甜甜阿姨分手了。思思见到这条短信,心里有窃喜,因为她心里还残存着对那对曾经给她深深伤害的男女的怨恨。佑瓷跟思思约好了周末在一家肯德基见面,趁思思上卫生间的间隙将自己写的一封信放入思思的包中。吃过饭后思思带着佑瓷逛了几家时装店,思思看着高挑的佑瓷,心里泛起一丝酸楚与愧疚,十余年的光景,女儿生病的时候、心里难过的时候自己都不在女儿身边。其实很多人思想没有成熟的时候,对于生命的意义认识得并没有很深刻,便将一个小生命带到这个世界上,却并没有对这个小可爱的的人生负责,因为他们只想着自己。

思思打开信封,“亲爱的妈妈:我终于盼来了这个时刻。前几天爸爸和甜甜阿姨分手了,因为甜甜阿姨想要个孩子,爸爸非常在意我的感受,没有同意甜甜阿姨的请求。如果你此刻心里对爸爸还有怨恨,请你为了我放下这十余年前的他对你的伤害。这些年爸爸带着我,日子过得很难,他心情不好的时候经常跟甜甜阿姨吵架。爷爷奶奶也一直没有接纳甜甜阿姨,一直想着你可以回来。我常常非常羡慕别的同学,午饭都带着自己妈妈准备的便当,放学的时候可以跟自己的妈妈先来一个亲密的拥抱,回家的路上可以跟妈妈谈论学校和班级一天里发生的事情,哪位同学出了糗,哪位同学考试得了第一名...”眼泪如泉水般从思思的眼眶中涌出。当年她还很年轻,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离开会给孩子带来怎样的影响,她的心中只有对天泽的恨和自己被欺骗与背叛的愤怒,不顾一切离开让她心碎的地方,也抛下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在外的那些年,思思先后也认识了一两个男友并且生活了一段时间,但对方家庭的牵绊与烦扰很难让两个人实心实意地过日子,中年男女二次选择的婚姻关系着实没有那么牢靠,思思也感到了疲惫。时间会冲淡记忆,时间也会改变一个人的认知。思思开始动摇,她想要一个不用彼此提防算计,关系稳定的家庭,也想时刻陪伴在女儿身边,看着她考上好的大学,成家立业,生儿育女。要说私心也是有的,天泽的事业做得小有成就,生活条件比以前好了很多,思思并不是一个事业型的女人,如果日子可以过得更舒适、更容易,谁又会拒绝呢...

这时候的佑瓷内心激动无比,这是她期盼已久的时刻,她要像其他同学那样有一个完整的、没有瑕疵的家,家里有父母的爱和温暖的被窝,有父母无微不至的宠爱和呵护。在她的努力下,思思回到了天泽身边,一家人终于团聚在一起。但遗憾的是天泽的父母并没有看到这一幕,两个老人家先后已故去三年有余了。按照以往的习惯,过春节佑瓷一家都会回到天泽老家,跟天泽的哥哥嫂嫂一起庆祝中国新年。没有了老人的春节少了“年”的味道,大人们聚在一桌,谈谈各自的工作,聊聊老家里亲朋们的近况,孩子们汇报一下自己的期末考试成绩。天泽的两个嫂嫂虽然不喜欢思思,但还是假装很热络地欢迎弟媳的回归,一大家子人看起来其乐融融。对于大部分中国人来说,春节那几天就是在吃吃喝喝长肉中度过的,年幼的佑瓷并不明白为什么春节一定要回老家,她也并不喜欢嘈杂的饭桌和白酒的味道,春节对于她来说只是对爷爷奶奶无尽的思念和同表哥们欢乐的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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